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食道的位置張開,一大股墨綠色帶着濃重惡臭的氣體噴涌而出,朝着武啓楊宗保三人襲去,嶽池臉色霎時變得煞白。
與此同時,在綠髮女子融入肉壁的同時,巨蟒的上下顎猛地閉合起來。頓時三人面前失去所有光線,武啓眼前一片黑暗,嶽池頓時手忙腳亂起來,慌亂間在懷裡拿出火摺子吹燃,嶽池眼前在逐漸能夠看清楚東西,這才發現巨蟒食道口涌來的毒液被武啓一掌給暫時逼退回去,不過看樣子,噴涌而出的趨勢只不過晚了幾分到來而已。
“宗保!”武啓頭也不回的叫到,他知道以他和楊宗保的默契,楊宗保會明白的。果然楊宗保下巴微微一點,跨步而出。在嶽池狹窄的視線中,看着楊宗保黑黢黢的身影快步走到他們進來的位置,伸出右手食指點在巨蟒的上顎肉壁上。
嶽池在一瞬間彷彿聽到了戰場上廝殺的聲音,緊接着就是萬馬奔騰,一道刺眼的亮光閃過,巨蟒上顎被楊宗保一指頭洞開一個缺口。這時,一直被綠髮女子所壓制住兇性的巨蟒,深藏血脈裡的兇性開始被劇烈的疼痛煥發出來,龐大的軀體在地上亂扭起來,,將周圍苟延殘喘的樹枝土堆碾壓過去。
封閉的空間被楊宗保一指頭打開,這時恰好被武啓阻塞在食道口的墨綠色毒液集聚噴出,好似一個高壓水槍,不,是高壓水炮一般從巨蟒的嘴中射出去,墨綠色毒液的最前方則是腳下踩着救贖劍的武啓、臉色蒼白的楊宗保以及面色發苦的嶽池三人。
這一記毒液噴射不知將武啓三人噴射了多遠,毒液的衝擊力漸漸衰弱,在南疆的這片叢林裡下了一場劇毒無比的毒雨,南疆叢林被毒液腐蝕出一片空白。
武啓手上提着嶽池站在救贖劍上,一對好看至極的眉毛緊緊皺着,向嶽池問道,“這般兇殘龐大的巨蟒,在鳳凰城裡爲何聽都沒聽說過,內城的書樓中也沒有記載,爲何?”
武啓在某方面確實很符合謀定而動的將才,如果沒有葉文口中那麼迂腐的話。在打算進入南疆叢林前往正氣宗舊址的時候,他就在鳳凰城找遍了有關於這片詭異磨得的叢林的記載,知己知彼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但是他卻實實在在沒有找到有關於這條驚世駭俗的巨蟒的任何信息,現在看着這片被摧毀的叢林,他心情有些糟糕,特別是他們的戰線越來越向鳳凰城那邊苗人的寨子靠近之時,心情就更加的壞了。
“我想想,我想想…”嶽池也愁着一張臉努力的回憶着在正氣宗裡面的一些記載,當時淨壇老道士讓他死記硬背,不過他偷懶了就是,淨壇老道士也不管,造就現在沒有什麼記憶。
“想知道夫人我是誰嗎?”巨蟒迅速的蠕動到武啓三人的面前,舌頭頂端開出一朵肉花,綠髮女子端坐在裡面,眼眸中泛着玩味的笑容,舌頭舔過嘴脣說道。
“夫人?蛇夫人!”或許是綠髮女子口中的“夫人”兩字提醒了嶽池,他大聲說出了這個名字,“她應該就是一百多年前成名的蛇夫人,沒想到居然還沒死!”
“原來真的是個老妖婆!”武啓跟着葉文久了,嘴也變得越發的靈滑了,對這個焚琴煮鶴的老女子,嘴上也不再客氣了,這邊說着激發起蛇夫人的怒氣,另一邊示意嶽池告訴自己怎麼處理這一片被毒液浸染的叢林,這樣讓毒液蔓延下去,遲早鳳凰城裡會被一起感染的,這就好似瘟疫,越早解決越好,時間拖得越久後果越慘!
“蛇膽!,擊破這隻巨蟒的蛇膽,毒液毒氣就都會被中和!”嶽池在這一刻無限慶幸自己恰好看過這個蛇夫人的記載,他發誓到了正氣宗舊址以後,一定會把那些泛黃積灰的書記全部吃掉!
然而武啓看着巨蟒粗大的蛇軀上密佈的厚實鱗片,陷入了沉思,這種事情交給用槍大開大合的楊宗保是最合適的,但是之前他那一指頭耗費了不少的內息。現在沒辦法,只能用那招了,武啓下定決心,右手握上了救贖劍的劍柄。
楊宗保見狀,張了張嘴還是嚥下卡在喉嚨裡的話,拉上嶽池後退百里。
武啓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一口濁氣,幾次重複下,在場的所有人竟然發現自己的心跳開始跟隨着武啓的呼吸節奏開始跳動,一呼一吸之間,天地也開始做同樣的律動。
“咚咚,咚咚!”蛇夫人胸口開始喘不過氣,耳朵裡也開始散發出陣陣耳鳴,腳下的巨蟒也開始焦躁不安的蠢蠢欲動。
武啓眼眸炯炯有神,雲停風止,掌中平靜的劍意漸漸拭去塵封的劍鞘,恢復不羈的狂暴之意,聽從武啓的號令,化作一道滾滾洪流迸發而出。
劍鳴長吟,白光出鞘,天地一線開。
白光一閃即使,恍若從來沒有出現一般,如果沒有武啓面前這一地的碎屍塊的話。
雲散風動,嶽池的眼中重新恢復色彩,眼睛浸染兩抹鮮紅。
伴隨着武啓手中救贖劍的第一次出鞘,,蛇夫人連同她腳下的巨蟒一同化作這片大地的肥料,死的不能再死。雖然墨綠色的毒液還在繼續向外層繼續蔓延,但比它的速度更快的是巨蟒碎屍地點的另一種墨藍色液體的蔓延,在墨綠色毒液鋪就的地攤上隨意渲染,將叢林的顏色從新畫上,最後終於追趕上墨綠色的毒液外層。
南疆叢林裡一場紛爭就此落下帷幕,恢復了平靜,只留下一塊諾大的空曠地面,等到來年又將會出現一片綠意蔥蔥,生命的神奇就在於它的生生不息。
武啓從空中落下,站在地上差點跌倒在地上,這一劍彷彿揮灑出去他所有的精氣神,武啓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眸萎靡下來,額頭竟然開始冒着虛汗,楊宗保見狀趕緊上前扶起他,不至於讓他就地跌倒。
正氣宗舊址續命譚中,葉文赤膊站在幽深的潭水中,續命譚附近的蝴蝶殘軀又進一步的加多,甚至有許多比普通蝴蝶大一號的紫蝶漂浮在潭水水面,失去它絢爛的生命。較而反之的是葉文左胸口的那枚紫蝶紋身,此刻翩翩欲飛,彷彿要從葉文的胸口飛出,在世界上真正的雀躍飛舞。
葉文看着天邊那道白線,低聲喃喃幾句後守護了自己的視線,望向湖畔的那個赤足少女,此刻少女的一頭青絲已經全然如雪。
夜淮河上,武素問一身白衣腰間佩刀,眯着眼睛側耳彷彿聽到了巨蟒死前的悲鳴,右手放到腰間的佩刀,彈指輕叩,“藏劍,出劍,嗎?”好似是在說武啓又好似是在說自己。
話說另一邊馬如龍拿着從嶽池那裡死皮賴臉多要來的淡黃色粉末,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上了自己的回頭之路。
走了沒多久,身後傳來的隆隆聲音讓他不由得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毫無疑問,和他分道揚鑣的另一路人馬估計已經遭到了狙擊了。而他,由於某種對葉文的自信以及對自己的不自信,現在悠閒的走在前往鳳凰城的路上,逃過了一劫不說,內城的那些門閥貴族們估計還對着自己掃榻以待呢。誰讓自己是和二皇子一路的人呢!想到這裡,馬如龍的心情就開始愉悅起來。
至於武啓和楊宗保他們的安危,他馬如龍想不通這個世界上還能有傷害得了他們的人?上次如果不是葉文和自己拖後澆,張松濤根本不可能留得下他們。特別是二皇子武啓武子謙這個人,天生彷彿就秉承了武朝千年國祚氣運的人,放在小說裡,活脫脫的就是一主角的模板。
他們能死?真是笑話,馬如龍心裡這樣想到,真希望狙擊他們的人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至於嶽池這個和他眼緣不錯的小夥子,馬如龍選擇性的忘記了,嗯,應該沒有什麼事情,畢竟是他的主場,嗯,應該!
馬如龍這樣想着,腳下的步伐漸漸的加快,他可不想被那邊的戰鬥蔓延到自己,離開這個陰森森的南疆叢林能多塊就多塊,不過以他的感知,自然感覺不到叢林裡對他的那些詭異莫測的注視。
一路上馬如龍顧不得身上的衣服沾染上污泥,一路狂奔,終於,一個平地摔,摔倒在地上吃了個狗吃屎。馬如龍低頭一看,一個藤蔓絆住了自己的腳,不耐的嘆了口氣,伸出手去把那根藤蔓扯掉甩開。
咦,怎麼甩不掉,纏在手上了!馬如龍心中謾罵道,定睛一看,這哪裡是藤蔓, 分明是一條和藤蔓極爲類似的毒蛇。
“啊!”馬如龍尖叫一聲,手忙腳亂的把這條“藤蔓”甩出去,回過頭才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茫茫多的褐色藤蔓。
“三清祖師爺,玉皇大帝,如來佛祖,救命啊!”馬如龍不禁哀嚎!
“三清祖師爺,玉皇大帝,如來佛祖沒有,不過有個醜老道士你要不要?”突然,馬如龍身後傳來讓他一直都很厭惡的聲音,現在卻驚喜的快要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