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瀰漫,被武啓屈指一彈彈出一條敞亮大道。大道的盡頭,一條粗大的讓人心驚的龐然大物虎視眈眈的盯着武啓楊宗保嶽池三人。
略顯悠揚的絲竹聲響起,緊接着就是四周叢林充滿了陰測測的視線,武啓三人腳下的參天巨木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枯萎縮小,黑墨色的毒液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上攀升,一會就蔓延到三人的腳底下。
嶽池只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便凌空滕飛起來,定睛一看,原來是楊宗保的鐵索槍佈置何時已經纏在自己的腰上,再回頭看自己站立的位置,那裡的枝幹已經被毒液腐蝕殆盡融化掉了。
楊宗保鐵索槍帶着嶽池,武啓則獨自一人騰飛而起,三人飄在空中無處着力。原先用來落腳的參天巨木瞬時倒塌煙消雲散,坍塌落在地上,就好似一滴水落入平靜的水面,墨綠色的毒液以巨木倒塌的地方爲圓心,呈現一個圓形擴散開來,短短几息時間,武啓視線可及的地方全數被墨綠色的毒液浸染,這一片叢林頓時化作一片毒液沼澤,沼澤裡不時的冒出一個氣泡,氣泡崩裂破碎,空氣中多了一縷墨藍色的氣體。
武啓三人見一瞬間就沒了自己的立足之地,心中凜然卻各有各的辦法。只見武啓腰間救贖劍震顫着脫離束縛,旋轉的落在武啓腳下,武啓手掐劍指,穩穩當當的站在半空中,空中的毒氣不能浸染半分,宛如謫仙。
楊宗保則乾脆許多,鐵索槍從嶽池的腰間散開,一個猛子扎進地面,鐵索槍瞬時頗有幾分扭布成棍的架勢,軟槍變成硬槍,楊宗保站立在上面。楊總左手原本提着單手嶽池,但忽而發現地面的毒液彷彿有靈性一般,沿着自己的鐵索槍向上迅速攀升,楊宗保無奈只得把手中的嶽池拋給武啓,左手攥緊轟下,打出有形氣勁,毒液被拳風壓制,但仍舊堅持不懈的向上攀升,楊宗保的鐵索槍槍頭也被腐蝕出陣陣青煙。
“咯咯咯咯…”絲竹聲音消失,轉而是一陣嬌笑聲音,只見那個誇張的巨蟒緩緩張嘴,先是露出四顆碩大的毒牙,再是一個妖嬈無比的身影。
“哈哈哈哈,三個這麼精壯的男人,真是不枉我專門前來啊!”
滿載着欣喜愉悅的聲音,帶着一股成熟女性特有的磁性韻味,傳入武啓三人的耳朵中。同時武啓三人看到了巨蟒張大的嘴中站着一個嫵媚的女子,一頭異樣的綠髮,隨着她的嬌笑聲音,陣陣顫抖髮絲飛揚,身上則穿着讓嶽池臉頰通紅,根本把持不住的暴露衣服,胸前兩團突起彷彿要破衣而出似得,面前擺着一具模樣別緻的七絃琴,七絃琴尾部一點烏黑彷彿被燒焦了一般,和傳說中的焦尾琴頗爲相似。
說話間,巨蟒已經徹底張開了嘴,它嘴裡的女子露出半隻舌頭在兩瓣紅脣間輕輕一劃,綠髮女子滿臉曖昧的衝武啓眨眨眼,頓時空氣中的有色氣體更多了。
武啓微微向楊宗保使了個眼色,楊宗保頓時明白他的意思,右手一擰,鐵索槍斷裂,兩個身影帶着一個包袱翻飛落在巨蟒的嘴中。這裡是唯一一個沒有毒液浸染的地方。
所謂一個人獨處的地方是人間天堂,兩個則變成了公共廁所,更何況此刻是四個人。
巨蟒的嘴中被綠髮女子改造的好似一個閨閣臥室,毒牙深處的毒腺已經清楚,巨蟒的神智顯然也被女子磨滅,要不之前也不戶直直的撞在武啓掀起來的地表土層上。
場面就這麼僵持下來,綠髮女子看着武啓楊宗保三人就這麼直接進入自己的“閨閣”,眼皮跳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下來,陰測測的笑道,“哎呦,幾位冤家,你們這麼猴急猴急的,讓奴家心底下這個…”
“嘩啦哐當!”楊宗保面色不改,手中只剩下一半長度的鐵索槍依舊揮舞有力,鞭笞在毒牙上,頓時將巨蟒的一顆毒牙打得碎裂,毒牙碎裂後,竟然從裡面竄出一條條細小的線性蛇,扭曲的蠕動出綠髮女子的“閨閣”,融入外界的毒液沼澤中。
“碰”的一聲,綠髮女子手上輕撫着的焦尾琴被女子不經意的調響。這“閨閣”中的四顆毒牙彷彿是飾品一般擺放着,被照顧的潔白晶瑩,應該是綠髮女子的心愛之物,不想卻被楊宗保一個照面就毀掉一個。
琴聲剛剛響起就已經斷絕,武啓屈身靠近綠髮女子身前,食指輕彈,綠髮女子一時不查竟然被武啓從自己手中取走自己的另外一件心愛之物“焦尾琴”。
但還沒等綠髮女子發作,武啓左手抱琴在胸腹前,右手在琴面輕輕拂過,“叮咚”如清泉水滴答聲緩緩響起,不絕於耳,比綠衣女子之前的技藝不知高了多少分。武啓又雙指夾着琴絃拈過,琴絃發出一陣刺耳的緊繃聲,和之前的聲音天差地別。
“唉。”武啓嘆息一聲,將這具焦尾琴交還給綠髮女子,可惜的說道,“琴是好琴,但爲何要模仿它琴?白瞎了這一方梧桐木。”
綠髮女子嫵媚的眼睛在武啓的身上上下流轉,連之前楊宗保毀壞她心愛毒牙的事情都已經忘卻,再看到武啓眼角那顆血紅淚痣之時,竟然失了神。
“咳咳。”武啓顯然已經習慣這種情況,假意咳嗽幾聲提醒道。這也就造就綠髮女子“閨閣”現在這種奇怪的氣氛中。武啓謙遜有禮;綠髮女子失神迷茫;嶽池雙頰通紅;最後楊宗保則滿目冷漠,手中半截鐵索槍蓄勢待發.
“不知小姐爲何擋住我等前進的路?”武啓思考了半天,不知道稱呼着綠髮女子什麼。這女子眼中的風塵滄桑氣息武啓應該是要叫一聲前輩,但見到她那張並沒有被歲月雕琢的白嫩臉蛋,又讓人不得不懷疑它的真實年齡;最後武啓斟酌半天還是選擇用小姐這種無大錯的稱呼。
武啓依舊如此對任何人謙遜有禮,無論對方是敵是友,若是葉文在此大抵是要指着他的鼻子馬上一句,“迂腐不堪”這樣的話。
果然,綠髮女子聽到武啓這樣說道,笑容立刻掛在了臉上,嬌笑着眼睛完成了一條縫,整個身子也笑彎了腰,胸前兩團胸器顫顫巍巍的,直讓嶽池這樣血氣方剛的漢子羞紅了臉,瞄上一眼立刻縮回視線,卻又不時地想去偷看。
“公子可真會說話呢,不過先前公子說我這焦尾琴是假的,不可能吧!”這綠髮女子眼睛直接都快貼到武啓身上了,如果沒有楊宗保手中的半截鐵索槍若有若無的威脅的話。
“額…”武啓瞬時不知道怎麼答話了,只能跟着綠髮女子的話走,“這具焦尾琴雖然形似神也似,但是的的確確是假的,因爲真品焦尾琴正在我母親那裡放着。”
“哦。”綠髮女子好看的柳葉眉一挑起,聽到武啓這樣說,手指勾動,竟然毫不猶豫的把自己一直以來視爲珍寶的“焦尾琴”捏了個粉碎,碎木屑落在“閨房”中,緩緩向內部蠕動,被巨蟒消化掉。
做完這一切,綠髮女子無意的揮揮手,一雙眼睛又重新放在武啓身上,“原本打算讓你們三個全都當做我寶貝的食物,不過當我看到你,我就放棄這種打算了!”
綠髮女子說着朝後坐下,屁股下面自動蠕動出來一團肉當做她的凳子,綠髮女子伸出纖細的手指指着武啓,粉紅的舌頭輕輕舔過嘴脣,“我要你;至於你這個廢物雖然很瘦弱,但是相比我的寶貝們不會介意;最後拿着鏈子的呢,你回去把真正的焦尾琴拿過來給我;那麼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女子乾脆的斷定了三個人的未來,輕鬆的好似捏碎她自己的那具焦尾琴似得,彷彿被她放過一馬是多麼大的榮幸一般。
“哼,異想天開,老妖婆!”楊宗保冷哼一聲,半截鐵索槍揮動索性把剩餘的三個潔白的毒牙一起搗碎,鐵索槍在他手中跳動直直的向綠髮女子捅過去,大有千軍萬馬不回頭的架勢。
“刺啦!”碎肉橫飛,但是綠髮女子卻完整無暇的看着楊宗保,嘴角掛着不屑的冷笑。楊宗保看着自己的鐵索槍已經和那團碎肉一起化爲碎片了,畢竟只是他隨意從路邊鐵匠那裡粗製濫造來的東西,堅持這麼久已經算是楊宗保在珍惜的使用了。
不知道是楊宗保口中的“老妖婆”三個字還是毒牙被毀這件事實,導致綠髮女子臉上泛起冷笑,只見她冷笑着不說話,後退幾步,巨蟒嘴裡的肉壁居然主動蠕動開一個一人大小的洞口把綠髮女子容納進去,讓人不得不感慨造物主的神奇,這種極爲方便易於出行的東西真的存在,還擁有這麼強大的武力。
不詳的預感縈繞在武啓的腦海中,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向廣陵江大潮的巨浪一般向自己這邊涌來。下一刻,巨蟒食道的位置張開,一大股墨綠色帶着濃重惡臭的氣體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