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清月在聽到慕容軒這句話之後,不但沒有迴避,反而拿着衣服有些羞赧地說:“王爺,還是讓清月來幫王爺換衣服吧……”
李宛如在外面等得都快不耐煩的時候,慕容軒才終於出來,仍舊是被那個侍女推着,但是李清月卻已經不見人影了。
李宛如趕緊上前,接過慕容軒,連跟鳳子通打聲招呼都沒有,直接就往外走,一邊彎腰小聲問道:“李清月沒對你做什麼吧?”
“你想讓她對我做什麼?”慕容軒微微笑了笑,瞥了李宛如一眼。
一看到慕容軒的笑容,李宛如就知道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神情變得有些緊張,追問道:“你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纔不相信李清月是真的只是找了衣服來給他換這麼簡單,畢竟大庭廣衆之下她就敢盯着慕容軒看,要不是嫌棄慕容軒是個瘸子,估計都要衝上來抱住他不放手了,怎麼肯能什麼都不做呢?
慕容軒只好把李清月說的話都告訴了李宛如,卻只說到李清月說要幫他換衣服那裡,就停了下來。
李宛如眨了眨眼睛,停了下來,認真地看着慕容軒,說:“你進去不過是半柱香的時間,你該不會這麼快吧?”
慕容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李宛如指的是什麼,忽然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把她的身體拉下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才故作輕佻地說:“要不今晚上就讓娘子試試?”
李宛如立馬站起身,走到慕容軒身後,繼續推着他往宮外走,空出一隻手拍了拍自己有些發燙的臉,才又問道:“那你是怎麼應付李清月的?”
“我只說了一句話。”慕容軒有些神秘地笑了笑,看了看四周,沒見到附近有別人,才壓低聲音說,“我告訴她,自己不能舉,她就知難而退了。”
李宛如愣了一下,接着仰天大笑,伸手指着慕容軒,笑得半晌都停不下來。
慕容軒就知道她會這樣,所以一開始的時候纔不想告訴她。
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慕容軒沉聲說:“李宛如,你再笑,我會讓你知道後果的!”
李宛如立馬噤聲,但是緊緊抿住的嘴脣還是能看出她在努力的憋笑。
“你這樣詆譭自己,不怕他們對你的謠傳會變得更加誇張?”眼看着就要出宮門了,李宛如才稍微把笑意平復下來,調侃着問了一句。
對於這點,慕容軒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只是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再誇張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只要王妃你知道,本王有多厲害就好了。”
前面半句話李宛如還覺得沒什麼,聽到後半句話,她的臉蹭地一下就紅了,結結巴巴地回了一句:“誰,誰知道你啊……”
說話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出宮門,這時候,不遠處立馬跑過來一個人,恭敬地低着頭問了一聲:“可是靖王爺和王妃?”
李宛如皺了皺眉,沒好氣地反問:“你是誰?”
那人知道這麼回答,兩人肯定就是他要找的人,立馬跪下來,老老實實回答:“小的拜見王爺王妃,小的是禮部侍郎家的車伕,前來接應王爺王妃回府。”
李宛如這纔想起來,自己剛纔答應了李文浩要回李府看看自己的母親。
轉頭看了慕容軒一眼,見他點頭,李宛如纔開口說:“我知道了,你幫我把王爺扶上馬車。”
在車伕的幫助下,把慕容軒扶上馬車之後,李宛如才鑽了進去,車伕把慕容軒坐的輪椅放好之後,就趕着馬車走了。
馬車走的不快不慢,李宛如估計這個速度到李府還有些時間。便閉上眼睛,養精神,又想了想李府的人的相貌性格。原主的孃親好像是個好人,對原主很好。可是,若是不近距離接觸一番,又怎會知道一個人的爲人呢?若是原主的孃親心口不一,口蜜腹劍,那可就要花上大功夫了。回憶一番之後,她睜開眼睛。
李宛如看看身邊的男人,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李宛如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手腕處的胎記有些不同尋常的灼熱之感。
趁着慕容軒閉目養神的功夫,她伸出手將手腕處的衣袖撩起來,看了看胎記,並沒有什麼異樣,只是原本有些暗淡的胎記隱隱的有變色的趨勢。於是收回了目光,將袖子放下,又伸手拽拽袖口,這才閉上眼睛,靜靜的靠在馬車上休息。
馬車內一片寂靜,無言。
李宛如有些無聊的說道。
李宛如有些無聊,想找個人逗趣,看到旁邊的慕容軒,故作神秘一笑,乾咳了幾聲,“銀面大人好像很無聊啊。”
慕容軒先是一驚,而後見李宛如臉上的笑,瞬間瞭然既然你那麼無聊,我就陪你玩玩,慕容軒自然也扮演了起來,“李姑娘不也是嗎?”不急不慢的開口,把李宛如堵的無話可說。
“嗯,四皇子看起來好像對我很不滿意。”李宛如清清嗓子,瞟了一眼慕容軒,心想這下你該怎麼回答。
“不滿意的,不應該是李姑娘嗎。”肯定的語氣,令李宛如有些失神。
“四皇子可是想好了到李府應該怎麼說了?”李宛如歪頭笑着,問慕容軒,她在試探,在試探這個看起來好像淡泊寧靜其實深不可測的男人。
似是察覺到了李宛如的試探,慕容軒睜開眼睛看了看李宛如,漆黑雙眸對向她水靈靈的大眼睛,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恍惚。
“我倒是想好了,快到李府了,你還是想想自己該怎麼辦吧。”慕容軒挑挑眉毛看向她,眼神深邃的竟令李宛如有片刻的失神。
李宛如撇了撇嘴,不再繼續玩下去了,“那便不勞您操心,宛如自有應對的法子。”李宛如輕輕的笑了幾聲。
馬車漸漸慢了下來,馬車上的兩人幾乎在同時睜開了眼睛,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到了。李宛如不等駕車的小廝通報,便先前一步跳了下來。她環顧了四周,發現李府的人都在府外迎接。
她上前一步行了個禮,還算恭敬地喊了一聲:“爹。”
又看了看她那所謂父親身後的人,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父親身後身着月白色衣裳的婦人應該就是她的孃親,她又上前一步喚了一句孃親。
那婦人聽得這句孃親,頗感欣慰的點點頭,隨即目光向李宛如的身後看去。
李宛如回身看向慕容軒,李府的人都對四皇子行了禮,那小廝推着慕容軒愈走愈近,李宛如就越來越想笑,這裝瘸子裝得挺像啊。
“如兒,怎麼了?”李宛如的孃親趙敏見李宛如莫名其妙的笑容,以爲發生了什麼事,關切詢問。
“孃親,無妨。”李宛如心底一陣感動,面上卻波瀾不驚的搖搖頭,扶上肩膀上的那隻手,輕輕的拍了拍。
慕容軒見狀,不着痕跡地笑了笑。
小廝推着慕容軒進了李府的大門,卻突然回過頭來。
“如兒,你來推着我吧。”笑得溫文爾雅卻有一絲狡黠。
幹嘛要我推啊,我看你是故意的,李宛如雖然不情願,但無奈爹孃都在場,不好意思拒絕,只能乖乖上前,卻狠狠瞪了慕容軒一眼,趁機靠在他耳邊,小聲說:“慕容軒你回去死定了。”
敢命令她李宛如,哼。
李宛如推着慕容軒進了正廳,李思坐到了位置上,一臉嚴肅,看李宛如的眼睛裡也沒有父愛,似乎不太喜歡這個女兒一般。
李宛如早就猜到了,這個李思雖是李宛如的親爹,卻一向待她刻薄,先前的李宛如在他那吃了不少虧,但如今的李宛如早就不是當初的她了,自然不會畏懼。
李思瞥了一眼李宛如:“正所謂女大不中留,出嫁後這麼久纔回來。”
這個死老頭子,還用這樣的態度跟我說話,李宛如心裡雖不爽,但看上他畢竟是李宛如親爹的份上,依然畢恭畢敬,畢竟在這古代講究的是孝敬父母。
“爹爹此話差已,所謂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女兒遵守三從四德,爹爹怎可說此話?”李宛如立馬就回擊了一句,表面上看似乖順,實際上卻每一個字都在反駁李思。
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伶牙俐齒,李思一眼看不出什麼,只覺得李宛如哪裡不對。
倒是趙敏一臉喜悅,心心念唸的女兒終於回到了家,這對於一個思念女兒的孃親而言是多高興的一件事,高興地開口打斷了李思要說的話:“如兒回來就好,快過來讓爲娘好好看看。”
李宛如聽話地上前,趙敏對李宛如的愛讓她感動,趙敏纖纖玉手輕輕撫摸李宛如俏麗的臉龐,不自覺的眼眶,就連聲音都帶着幾分顫抖:“如兒似乎瘦了。”
在外面發生了那麼多事,不瘦就怪了,但李宛如可不敢這麼說話,免得嚇到趙敏。
“孃親哪裡話,女兒吃好的穿好的,四皇子待女兒更是情深義重,又怎麼會瘦呢,我想是孃親的錯覺吧。”
趙敏緊緊握着李宛如的手,心疼地說:“如兒啊,這次回來可要多待幾天,讓爲娘好好給你補補,看你這瘦弱的腰肢,真怕風都會把你吹走。”
李宛如搖了搖頭:“娘,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啊?”
這邊是母女情深,而另外一邊則是冷眼旁觀,李思咳嗽了幾聲:“好了,當着四皇子的面兒女情長的影響多不好,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好好讓你們說話,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慕容軒本也感動於他們母女情深,現在全被李思打斷了,立馬說:“您這話就不對了,如兒跟孃親許久未見,也是應該好好聊聊了。”
慕容軒都開口了,趙敏自然順應他的話往下:“看吧,連四皇子都這麼說了,走走走,在這個家裡,你們一個是我的女婿,一個是我的女兒,我們進房聊聊去。”
說着,趙敏就把李宛如和慕容軒帶進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