“麻煩你了。”姜珞胭接過,對容澈柔柔一笑,她喜歡玉湖居的糕點,只因爲有家鄉的味道。
“你喜歡好,嘿嘿。”她的笑容,讓容澈覺得,做再多的事都是值得的。
容澈站在那邊傻笑,讓姜珞胭頗爲疑惑。
“還有什麼事嗎?”
“啊?哦,是這樣的,望春樓今晚在連月樓舉辦了一場盛宴,我看你整日悶在府也無聊,想帶你去透透氣。”容澈期待地看着她,這可是他第一次邀請她呢。
“那我需要準備什麼嗎?”她確實不想悶在府,更想出去瞭解一下天聖的環境,若是有可能,她還想進宮,殺了天璟帝,她知道,雖然是容澈帶兵,但命令的天璟帝下的,他纔是她真正的仇人。
“不用不用。”容澈笑得跟花一樣,眼底亮晶晶的,“你只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晚我來接你,不過珞胭你,是不打扮也很好看。”
姜珞胭笑笑,不語,眼底濃濃的哀愁,永遠化不開。
華燈初,繁榮的天行城,即使在夜晚,依舊那麼熱鬧,人來人往的街道,到處都是擺攤的小販,酒樓樂坊,到處都是交談聲,笑聲,青樓門前,姑娘們招呼着來往的客人,脂粉味與食物的香味混合,有些難聞,但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
他們沒有坐馬車,容澈想得簡單,能有機會與珞胭約會,當然要有情調一些,兩個人手拉手散散步什麼的,多好。只是在這擁擠的人羣,那一雙雙如狼似虎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姜珞胭,像下一秒會撲來一樣,讓容澈有些惱怒。
緊緊把珞胭護在懷,不讓行人撞到她,強勢地宣誓主權,對着那麼還移不開眼睛的男人挨個瞪過去,浴血而戰的將軍,天生自帶殺氣,把那些人嚇得忙收回了目光。
他們走後,這條街徹底鬧起來了,衆人紛紛猜測那是哪家的姑娘,怎生得如此絕色?還能讓容將軍如此愛護。
“你還是放我下來吧。”姜珞胭被容澈抱在懷,臉都貼在他的胸前,男子身的陽剛氣息讓姜珞胭臉色薰紅。
“抱歉啊。”容澈這才注意到自己做了什麼,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臉頰也有些紅,只不過想到剛纔胸前的觸感……還真是軟啊。
姜珞胭知曉他這是在保護自己,也沒多想,搖搖頭,正要說話,卻看見他鼻子裡流出的兩條血柱。
“你流鼻血了。”
“什麼?”容澈迷茫地看着她,伸手在鼻子下一抹,還真是,不由得暗罵自己一聲,沒出息。
從懷拿出一方手絹,遞給他,“擦擦吧。”
容澈愣愣地看着手絹傻笑,身後的家丁看他這樣,都不由得吐槽,少爺真沒出息。
望春樓是天行城內最大的酒樓,爲了招攬顧客,經常會不定時地舉辦宴會,有時是在酒樓內,有時是在城外的十里楓林,這次是在連月湖,早在幾日前連月湖被望春樓包下了,一個大大的臺子搭在連月湖方,掛滿了各色的燈籠與綵帶,一排排長長的桌子,面擺放着各種特色美食,都是望春樓的招牌,連月湖的長廊與涼亭,都是舞着綵緞的舞女,還有彈奏着樂器的歌姬,十幾艘畫舫在連月湖遊蕩着,五彩的琉璃燈,倒映着一個個享樂的人影。
在這其,姜珞胭看到的天聖的繁華,即使滅了九央,也並未傷到天聖的根基,天璟帝,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能讓天聖如此強盛?可是她也落寞,旁人的熱鬧,與自己又何關?早在城破的那一日,她註定了漂流一生,如無根的浮萍,能支撐她活下去的,恐怕只有仇恨。
容澈讓人去準備畫舫,轉眼看見姜珞胭那充滿着哀愁的雙眼,明亮的美眸迎着波光粼粼的湖水,那其,有很多他看不懂的東西,只是覺得,這樣的姜珞胭,很美,感覺很遠,也很讓人心疼。
“我們下去吧。”溫厚的手掌包裹住她冰涼的手,容澈牽着姜珞胭走下畫舫,容將軍要的,定然是最好的,所以這湖的畫舫,哪個容將軍的大?
在外圍看是一回事,走近裡面又是一回事,望春樓的人也是有心,不僅在高臺掛滿燈籠,在湖面還擺放着各色的蓮燈,不知是用什麼紗罩罩着,水也無法撲滅燭火,十分好看。
姜珞胭記得,以往每年她的生日,父皇母后都會在護城河爲自己放一盞明燈,他們說,她出世的那一日,皇宮空突然出現了一道五彩霞曦,所以他們給她的封號爲華曦,父皇希望他的曦兒,與這護城河一樣,守護着九央百年的江山。
“你喜歡嗎?”見她一直看着蓮燈,容澈出聲問道,姜珞胭沒有回答他,往着湖面出神,容澈想了想,縱身一躍,掠過湖面,拿起了一盞蓮燈,不帶一滴水地落回畫舫,把蓮燈拿到姜珞胭面前。
“吶。”
姜珞胭看着那盞蓮燈,眼底氤氳着淚水,卻倔強地不想它落下,以後每年的生日,沒有人會給她放燈,也沒有會像父皇母后那樣寵愛她,這充滿險惡的世界,都要靠她自己一個人來闖。
“你……你別哭啊?”見她紅了眼眶,容澈頓時慌了,手忙腳亂的,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我是不是惹你不開心了?你要是不喜歡蓮燈我把它扔了,你……我……”
容澈頓時失措,沒人告訴他面對女子的淚水該怎麼辦,尤其還是心愛的女子,看她的淚水,他的心都要碎了。
“我沒事。”微微啞着聲音接過,“我很喜歡。”
“真的?”容澈覺得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情緒都被姜珞胭牽着,她要是微笑,他也跟着傻笑,她蹙一下眉,他煩惱她爲什麼蹙眉,她若是發呆,他也不禁發愣想着她在想什麼,她若是憂愁,他也因爲不能幫她分解憂愁而憂愁,她的一滴淚水,簡直他自己哭還讓他覺得悲傷,他很想把全世界都呈現到她面前,只爲博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