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只在衆人各懷心思之際,段老夫人也回了家,自段老太爺去世後,段老夫人就搬去了慈雲庵居住,青燈誦佛的日子也合了自己的心意。今兒回來也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兒子兒媳,心裡也着實惦記的緊,進了門卻不想見到那七王爺,臉色也凝重起來。只是稍作行禮,就推脫身體不適進了房間。“段老爺,令堂身體不適,我也不便再在府上打擾,先行告辭。錦繡就託與段夫人照料了。明日我着人送些絲綢首飾來,你們看看。”顏如玉頷首微笑稍微點了點頭,握着錦繡的手,“王爺自當放心。”當然得放心啊,她顏如玉怎麼怠慢華錦繡,自己心尖上疼的人,含在嘴裡怕化了,碰在手心怕摔了。

待送走七王爺,顏如玉滿心的疑惑,那老夫人見另外有位青樓女子毫無表情,姑且算是可能不認識那爺說得過去,只是看到七王爺馬上變了臉有點讓人匪夷所思。那日公公去世前一天也是這七王爺來訪,公公支了我等出去,這其中怕是定有蹊蹺。

今兒算是段子睿與絲絲的新婚夜,沒有三媒六娉,明媒正娶,只是就這樣領了進門,或許連個名分都沒得,顏如玉也很知趣的領着錦繡去了錦繡的臥房。段子睿也是點頭表示允許。那絲絲看着遠去的二人身影,深感悲涼。自己纔是揹負最爲深重的那個人吧,幼年之時,自己早已不是自己,無可奈何。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恢復了平時的放浪不羈,那段子睿也開始心猿意馬,也管不得剛回來的老母親,更顧不得被自己冷落的嬌妻。抱了那絲絲進了房,那充斥着顏如玉味道的房間,曾偷偷進來過,那牀那被褥都是顏如玉用過的,絲絲的腦子裡浮現出的都是顏如玉的微笑,恍然間,竟把壓在自己身上的男子當做了顏如玉,幻想着自己在顏如玉的身下綻放。

廂房,顏如玉靠着華錦繡坐在牀邊,神思懶倦,華錦繡心疼的摟着如玉的肩膀,“如玉今日可是不開心?”“不礙事的。”顏如玉輕輕的說了句,自己的心思不在於吃乾醋方面,而是在細細的琢磨這七王爺玄祺,這人若於自己無害倒也無妨,只是今日眼中的那般狠,如若段家有事,按照玄祺的性子定是斬草除根,自己的命怕也保不住了。自己真的走了倒也無所謂,只是如錦繡所言,在人間有了牽掛,自己不捨得,不放心。原來自己也有了這般感覺。在這人的懷裡感受她的體溫,即便只是就這樣抱着,也是心滿意足的。

次日清晨,段老夫人很早就起了牀,也可能是一夜未眠,只是顏如玉與華錦繡起身的時候就見了老夫人在那園中,看着一盆木蘭沉思着。顏如玉過去行了禮,段老夫人也親切的牽着如玉的手,良久說了句“苦了如玉了。”顏如玉謙和的搖了搖頭,嘴角也掛着溫柔的笑容。段老夫人看着這樣的兒媳,心疼的緊,自己的逆子怎就成了今日這般模樣,想着也就搖了搖頭。段老夫人手裡捧着一隻錦盒,“如玉,這是我的一些嫁妝,本來你嫁到我們段家那日我應當給你的,你好好保管。”顏如玉只想推脫,段老夫人執意的說,“這些本就得延續,自己給了兒媳,將來兒媳再給孫媳,世世代代…”顏如玉也就收下了,段老夫人嘆息了一下,只是說時日也不晚了,自己該走了。顏如玉趕緊着人準備軟轎相送,段老夫人擺了擺手,獨自離去。顏如玉看着離去的婆婆的身影,不禁流下了眼淚,雖說非自己親生,雖說相處時日無多,只是斷然也不捨得,只是老人既然去意已決,自己也應當尊重纔是。

過了晌午,段子睿與那絲絲才起身,看着二人一臉的倦容,華錦繡呲之以鼻,冷哼了一聲,獨自去了那廂房,飯菜都已上桌,顏如玉讓碧月準備了些給華錦繡送去。段子睿爲華錦繡的此番異常深感不惑,絲絲見走了自己心裡着煩的人,自是欣喜萬分。顏如玉仍舊那一臉的微笑,給丈夫乘湯,那絲絲也學着給顏如玉乘了一碗,“姐姐辛苦了。”一臉討好的微笑,顏如玉心底是不悅的,卻不動聲色,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謝謝妹妹。”若非段子睿在旁,這聲妹妹是喊不出口的。正巧碧月給華錦繡送去飯菜,也相勸了幾句,兩人一起數落了一番那絲絲,華錦繡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些,想想自己也是小心眼,也整理了下衣服朝大堂走去,正巧目睹了這一幕,姐姐來,妹妹去,好不熱乎。礙眼,很礙眼,雖說不信如玉會變心,也只對自己說着勸着這是做給旁人看的,但是還是生氣的很。一拔腿又跑了,顏如玉看着隱隱露出了擔憂之色,漫不經心的吃着自己的飯,那絲絲一臉的得意。段子睿只當二人鬧了彆扭,只是看着家裡的兩個女人情真意切,自己也享盡齊人之福,也一直說着:“夫人吃菜,吃菜。”許久之後纔想起自己的母親:“母親今日還不適?爲何不見蹤影。”“婆婆今早就回庵堂了。”顏如玉見有外人在,段老夫人留給自己的東西也沒有在這飯桌上說。錦繡啊錦繡,你的一舉一動牽動着我的心,你不開心,我又怎能吃的下去。顏如玉的心裡一直惦記着華錦繡,勉強又吃了點,只道自己有點不舒服,也去了裡屋。

絲絲見如玉退了下去,臉上堆滿了媚笑,對段子睿說道:“我進去瞧瞧。”也就放下了碗筷,朝裡屋走去。一路內心都很忐忑,雖說與顏如玉碰面也有數次,顏如玉對自己也是和顏悅色。雖說上次被打了一巴掌,心裡卻不曾埋怨過,甚至還沾沾自喜。輕輕叩了下房門,顏如玉剛坐下,詢問了聲,在得知是絲絲之後,滿心的不愉快,只是不好發作,緩緩說了句“進來吧。”那絲絲滿心歡喜的推門而入,心裡卻緊張萬分,關好門,走到如玉的面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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