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祖師爺,玉皇大帝,如來佛祖沒有,不過有個醜老道士你要不要?”懶洋洋的聲音在馬如龍身後傳來,讓馬如龍臉上浮現出統統聽到了天籟之音的愉快,臉色之變化讓蜀中川劇的職業藝人都會感到幾分慚愧。
“不不不,您就是我的三清祖師爺、玉皇大帝。如來佛祖啊!”馬如龍開心的快要跳起來,一時不查樂極生悲身上又被纏繞上幾條“藤蔓”,笑臉再度變成泫然若泣惶恐的模樣,再加上臉上不知何時被沾染上的污泥,活像一個又哭又笑的猴子。
“救命啊,淨壇道長,祖師爺,玉皇大帝!救救我啊!”馬如龍聲嘶力竭的悲鳴聲響徹在這片空間。
“臭小子!”淨壇老道士從叢林裡鑽出來,看着馬如龍這幅狼狽模樣,嘴裡嘟囔的罵着,順手抄起腳下的破爛布鞋,揮起破爛布鞋就像是拍蒼蠅一般,朝着蛇羣拍過去,在馬如龍驚駭的眼光中把馬如龍一起囊括在其中。
“吧唧!”馬如龍看着一個和那個破爛布鞋一模一樣的巨大陰影朝自己改過來,再聽見一連串令人牙酸的血肉醬爆聲音,身上纏繞着的“藤蔓”就全部散落在地上。
“嘿嘿。”淨壇老道士猥瑣一笑,把手上的破爛布鞋再套在腳上,順手把從布鞋前頭露出來的兩根腳趾頭撓了撓,“臭小子,老道士我可是救了你一命,這不請我去喝兩杯?”滿口黃牙看的馬如龍一陣眼暈。
“這個我們先不說,我們想說點別的。”馬如龍沒有理會淨壇老道士暗示的言語,指着自己大腿上一個明顯的血跡問道,“你那有沒有解藥啊,解蛇毒的,我現在感覺頭有點暈。”
馬如龍說完臉上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紅暈,並且連帶着翻了翻白眼晃晃悠悠的。
“咦,中毒了?”淨壇老道士不管不顧的撕開馬如龍的褲子,那樣子十足十的一副飢渴模樣,奈何他身下的馬如龍此刻如同怯怯的小雞無法掙扎抵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褲子被淨壇老道士撕得粉碎。
布片橫飛,露出馬如龍白嫩的大腿,上面此刻一個出現了一個黑紫色的膿包,並且這個膿包正在緩緩擴大,而且一股黑線沿着馬如龍的大腿像回巢的螞蟻縱隊緩緩前行。
“大爺,有得治不?”馬如龍睜着一雙渴望的眼睛看着淨壇老道士,這可是他唯一的希望。
“有!”在馬如龍欣喜的眼神下,淨壇老道士又說出另一句話,“你等我一刻鐘,我去把那兩母女找來,你還有得救!”
“一刻鐘!”彷彿是迴光返照,馬如龍厲聲吼出自己的憤怒,“一刻鐘,你在和我開玩笑?還不如給你半刻鐘挖個坑把我埋了比較快捷!”
這句話吼出去的好似不只是馬如龍的憤怒,連帶着他胸膛裡的氧氣都一起釋放出去,現在馬如龍的狀態就好似喝醉了酒缺氧一般迷迷糊糊,但他還是知道自己命在旦夕這種情況。
“你這話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順便道爺我還能客船禿驢幫你超度一番。”沒想到淨壇老道士用哪個摳完腳趾頭的手摸着下巴琢磨着說道,眼睛四處飄着好似在找那個位置挖坑比較容易。
後續的情況,馬如龍就不是很清楚了,因爲他已經很乾脆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然而馬如龍暈倒的快,醒來的更快,睜開眼的時候,馬如龍自己還仍舊躺在原地,還來不及確認自己是在陽間還是陰間,馬如龍就看見淨壇老道士獰笑着,手裡捏着一枚烏漆墨黑的泥丸往自己的嘴裡放。
馬如龍來不及開口問怎麼回事,下意識的反應就一巴掌把淨壇老道士的手打飛!
“你幹什麼!莫不成你以爲你是那個鞋兒破帽兒破的乞丐和尚?”馬如龍驚慌的說道,他是越看那個烏漆墨黑的泥丸越像是這廝從自己幾年不洗澡的身上搓下來的。
想到這,馬如龍就像是孕婦妊娠反應一般想要吐,歪過頭去,意外的發現自己胸口扎着幾根銀針,死死的守住心臟的最後一處防線,不讓那道黑線衝進自己的心房。
“看到了?明白了?不是好歹的臭小子。”淨壇老道士也不在意馬如龍對自己的無理,擺擺手指了指馬如龍胸前的幾根銀針,“要是沒有道爺這幾根銀針,你小子還能看見道爺我這張臉?早跟着牛頭馬面去喝孟婆湯了!還跟我在這鬧!”
馬如龍汕汕的撓撓頭,支着右手去撥弄幾下胸口的銀針,這個位置總有股難耐的瘙癢。
這次輪到淨壇老道士一巴掌把馬如龍的手拍掉,差點沒把馬如龍犯賤的右手打骨折,“亂碰啥,找死不是,想死跑別的地方死去,別在南疆這塊地上吊跳河啥的,不吉利。”
馬如龍顫抖着嘴脣不敢再說話,他剛纔分明聽見了右手手腕一聲清脆的骨碎聲音,緊接着現在感覺好像自己變成了獨臂大俠,那個位置已經沒了響應。
馬如龍小心翼翼的擡起眼皮望向和自己一起坐在地上的淨壇老道士,這才發現淨壇老道士此刻罕見的沒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此刻淨壇老道士臉上的笑容瞬息化作嚴厲的怒容,下巴那一縷猥瑣的小鬍子此刻彷彿晨勃一般根根豎起,彷彿一根根黑針似得散發出無窮無盡的威懾和憤怒之意。
這當真是佛怒金剛的模樣,這一瞬間馬如龍似乎都看到了這個老道士臉上的老年斑消散過去,頰骨的肌肉條條噴張,彎曲如蝦的身子好似一張拉到滿弦的勁弓,積蓄着恐怖的強大力量,下一刻好似就要爆發。
很可惜,淨壇老道士還是沒能爆發出來,原因自然是天邊那一道橫斬的白線。天邊一線過後,淨壇老道士的臉比先前馬如龍的變臉技術還要純屬圓潤,圓瞪的怒目又變回從前那副渾濁猥瑣的模樣。
馬如龍恍然若夢,被手腕突如其來的疼痛激發的“涕泗橫流”,這次是真的鼻涕眼淚一起被痛了出來,臉色從白變紅再變紫然後再繼續變着,足足變夠了一面彩虹。
“你,你,你幹啥啊,要殺你徒弟的又不是我…”馬如龍帶着哭腔看着淨壇老道士握着自己那個斷定骨碎的右手,像是捏泥團一樣,胡亂揉搓,像小孩找到了一個新奇的玩具一般。
“疼啊。”淨壇老道士半睜着渾濁的眼睛,猥瑣臉上努力掛着和藹的笑容親切的問道。
“疼,非常疼。”馬如龍爲了加強自己的語氣,點着頭說道,“特別的疼。”
“那簡單,看我的。”淨壇老道士臉上又化作醫者憐憫世人的模樣,大袖飄飄,以馬如龍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從他胸前拔下一根銀針紮在馬如龍的右手胳膊上,“現在是不是好了一點?”
馬如龍還沒來得及反應,下意識的感覺是舒服了一些,點了點頭。
“想再舒服點不?”淨壇老道士和藹可親的繼續問道。
“嗯…”馬如龍下巴剛剛擡起來就發覺不大對勁,手是舒服了,胸口好像有點悶,“不…”
很可惜,習武之人的手速可是不亞於宅男的,跟何況淨壇老道士單身幾十年的習武宅男。馬如龍只覺得胸口微微一癢,手上的疼痛又緩解了幾分,自己卻是十分想吐了。
“還疼嗎?”淨壇老道士此刻彷彿是馬如龍父母附體,眼神關切的看着馬如龍細心的問道,情景讓人感動不已,如果沒有馬如龍那張被毒氣浸染變綠的臉的話。
“不,不疼了,還是把針扎回我胸前這裡好了。”馬如龍這次是真的要哭出來了,胸前原本一共無根針呈現五角的模樣護住心口,現在下面是護住了,但是上面失守了。
“真的不疼了?”淨壇老道士繼續關切的問道,右手再度放在馬如龍胸口的銀針上,眼神幽深。
“真,真的不疼了,道爺,道祖宗。”如果現在馬如龍能夠做到的話,他一定給淨壇這個無良的老道士給跪下了,他再次找到了那種飄飄然魂魄離體的感覺了。
“唉,早說嘛,虧得道爺我這麼關心你。”淨壇老道士見馬如龍終於徹徹底底的服氣了,從懷裡拿出一把銀針,無視馬如龍幽怨的眼神把他胸前的五根針補齊。
“走吧。”淨壇老道士做完這一切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對馬如龍說道,“走,去給你找解藥去。”
“嗯。”馬如龍如同小媳婦一般畏畏縮縮的站起身,一個趔趄又摔倒在地。
“啊!”馬如龍慘叫着看着淨壇老道士手上的兩根針,那原本是在他右手手臂上的,此刻疼痛感如同洪水一般衝擊着他的腦仁,馬如龍差點暈倒過去。
“不好意思。”淨壇老道士萎縮的一笑,又給馬如龍重新紮回去,只不過位置稍有差別。
就這樣,淨壇走在前面,馬如龍跟在他屁股後面,雙腿顫抖,聲音若有若無。
“道爺,我聽說有一種扎針方法是用極度的疼痛刺激潛能的,我想,我可能不太需要。”
“啊,是嗎,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