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枝兒昨天晚上神志不清, 但她還是依稀記得自己的腦子昨天晚上好像被什麼東西支配了。
“中毒,蘑菇。”小花言簡意賅的指了指不遠處那片茂密的小蘑菇。
蘇枝兒恍然大悟,“原來我是中毒了?那個蘑菇有毒?”
“嗯。”少年點頭。
“那我現在沒事了吧?”
周湛然看她一眼, 少女帶上了自制防曬帽, 雙手正隔着面紗摸臉, 摸完臉又去碰身體, 像是在確認自己的平安。
她的手又軟又細, 從面頰撫到下頜,伸長的脖子掩在輕薄面紗之下,微微掀開一條縫, 泄露出瑩玉肌膚。
少年偏頭,轉着佛珠往前走出三步, 目光遊離。
蘇枝兒抱着小包袱追上來, “我昨天晚上沒做什麼事吧?”
少年眨了眨眼, “有。”
蘇枝兒立刻繃起神經。
“流口水。”周湛然的指尖虛點了點蘇枝兒的脣角,然後又點了點自己的鎖骨。
那裡的布料果然氤氳出一片溼意。
蘇枝兒:……你涼了, 美少女的事少管!
蘇枝兒心虛的視線落到小花輕薄的外衫上,那裡的衣領慵懶地敞開着,除卻那片濡溼痕跡,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那兩片養魚鎖骨。
吸溜。
真好看。
又白又滑又有弧度。
男色惑人,男色惑人。
蘇枝兒搖頭晃腦, 努力把自己的視線從小花身上移開, 開始講正事。
“我有一個計劃, 我們去投靠太子殿下吧?”
周湛然腳步一頓, 說了一句大實話, “你不喜歡他。”
蘇枝兒承認她對這位太子殿下確實存在偏見,可在這種生命攸關的時刻, 只有太子殿下才能保護她跟小花平安啊。
“你是太子殿下的虎奴,我是喂虎的,我們本來就是太子殿下的人,現在我們去找太子殿下是融入隊伍,跟喜歡不喜歡沒有任何關係。”
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喜歡資本家老闆的打工人嗎?那不是打工人,那是受虐狂。
面對小花的沉默,蘇枝兒認爲這是默認,因此,兩人踏上了尋找太子殿下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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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雖然美人香汗淋漓很好看,但也很黏糊就是了。
蘇枝兒跟小花走出一段路,身嬌體弱,四肢不勤的她很快就不行了,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好想洗澡。
蘇枝兒剛剛產生這個想法,就見前頭竟真的出現了一條河。
她真是歐皇錦鯉。
陽光下,河面波光粼粼,紅燒烤魚四竄。
“小花,你熱不熱?”
少年垂眸看她。
蘇枝兒道:“要不要下水去抓個烤魚?”
暗示的如此明顯,少年自然能懂。
蘇枝兒已經迫不及待,雖然不能洗澡,但能洗個臉啥的。
她揭開面紗,捧起水,對着臉就是一頓搓。
啊,好涼爽。
蘇枝兒抽出帕子,擦臉,擦水,擦胳膊。
輕薄的衣袖被挽起,露出一截藕臂,白的發光。
雖然不能穿上比基尼來一場泳池派對,但脫個鞋子洗個腳沒問題吧?
蘇枝兒剛剛這樣想完,小花就過來了,她脫鞋的動作卡在那裡。
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算了吧。
“我去撿點樹枝。”擦洗過後身體舒服不少,蘇枝兒起身去撿樹枝。
河裡肥魚很多,少年蹙着眉,下了水。
他單手拎起一條往岸上一扔,然後又拎起一條往岸上一扔。
“啪啪啪”肥魚甩着尾巴亂跳。
突然,少年動作微頓,他身後傳來一道男聲,“美人出浴……”
美人扭頭,面無表情地看向鄭濂。
鄭濂搖着扇子,盯着陽光下少年這張漂亮的臉,頓了頓,面色有瞬間的扭曲。
雖然好看,但明顯是個男人,而且並不是蘇枝兒。
奇怪,他明明看到蘇枝兒朝這邊走過來的。
“樹枝差不多撿好……”蘇枝兒從一旁的草叢堆裡站起來,懷着抱着一堆小樹枝。
她一起身,正對上鄭濂盯着小花的那張猥瑣的臉。
河中,少年擡臂,踩着水,緩慢朝上走,八塊腹肌下是藏在水下深邃蒼白的人魚線……水珠從手臂滾落,滴滴答答的像顆顆分明的珍珠。
那水本來在少年胸下腰上,少年每走一步那水就往下漫一點。
蘇枝兒睜大了眼,甚至嚥着口水把面紗掀了起來。
鄭濂:……
“唰”的一聲,一柄扇子擋住了蘇枝兒的視線。
蘇枝兒踮腳,那扇子跟着往上。
蘇枝兒下蹲,那扇子跟着往下。
蘇枝兒氣急敗壞,正要罵,扇子突然消失,出現在蘇枝兒眼前的就是穿着溼褲子的小花。
蘇枝兒臉上難掩失望。
抓魚嘛,怎麼可能脫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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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濂也參加了此次狩獵,不過他是來打醬油的,甚至還帶來了打醬油部隊,他的小妾。
小妾穿着漂亮的衣服,拿着美人扇,嫌棄這裡髒,那裡亂。
蘇枝兒正在烤魚,她偷偷往那小妾臉上瞧一眼,然後再瞧一眼。
這小妾似乎有點眼熟?
“覺得眼熟嗎?”鄭濂當然注意到了蘇枝兒的視線,他從正蹲在河邊梳理打扮的小妾身邊走過來,傾身湊到她耳畔處道:“小蠢貨,連你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蘇枝兒:!!!好惡心心!
蘇枝兒手一抖,烤魚就掉進了灰渣渣裡。
她一臉驚恐地看着身邊洋洋得意的鄭濂。
怪不得眼熟,原來這個小妾長得像她……呸,原身。
鄭濂自覺自己已經震懾住了蘇枝兒,便慢吞吞的朝那小妾走去。
小妾梳洗完畢,柔弱無骨地趴進鄭濂懷裡,鄭濂擡起她的下頜,親上她紅豔的脣。
旁若無人,肆意妄爲。
蘇枝兒:……
沒眼看。
因爲側臉更像了。
沒眼看的蘇枝兒繼續專心致志的烤魚,不想一扭頭,就見小花目不轉睛地盯着鄭濂和那個小妾看。
蘇枝兒:!!!教壞小盆友啊!
蘇枝兒手忙腳亂的去捂小花的眼睛,不想那邊鄭濂正巧結束,小妾面色潮紅,急促喘氣,更加的柔肉無骨。
“她怎麼了?”少年不恥下問。
單純!太單純了!難道古代沒有小黃書的嗎?有吧。
蘇枝兒面露懷疑,然後突然想到小花從小出生悽苦,小小年紀就當了虎奴,整天跟老虎在一起,還要受到錦衣衛的欺負,哪裡有空,哪裡有錢去買小黃書!
“她,高興。”蘇枝兒板着臉,哽咽着喉嚨吐出這三個字。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名正對着青春美少年科普成年知識的老教師。看着青春美少年單純的視線,無從下嘴。講不出口啊!污穢啊!玷污啊!
“高興。”少年呢喃一句,臉上露出些許懵懂之色。
蘇枝兒選擇轉移話題,“快吃快吃。”她把烤魚遞給小花。
那邊鄭濂厚臉皮的過來,大拇指的指腹意有所指的擦過自己濡溼的脣,“枝兒,沒有我的嗎?”
蘇枝兒把那條掉進渣渣裡的烤魚遞給他。
吃渣渣吧你!
鄭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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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行變成了四人行,至於大貓,小花讓它出去自己找食物吃了。
“你們要去哪?”鄭濂左手摟着美人,右手搖着扇子,不像是來打獵的,更像是來郊遊的。
蘇枝兒道:“去找太子殿下。”
怕了吧?滾了吧?
“正好,一起去吧。”鄭濂施施然道:“我也趁機拜會一下太子殿下。”
興許是蘇枝兒跟鄭濂話太多,惹得他懷裡的替身小姐不滿了。
“二公子,聽說那位太子殿下可是個瘋子。”
蘇枝兒:……童言無忌啊姐妹,你聲音這麼大,不怕被那隻瘋子聽見把你咔咔了?
小花走在蘇枝兒身邊,聽到這句話,他緩慢擡眸朝那小妾看了一眼。
那小妾本來就注意到了少年,畢竟如此姿色的少年郎世間少有,若非他只是一個虎奴,這小妾怕是早已情根深種。
只是姿色再好又有什麼用,沒權沒勢依舊任人宰割。
小妾看不起小花,可在對上少年那雙眸時卻下意識一怔。
他長得高,朝她看過來時耷拉着眉眼,陰森森的透着一股詭譎。
小妾渾身一抖,直覺大夏天的身上打了無數個寒顫,她趕緊扒緊了鄭濂。
鄭濂搖着扇子,雖說是在逗着蘇枝兒說話,但那雙眼卻不自覺的也朝小花看了過去。
他不着痕跡的上下打量少年,視線流連在他的胳膊上,看到那串佛珠,再往上又看一遍臉,甚至連一根頭髮絲都不肯放過。
蘇枝兒突然覺得周圍有點靜,是鄭濂這個話癆不說話了。
她順着鄭濂的目光看過去,正看到小花那張漂亮的花瓶臉蛋,冷淡而平靜。因爲剛纔的折騰,所以一頭黑長卷披散下來,活脫脫一個冷淡系高貴大美人。
蘇枝兒頓時心驚。
不會吧!鄭濂還是個雙!
蘇枝兒趕緊把小花拉到自己身側,遠離鄭濂。
那小妾還以爲鄭濂在看蘇枝兒,趕忙又開始撒嬌,“二公子,人家好渴。”話罷,那小妾便擡手指向蘇枝兒道:“你去給我打水來。”
鄭濂帶着這小妾過來本就是想治治蘇枝兒,故此也沒有阻止,饒有興味地看着她。
小妾見狀,更加肆無忌憚,“我要最上頭的。”
不遠處正是一片小型瀑布,蘇枝兒順着這位替身小姐的手指方向看去,那裡水勢洶涌,根本就沒有上去的地方。就算能上去,水勢這麼大,石頭這麼滑,一定會摔成傻瓜。
“好啊。”蘇枝兒卻一口答應,然後朝小花道:“小花,你跟我一起去。”
小妾得意洋洋,鄭濂微微眯起眼。
半個時辰後,這裡只剩下渴得喉嚨冒煙的小妾和黑着一張臉的鄭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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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兒把鄭濂和那位替身小姐一起甩掉之後渾身清爽。
她不確定鄭濂是來幹嘛的,雖然他口口聲聲追求自己,但如果他是來殺她的呢?
不能冒這個險。
而且鄭濂看小花的眼神太不對勁了!更不能冒險了!
雖然蘇枝兒只是爲了甩開鄭濂,但她確實爬了一點坡度,爲了找到那位太子殿下。
果然。
身爲太子殿下,身後一定浩浩蕩蕩跟着一羣人,蘇枝兒爬上坡後一眼就看到了。
“在那裡!”
蘇枝兒趕緊招呼小花追隨上大部隊,不想剛剛走出一段路,就被黑臉鄭濂給堵住了。
蘇枝兒:……流年不利,明年燒香。
她真是恨不得現在就掰下三根樹枝對着鄭濂惡狠狠地拜上三拜,只求他遠離自己。
“我還當你掉進裡頭淹死了呢!”替身小姐渴得嗓子冒煙,實在沒辦法只能喝了幾口下面的瀑布水,現在她看到蘇枝兒就生氣。
面對小妾的冷嘲熱諷,蘇枝兒滿臉同情。
她真是何德何能讓這位腹黑男二做到這種地步?她當初就應該讓他噎死。
於是,又變成了四人行。
鄭濂使勁搖着扇子,連替身小姐也不摟了,只惡狠狠地湊到蘇枝兒耳畔道:“你贏了。我決定,要娶你爲妻。”
蘇枝兒:……
“我拒絕。”
達咩達咩。
鄭濂的笑凝固在臉上,“蘇枝兒,欲擒故縱已經夠了,錯過這次機會,你永遠不會有下一次機會。”
“那真是謝謝二公子了。”
攤牌了,不裝了。
鄭濂:……
“正妻,八擡大轎,明媒正娶,承恩侯府的二奶奶。”鄭濂再次強調,生怕蘇枝兒是個聾子。
她不聾,聽的很清楚。
按照她現在的身份地位,那就是妥妥的灰姑娘嫁入豪門,如果她答應了,那一定會震驚金陵名流圈,成爲第一手熱門八卦。
“二公子,請問您聽過一生一世一雙人嗎?”少女突然停住,隔着面紗,她微微擡頭,聲音很輕很軟,卻帶着某股堅定之色。
“如果我嫁人,那麼這個人必須一輩子只愛我一個,只寵我一個,只疼我一個,我們不止身體相伴,更能靈魂相依。二公子,您能做到嗎?”
少女的嗓音是柔美的,語氣卻竟有些咄咄逼人。
鄭濂被震懾住了,“一輩子那麼長……”
而且,什麼是靈魂相依?
“你看,你做不到吧,二公子。”少女嘆息一聲,“我們真的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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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出生開始,鄭濂第一次被拒絕了,還是被一個丫鬟。
不對,他已經被這個丫鬟拒絕很多次了。
呵,呵呵。
沒錯,鄭濂確實對蘇枝兒感興趣,可那跟佔有慾和征服欲有關,不過現在他明顯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蘇枝兒拒絕完鄭濂,趕緊跑到小花身邊待着了。
說實話她挺害怕的。
如果鄭濂用強,按照她現在的身份地位一定幹不過他。
其實能做鄭濂的正妻也不錯,起碼是真的嫁入豪門了,可她不願意跟鄭濂那堆小妾搶男人,更不願意每天面對鄭峰這個時時刻刻想殺她的狂徒張三。
最關鍵的是,她真不喜歡他。
雖然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但蘇枝兒認爲讓她跟鄭濂培養感情,還不如讓她跟他的那堆小妾培養來的更舒服。
畢竟鄭濂的眼光還是可以的,都是美女。
美女嘛,誰都愛看。
鄭濂站在那裡,表情古怪,突然,他朝她走過來。
蘇枝兒嚇得往小花身後躲,躲到一半想起小花是朵嬌花,沒辦法,只能又自己站出來。
鄭濂靠近了,蘇枝兒緊張的屏息以待。
突然,一隻手從旁伸出。少年擡手,抓住蘇枝兒的手腕將她拉到身後,目光陰沉沉地盯住鄭濂。
鄭濂腳步一頓,他看着少年,神色不明。
突然,鄭濂笑一聲,擡手,往後退了退。
他有一個猜測,不知真假。
蘇枝兒被小花拉到身邊,她的臉擦着他的胳膊過去,鼻息間縈繞着他身上的味道。
很淡的一股味道,有點像是血腥氣,可沒有那麼腥,也或許是被山林之氣沖淡了。
不難聞。
她貼着他,鼓譟的心跳緩慢沉靜下來,像恢復正常的心電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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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四人一齊融入太子大部隊。
太子正在休息,碩大一片空地上搭了個帳篷。
周圍的錦衣衛們正在輪流巡邏。
“聽說太子殿下這兩日什麼都沒打到。”
蘇枝兒聽着這些輪班換下來的錦衣衛們的八卦,對這位連兔子逮不住了的太子殿下表示同情。
真慘。
以太子帳篷爲中心,拉出一塊太子圈。一號c位是太子,二號是錦衣衛,三號是各種狗腿貴族,四號才輪到他們這些打工人。
蘇枝兒一等人身份卑賤,待在靶子最外圈。
雖然鄭濂被蘇枝兒拒絕了,但他並沒有放棄的意思,反而越挫越勇,簡直就是癩皮膏藥。
蘇枝兒看着鄭濂從三號圈子裡蹦躂出來,揚着那雙閃閃發光的眸子朝她走過來,心中頓覺不妙。
果然,男人搖着摺扇,笑眯眯道:“差點被你這丫鬟糊弄過去,你不就是想獨佔本公子一人嗎?”
蘇枝兒:……
“你若是想這樣,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拴住本公子了……”
“沒有。”鄭濂話還沒說完,蘇枝兒果斷搖頭。
鄭濂:……
現在差不多下午一兩點的樣子,正是最熱的時候,蘇枝兒雖找了處陰涼地,但其實也沒涼快多少。
鄭濂站在她面前,完全把那細微的涼風都遮擋住了。
蘇枝兒忍不住朝鄭濂湊了湊。
鄭濂眼前一亮,還沒說話,突然就發現了不對勁。
他把裝逼搖擺的扇子往左邊挪了挪,蘇枝兒那顆小腦袋跟着往左邊去。
他把裝逼搖擺的扇子往右邊挪了挪,蘇枝兒那顆小腦袋跟着往右邊去。
鄭濂:……
鄭濂深吸一口氣,繼續搖着扇子。
他想起剛纔這一路上蘇枝兒跟那虎奴親密的樣子,冷笑一聲,壓低聲音道:“你知道那個虎奴是誰嗎?”
“知道啊,小花嘛。”蘇枝兒享受着蹭來的涼風,正對上鄭濂的視線。
鄭濂盯了蘇枝兒一會兒,突然又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轉移話題,朝太子圈的c位帳篷努了努嘴,“你知道爲何位太子殿下素來不近女色嗎?”
鄭濂滿臉的不懷好意。
蘇枝兒頓時覺得“不近女色”這四個字成了貶義詞。
“我不想……”聽。
“他,不,舉。”
蘇枝兒:……
少女瞪圓了眼,趕緊摸摸自己的小腦袋還在不在了。
雖然她看過小說,但並沒有過多關注這位瘋太子,主要還是作者在他身上花的筆墨太少,並沒有過多描述過這位瘋太子,因此不舉這種事情她是真不知道。
夭壽了!這屬於機密了吧?今天晚上那位太子殿下的暗衛不會就把她給咔嚓了吧!
等一下,堂堂太子殿下怎麼會不舉的?是生理問題還是心理問題?
再等一下,她爲什麼會關心太子殿下舉不舉?這關她什麼事?舉起來了又不是給她用。
蘇枝兒想起那位太子殿下剛毅的面龐和健碩的身材,覺得委實可惜。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中看不中用,外強中乾?
“太子殿下十四成人,在十六的時候被安排了宮娥,那宮娥豎着進去,橫着出來,面目全非。”鄭濂除了十分善解人衣外也十分“善解人意”,他完全不顧蘇枝兒“我不想聽,我一點都不想聽”的抗拒表情,一定要把這件事講給她聽。
“閉嘴。”蘇枝兒大聲呵斥。
鄭濂迅速變臉。
呃,蘇枝兒慫道:“我說的是,請閉嘴。”
生長在社會主義自由光環下,蘇枝兒差點忘記她現在卑賤的奴隸身份了。面對站在自己面前的奴隸主,蘇枝兒問他,“你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鄭濂笑着朝蘇枝兒身後看一眼,少年就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眼簾微微掀起,撐開一條狹長的黑。
鄭濂的視線落到他腕上的佛珠處,然後彎脣一笑,“只是想跟你說。”
鬼信。
“哦哦。”蘇枝兒點頭,然後繼續用自己的醜臉盯着鄭濂。
“你說吧。”
鄭濂:……
“說完了。”話罷,鄭濂轉身離開。
蘇枝兒:???
她都豁出去小命要聽了,你居然就說完了?
雖然很驚悚,但八卦的力量害死貓。蘇枝兒一扭頭看到小花,趕緊跑過去將這個震驚的消息告訴他。
“有個八卦你聽不聽?”
少年緩慢收回自己落在鄭濂身上的視線,手裡的佛珠緩慢轉動。
沉默就是默認,蘇枝兒自己憋不住,“太子他不舉!”
周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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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滿臉的興奮和恐懼,就像是在玩一個恐怖遊戲。
用那種又怕又想玩的心情跟他說這件事。
不舉。
他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十四歲的時候,他第一次溼了被褥,有宮人過來教授他男女之事,被他厭惡的趕了出去。
十六歲時,聖人覺得是時候讓他一個女子練練手了,便挑了一個宮娥過來伺候。
周湛然永遠記得那一日,噁心。
除了噁心還是噁心。
那個宮娥偏偏還穿了一身紅衣,跟那個女人死去時身上的顏色一模一樣。
太噁心了!
他猩紅着眼將那宮娥踹下牀榻,宮娥嚇得哆嗦,連滾帶爬出了宮門,不小心摔倒,從冗長的白玉石階上滾下去。
猩紅的一片血,那宮娥都來不及擦,拖曳着一地紅在雪地裡跑了。
周湛然就站在門口,頭疼欲裂的他陷入那片無止境的幻境裡。
那個女人在詛咒他,用生命詛咒他。
她的詛咒生長在他的骨血裡,讓他長成了一個怪物。
陰涼處,少年的眸色緩慢沁出陰沉的紅暗色,他單手扶住身邊的樹,心中涌起一股無法排解的焦躁。
想破壞點什麼,想殺戮點什麼,如此才能拯救自己,將他從那片暴躁的陰霾里拉扯出來。
“你臉好紅,中暑了嗎?”少女踮腳,她輕輕湊上來,柔軟的手撫上週湛然冒着冷汗的面頰。
“別碰我!”少年猛地打開她的手,踉蹌着後退三步。
蘇枝兒愣在那裡。
這樣的事情之前不是沒發生過,可她以爲,她以爲她跟他已經是朋友了。
“不管你了!”蘇枝兒氣得轉身就走。
少年伸手扶住額頭,縈繞在周身的馨甜香氣隨風飄散。面頰上還殘留着那股柔軟的觸感,可不消片刻就被冷汗覆蓋。
視線漸漸變得模糊,可他依舊努力睜開想要看清楚前方那個馬上就要消失的纖弱背影。
好疼。
“好疼……”少年呢喃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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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兒生了一會兒氣,又想起小花那張慘白的臉。
算了,還是回去看看他,中暑可是會要人命的。
她又轉了回去。
還是那個地方,少年單手捂着腦袋,蜷縮在地上。可憐那頎長高挑的身段,都快給縮成鵪鶉了。
他身上的白衣也被污泥沾染,變得很髒。
蘇枝兒心裡一驚,趕緊跑過去。
她伸手扶起少年,周湛然靠在她肩膀上,恍惚間聞到她身上的味道,便像奶狗兒似得往前拱。
“你別動,我去給你找水……”蘇枝兒伸手去摸他的臉,摸到一手的汗。
少年卻不讓她走,死死拽着她的手,就差給她現場截肢了。
蘇枝兒沒辦法,左右看看,這裡處於太子勢力範圍的最外圍圈,根本就沒有人。
“小花,小花?”蘇枝兒輕輕拍着少年的臉。
少年緩慢睜開眸子。
視線中,少女覆着面紗,隱約可見容貌輪廓。
他伸出手,掀開她臉上的面紗,就如同揭開新娘臉上的頭紗,然後傾身胡亂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