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烏蒙國的皇帝,同樣的,慕容軒依然坐於輪椅上。在別人看來,他僅僅是一個曾經輝煌過的廢物罷了。
李宛如推着他慢慢走,一路走來,見過不少烏蒙國的公主貴女,一開始她們看見慕容軒的容顏,都準備上前,卻在看到他瘸腿後止步。
這就是人情冷暖,不過慕容軒都不在意,李宛如也只是隨便感嘆一下。
卻還是有人不識好歹地走過來,“喲,這不是我們的李小姐,哦不,和碩公主嗎?也不對,現在是風棲國的靖王妃,嘖嘖,靖王爺行動不便啊。”
一個女子婷婷央央地走了過來,黛眉眼眸,倒是個美人胚子,只是眉間的礪色卻無法讓人忽視。
女子旁邊的宮女喝道:“見到清月公主,還不行禮?”
李宛如知這便是烏蒙國皇帝最寵愛的公主李清月,淡淡一笑,“誰教出來的人,當真沒有一點禮法,都是公主,說起來,王妃還要更尊貴些呢。”
李清月一怔,這個李宛如莫非還真如來自鳳棲國的傳聞所說,真變了以前那般懦弱的性子,“李宛如,莫忘記你現在是在烏蒙國,管好自己的嘴,不然我絕不輕饒你。”
李宛如只想笑,這個皇上寵寵也就罷了的公主,刁蠻任性還到她面前施展來了啊,“公主是家教不好還是怎麼的?看到本王妃,竟然不行禮,還口出狂言,今天本王妃就替皇上管管你。”
隨即李宛如使出內力,一個推掌便是讓李清月跪倒在地。
“你!”李清月恨恨地擡頭,想要起來,卻發現自己膝蓋無力。
旁邊宮女使了勁想讓李清月起來,卻完全拖不起,“靖王妃就不怕皇上怪罪下來?如此欺侮我們烏蒙國的公主,莫不是忘了你也是烏蒙國的人?”
宮女說話太不客氣,李宛如對着她手腕便是一砍,宮女想再去拉李清月,卻發現自己手使不上勁,且疼痛難忍。
李宛如冷笑,“難怪有這樣的主子,看來還是惡僕先入啊。”
慕容軒淡淡出聲,清冷的不帶絲毫感情,“本王在這,倒是看何人敢怪罪本王的王妃。”
宮女再不吭聲,卻過了會兒,突然大叫起來,“玧王爺,快過來救救公主。”
李宛如向後一看,是鳳子通啊,對他同樣冷冷一笑,“王爺不會想庇佑無理之人吧?”
鳳子通溫和一笑,“哪來的庇佑,只是清月公主年齡尚小,犯些小錯也是無可避免的,還望王妃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清月計較了。”
李宛如撇撇嘴,鳳子通果然不愧是鳳子通,這話可謂說的密不透風,她要是不諒解清月,倒成了她心胸小了,“清月犯錯我尚能理解,可惜這宮女也是蠻橫勁,還是說本王妃和王爺回次烏蒙國,這便是迎接我們的待遇?”
李宛如說的話同樣帶着暗暗的威壓,這便是兩國的事情。
“自不是,來人。”鳳子通揮手讓侍衛過來,“把清月公主身旁的宮女拖下去,就地杖斃。”話說得清淡得彷彿這不是一條人命,只不過是無從輕重的某個雞鴨的命。
很快便有侍衛過來,要將宮女拖下去,卻被李清月攔住,“王妃何苦跟一個小宮女計較,要錯也是我這個主子的錯。”
李宛如俯下身,“如此啊。”看到李清月和宮女眼中燃起的得意,“那她就更應該杖斃了,沒將你這個主子帶好,還影響成這副模樣,不知玧王爺認爲我說得可對?”
又起身,“清月公主看着也是個識大體的,日後說不定還能有什麼大作爲,若被此刁奴阻了道路,怕是不太好吧?”
宮女儘管無理,此時卻異常着急,忙向李清月求救,“公主救我,奴婢不想死。”
李清月卻只能作無視,子通哥哥看着都不會幫她了,都是李宛如這個惡毒的女人害的。
宮女也是個人精,又向鳳子通求救,“王爺饒過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冒犯王妃了。”見鳳子通同樣無動於衷,又看向李宛如,“王妃饒命,都是奴婢的錯,就請王妃饒了奴婢這條狗命吧。”
李宛如嘆口氣,她也不是非要這個宮女的命,純屬看不慣,“您覺得呢?”
鳳子通淡然一笑,“無用的婢子,留着有何用?”
慕容軒靜靜地看着這一切,不知爲何,他有一種預料,面前的這個男子會成爲他的敵人。
李宛如罷手,“算了,不過要將她貶去浣衣局。”她看人很準,這宮女絕不是個知恩圖報的,只是人命,她還沒輕視到那個地步。
宮女跪下磕頭,“謝謝王妃,謝謝王妃不殺之恩。”心裡卻是狠毒視之,若不是這個靖王妃,她何以落得這個地步。
鳳子通也不堅持要殺了宮女,便讓宮女扶李清月回宮。
隨後李宛如也不再語,繼續推着慕容軒向宮殿過去。
鳳子通叫住她,“王妃覺得這件衣裳可還歡心?”
李宛如道:“奴婢隨手挑的,據說她喜歡,拗不過她,便穿了。”
鳳子通滿臉黑線,李宛如的意思是他和她奴婢的眼光一樣。
隨即幾人一起向宮殿走去。
來到大殿,皇子公主都已坐位,大臣也都在首,皇帝高坐殿堂,后妃坐於其旁,倒是左首空着兩個位置,應該是留給李宛如和慕容軒的。
李宛如徐徐施禮,“宛如參見皇上,願皇上萬福金安,王爺有疾,不能見禮,還望皇上莫怪。”
皇上的表情淡淡的,就是對慕容軒並不熱絡,李宛如跟他本也就沒關係,彷彿這次宴會也只是走個形式,客套幾句,只讓二人落座。
李宛如倒是不介意,她對這個名義上的義父也沒什麼感情,都只是做做戲而已,推着慕容軒走到旁邊落座。
這時李清月走了進來,皇上的表情卻立刻帶起笑顏,李宛如想自己還好不是皇上的親生女兒,不然還不得氣死去,這麼鮮明的待遇對此。
皇上讓李清月坐到她身旁,卻見她走路似乎有些一瘸一拐,“清月腿可是在哪摔傷了?有沒有請太醫看過?嚴不嚴重?”
李清月一臉委屈的表情,“清月謝父皇關心,太醫說無大礙,只是…只是靖王妃說清月無家教,清月左右思想,這侮了的可是父皇你。”
然後看向李宛如,“父皇待王妃這般好,王妃若要罵清月,直罵便是,何苦罵父皇?”
聽得李宛如真是想鼓掌,這纔是影后級別,“呵呵,原來烏蒙國接見我和王爺的禮儀便是這樣,宛如算領教了,清月公主一來便是讓宛如給她行禮,她身邊的婢子訓斥起宛如來,試問宛如如何忍得了?還是說烏蒙國對鳳棲國的禮儀就是這樣?”
皇上皺着眉,叫來鳳子通,“你給朕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鳳子通跪於地,“子通一來便見清月公主的婢子向子通求救,過去了解情況才知原來是那婢子的用心狠毒,公主不忍,王妃也饒了她,子通已讓人將那婢子打入浣衣局。”
李宛如發現這個纔是真正的高手,三言兩語便將所有的錯全推到那婢子身上。
皇上點頭,“既然是這般回事,那便無事,繼續吧。”
李宛如喝着酒,呵呵,皇上偏心偏得貌似有些過了頭。
李清月卻又走過來,對着慕容軒道:“王爺可否給清月賞個臉,喝了這杯酒?”
又真真看着眼前男子,生得當真是邸仙面容,真是可惜了,腿殘了,不然她倒可以考慮將他收爲駙馬。
“請。”慕容軒只是冷冷地喝完一杯酒。
李清月還想再說些什麼,她對自己的美貌極爲有信心,就她的模樣,別說主動親近男人,就算是一個人,都會有不少男人被吸引過來。
李宛如捻了塊糕點,喂入慕容軒口底,“公主若是無事還是回座位去吧。”
李清月得意一笑,附到李宛如耳旁輕輕說道:“你是怕他愛上我吧?”
李宛如真不知李清月哪來的自信,慕容軒耳力極好,也是拿起一顆葡萄喂入李宛如嘴裡,“娘子嘗着可甜?”用行動表明他的態度。
李清月是以爲他眼力有多渣?會愛上李清月這種女子?除非他瞎了眼,世間只有李清月最後一個女人。
李清月自討沒趣,哼了一聲遂走開。
李宛如對着慕容軒一笑,在桌底豎起大拇指,表示合作愉快。
這時李宛如面前卻伸來一個酒杯,“妹妹待會可務必來李府中一趟,爹和娘都想你了。”
府中,爹孃?
李宛如眉目一挑,甚至連慕容軒的目光逗集中到這邊來了。
現在就在皇宮,李文浩說這句話,不是打李宛如的耳光嗎。畢竟在明面上,她可不是什麼烏蒙國禮部侍郎的女兒,她是和碩公主纔是。這皇宮,纔是她的家。
慕容軒眼神微微眯起,自顧自的喝酒,沒有說話。
李宛如靜默了幾秒,最後彷彿下定了某一種決心。
“知道了。我會回去看看的。”
她雖然靈魂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可是她的這具身體,是這個女人的母親十年含辛茹苦養大的,於情於理,她都要回去看看。而且,她骨子了。捨棄不了,那個應該稱之爲母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