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天蠍月,姜語橙每天都會送一張生日卡片給他,因爲她不確定哪天是他的生日,而陸寂琛根本不告訴她.所以,她只好每天送了！
陸寂琛看着卡片,下意識地看了眼不遠處的檯曆.
今天是,正好是11月12號.
";怎樣?我今天猜對了嗎?腹黑天蠍男?";,姜語橙看着陸寂琛那張黑沉的沒任何表情的俊臉,激動地問.
這男人,來這裡也快一個月了,每天都會出現在她的書店,一言不發的,送坐在角落的位置,點一杯藍山,找本書,安靜地看着.
當然,她也見過不一樣的他,到了晚上,他就會去沙灘上的酒吧,放縱豪飲,左~擁~右~抱,每晚都換不同的~伴,很浪蕩不羈.
";沒有.";,陸寂琛冷淡地說了句,喝了口咖啡,繼續翻着書.
他穿着白色的襯衫,襯衫領口敞着,裡面穿着白色的背心,牛仔褲,人字拖,鬍鬚好幾天沒剃的樣子,看起來十分頹廢.
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深沉而不可測.
明明看起來很深沉的一個男人,爲什麼一到了晚上,就變得那麼呢?
";肯定是今天！我直覺告訴我！一定是這樣！";,見他不肯理自己,姜語橙不死心,又說道.
陸寂琛放下手裡的書,擡眸淡淡地看着她,";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他問.
";是的話,作爲店長的我,會送你禮物的啊！每一位過生日的客人都有！";,姜語橙見他肯理自己了,欣喜地說,她說的也是實話,如果有客人來她的書店,恰好是其生日,她都會送禮物的.
";你不用理我,再給我一杯咖啡,謝謝.";,陸寂琛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禮貌的微笑,說道,說實話,他有些被這女孩的笑容感染了.
她的笑容,就像這海南深秋的陽光,明媚而溫和,每一天,她都是笑着的,對待每一位客人都是這樣,總是朝氣蓬勃的樣子.
姜語橙嘟了下嘴,去了吧檯.
她書店裡出.售的每一杯咖啡都是她現做的,拿出一罐子從越南進來的上好咖啡豆,放入手動磨粉機,攪成粉末,一股自然的咖啡香已經出來.
當煮咖啡豆粉末時,那濃郁的咖啡香氣更甚,飄滿書屋的每個角落.
陸寂琛坐在那,沐浴着陽光,吸吮着自然的咖啡香,心如止水.
漂洋過海之後,去歐洲遊歷了一番,現在來了這天涯海角.
";天蠍男,你的咖啡好了！";,剛過濾好的現煮的咖啡,被她放在了他的桌上,";你少喝點！就是白天咖啡喝多了,晚上才那麼興奮的！小心染病啊！";,姜語橙嘮叨了幾句.
陸寂琛無語.
";對了,今天沒什麼客人,你幫我看一會兒店,我去一下銀行！就這麼說定了！";
";喂！";
陸寂琛剛反駁,姜語橙已經跑到了書店門口,她回首一笑,";麻煩啦！";,她甜甜地笑着說了句,然後,消失在了門口.
陸寂琛呼了口氣,喝了兩口咖啡,起了身.
他在書店裡逡巡了一圈,信步走去書店中間的上網去,那有一臺臺式電腦,僱人上網用.
據他觀察,書店的生意並不好,但環境非常人性化,非常舒適,很有文藝情調,感覺這個姜語橙家裡條件應該不錯.
不然怎麼開得起賠本的書店?
他坐在電腦桌前的旋轉座椅上,動了鼠標,沒有看新聞,沒有登錄任何通訊工具,他登錄了自己常用的郵箱.
竟然有100封以上的未讀郵件！
他遲疑地看着電腦屏幕,猶豫着是否打開.
這時,頁面自動地刷新了一下,又一條新郵件進來.
老婆發來一封新郵件！
郵箱提示語這麼顯示.
";老婆";兩個字,紮了他的眼,他嘴角嘲諷地上揚,倒要看看,她給他發的是什麼！
一念之間,他點開了最新進來的一封郵件！
主題:老公,生日快樂！
內容,是照片！
網速的原因,那一張張照片正在緩緩顯示,由上到下,第一張是一隻蛋糕,很明顯是在家做的,因爲上面的";生日快樂";幾個字,歪歪扭扭的.
第二張也緩緩地顯示了,清晰的照片上,是兒子站在蛋糕前,寫";生日快樂";的畫面.
然後是下一幅,畫面裡,出現了女人的臉,短暫間,他差點沒認出她是誰.
比之前豐腴了些,頭髮是直的,素顏,表情柔和,笑容甜美.
就三張照片,附件裡還有錄音,他不由自主地點開.
";老公！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蛋糕是我和兒子一起製作的！雖然造型有點醜,但是很美味哦！還有,小寶貝滿五個月了,今天剛去產檢了,很健康,就是還不知道男孩女孩,我等你回來,再去查是男是女！";,屬於她的聲音傳來.
";ray,快來,錄音啦！快對爹地說,生日快樂！";
";我不要說！他根本就收不到！不要說！爹地是大壞蛋！";,錄音
裡傳來雜音,是他們母子的對話聲.
";快說！爹地一定能看到的！不說不要後悔哦！";
";陸寂琛！祝你生日快樂！你這個大壞蛋！你再不回來,我不原諒你！喬冉她懷~孕很辛苦的！";,兒子的聲音傳來,陸寂琛放在鼠標上的手,不禁地攥緊.
";臭小子,說這些幹嘛！";,喬冉喝斥了一句,然後,錄音結束了.
他平靜地看着電腦屏幕,僵硬地坐着,沒有點開之前的,嘴角輕蔑地揚起,";你現在又會利用兒子了！";,他嘲諷地說,然後,拉開鍵盤,雙手有些顫抖地,";噼裡啪啦";地在鍵盤上敲了幾個字:
連兒子都利用,噁心！
狠下心,將回復的這一句,發了出去,然後,立即退出郵箱,關掉了網頁！
她連兒子都利用！
裝柔弱給兒子看,讓兒子同情她,討厭他這個爸爸！
喬冉,你還真會裝！
還做蛋糕?裝什麼賢妻良母?！
他不會再上當了,她不是說了麼,胎兒很健康,她過得滋潤着呢！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姜語橙進門,見陸寂琛站在電腦桌附近,見他的臉色很難看,疑惑地問.
陸寂琛回神,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
";吶,這兩千塊錢是你的稿費！";,姜語橙見他沒吱聲,走到他跟前,將一隻銀行的信封遞給他.
稿費?
他遲疑了下,纔想起之前有給一家建築類雜誌投過稿.
陸寂琛接過,看也沒看裡面,朝書店門口走,";你要走了?今天怎麼這麼早?晚上我請你吃大餐好不好?我也發稿費了！比你多好多倍哦！";,姜語橙得意地說.
";沒空.";,陸寂琛冷淡地說了句,快速地出了書店.
";這個怪人！裝什麼冷酷?！";,她氣惱地說,撅了撅嘴.
陸寂琛一個人去了海邊,靠在一塊礁石上,看着西沉的夕陽.
她如果看到回覆的話,會怎樣?
是心虛還是難過?
五個月了,那個孩子也五個月大了,聽到兒子說她懷~孕很痛苦的那瞬,他的情緒居然還是被左右了一下.
她也竟然好意思叫他,老公.竟然好意思那麼溫柔地說話.
當初,執意要騙他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他這個老公?
當初,他中槍受傷的時候,怎麼不這麼溫柔?
所以說,這女人有夠虛僞的！
喬冉根本不指望他會回覆郵件,跟兒子一起吃了長壽麪和蛋糕後,她纔打開郵箱,檢查有沒有回覆.
";說不定爹地就看到了呢,是吧兒子?我們要樂觀一點,懂嗎?";,喬冉坐在沙發裡,手裡拿着平板電腦,小閏桀坐在一邊,正趴在茶几上練習寫字.
小傢伙一點都不期待,擡起頭,看着喬冉那一臉花癡的樣子,他嘆了口氣,";喂喂喂！ray！真的有回覆！ray！你爹地,他回覆了！";,喬冉大聲地喊,無比激動.
小閏桀到底還是激動地,連忙起身,在她身旁坐下,";爹地回覆什麼了?";,他好奇地問,一雙大眼睛裡充滿了期待.
";我看看啊！你爹地看到我給他發的郵件肯定會很感動！肯定很快就會回來的！";,喬冉一臉的憧憬,激動地說,然後,手指顫抖地按住了屏幕,點開那封回覆.
";連兒子都……";,她讀着讀着,停頓了,見兒子的頭探了過來,立即將平板電腦的保護套合上,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連兒子都利用,噁心！
這是他回覆她的話,她沒有唸完,因爲此刻全身如置冰窟！也因爲怕被兒子聽到或是看見！
";爹地說什麼了?";,剛剛滿心期待的小傢伙現在見喬冉奇怪的樣子,連忙問.
";沒,他沒說什麼！";,喬冉慌亂地說,懷裡緊緊地抱着平板電腦,生怕被兒子看到陸寂琛的回覆.
";沒說什麼,說什麼了?你剛剛還很開心的！";,小傢伙的眉頭微皺,看着反應奇怪的媽媽,問.
";我看錯了,他根本就沒回！sorry！";,她回神,對兒子抱歉地說.
小傢伙有點不信,懂事地沒有追問,";哦,我就知道,他不會看郵件的.";,他說了句,很無所謂的樣子,然後去了茶几邊,繼續練字.
逃過了兒子的法眼,她鬆了口氣,心臟還有些顫抖.
";ray,喬冉先進房間休息了,你今晚自己洗澡,ok嗎?";,她故作鎮定地起身,對兒子柔聲問.
看着兒子懂事的樣子,喬冉溺地衝他眨眼,在她轉身後,嘴角的笑容瞬間就凋謝了,她快步地走去臥室.
剛關上房門,後背靠着門板,一手捂着嘴,無聲地抽噎起來.
怎麼也沒想到,等了這麼久,等來的竟是他這麼嘲諷的回覆.
心如刀絞,喉嚨梗塞,鼻酸難忍,她走去邊,一把抓起他的枕頭,用力地捶了幾下！
";憑什麼這麼說我?！你憑什麼?！陸寂琛,你個混蛋！你真的,不愛我
我了嗎?！我不信！你就算不愛我了,也得關心關心兩個孩子吧?！";,她壓低着聲音,對他咒罵,眼淚撲簌地落下.
此刻,不是爲自己難過,而是爲了肚子裡的小寶貝和寶貝兒子！
兒子雖然懂事,但,他到底是個才五歲大的孩子！
他再懂事,也是需要父愛和母愛的！
小傢伙最近很着迷一檔親子節目《爸爸去哪兒》,每週六準時跟她看重播,她明白,他是在想爸爸,他總是豔羨地看着電視裡的小朋友跟爸爸在一起.
一起完成任務,一起做飯,一起睡覺.
人家是";爸爸去哪兒";,他家是,";爸爸去哪了?";,她不知道,陸寂琛有沒有考慮過這些,就算是對她的懲罰,是她摧毀了原本的幸福,但是,在她求他原諒之後,也不該無動於衷的吧?
現在,莫名其妙地指責她利用孩子,還說她噁心.
也許,不愛一個人了,對方在其心裡就是這麼地不堪吧?
她靠在頭,雙手捧着隆起的肚子,嘲諷地笑着,";小寶貝,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的錯,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冷靜下來之後,她低喃,承認自己的錯誤.
也不怨陸寂琛了,就當這是她曾經做錯事的報應.
";陸寂琛,你可以懲罰我,但,不要缺席了孩子們的父愛……";,她哭着,小聲地說,懷孕之後流的眼淚比之前的六年加起來的還多.
哭着哭着,她蜷縮在上,睡着了.
小閏桀進來的時候,見臥室裡的燈沒有關,而媽媽衣服沒有脫,蜷縮在那,睡着了,她的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
沒忍心叫她起,小傢伙爬,跪在面,拉起被子,爲媽媽蓋上.
不管她是不是做錯事把爸爸旗袍的,在他心裡,無論媽媽做錯什麼事,爸爸都應該原諒她.
因爲她是女生,因爲她挺着大肚子,因爲她很脆弱……
";iloveyoumom……";,小傢伙下了,站在沿,輕輕地,吻了吻她的臉頰,輕聲地說了句.
仔細檢查她身上的被子蓋得很多,他悄悄地出了房間,去了自己的房間.
他拿起家裡的無繩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是我,陸閏桀.";,電話才通,小傢伙輕聲地說.
";小桀！你怎麼會找我?！";,莫驛程聽到是小閏桀,有點受若驚.
";我想問你,知不知道我爹地在哪?";,喬冉對莫驛程的態度還是冷漠疏遠的,沒有原諒他,在找陸寂琛這件事上,從沒找他幫忙.
小閏桀覺得,莫驛程挺神通廣大的,所以,打了電話給他.
他記憶力很好,以前聽小雨背過他的號碼,他就記住了.
聽着孩子的話,莫驛程心裡一陣愧疚,可憐了這孩子了,這麼小,得爲父母的事操心,";你希望舅舅幫你找爸爸嗎?";,莫驛程柔聲地問.
";是！";,小傢伙很篤定地說.
";那你叫我一聲舅舅,好不好?";,莫驛程跟小傢伙談條件,他是喜歡這個小外甥的.
";你……等你幫我找到爸爸後,我再叫你舅舅！";,他只知道,他是喬冉的哥哥,也不是很明白他們的關係.
";臭小子,還懂得討價還價哈！";,莫驛程溺地說,覺得這小傢伙很聰明,他其實也還沒真正原諒自己吧?所以還不肯叫他舅舅.
那麼,他只有幫他找到爸爸了,他纔會原諒自己了……
";對了,你媽媽最近好嗎?";,想着她一個人,挺着肚子,帶着兒子,很不容易,他心裡的愧疚又深了幾分,這一切,還不都是拜他所賜?
";還好,就是很想我爹地,你找到他,一定叫他回來！";,小閏桀認真地說,跟個小大人似的.
";沒問題！我會全力幫你們找的！乖,別擔心,快快樂樂地陪着喬冉,知道嗎?";,他餘生的時光只要職責,也就是保護他們母子了吧?
不過,他甘之如飴.
";嗯！再見,晚安！";,小閏桀禮貌地說完,掛了電話.
陸寂琛一如既往地,在喧鬧的酒吧裡,和一羣女人打鬧着,喧囂裡,他做着自己曾經很鄙夷的事,像沒有靈魂的軀殼,在喧鬧的舞池裡跳着.
於他而言,沒了愛,也就什麼都沒有了！
沒了事業,沒了理想和抱負,剩下的是,全身心地放縱！
";jayson,你別喝了！快點跟我出去！";,姜語橙找來酒吧,將剛從舞池裡出來的陸寂琛拉住,他滿身的酒氣.
";你來幹嘛,讓開！";,陸寂琛見到熟悉的面孔,不耐煩地說,將姜語橙推開.
";,面孔很陌生啊……";,姜語橙剛被他推開,被幾個男生圍住,看着她清純的面孔和樸素的打扮,泡酒吧的男人對她.
";別碰我！";,姜語橙冷聲喝斥,幾個男的不肯放過她,她連忙大叫.
剛在吧檯邊坐穩的陸寂琛,聽到她的叫聲,看了過去,見她被幾個小混混動手動腳,他挑眉,原本因爲酒醉而迷離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了身,走了過去.
他不客氣地推開
那幾個混混,拉住了姜語橙的手腕,幾個混混不肯放過他,追着他要打,陸寂琛反擊了幾下,姜語橙怕他惹事,拽着他就跑.
兩人跑出了酒吧,飛快地跑遠,擺脫了小混混！
";別跑了,他們沒追來！別跑了……我心臟,好難受……！";,姜語橙鬆開他的手,大腦有些眩暈,雙腿虛軟,身子跌坐在了沙灘上.
";你不舒服?";,跑了一會兒,陸寂琛也算清醒了,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問道.
姜語橙捂着心口,深呼吸,緩緩吐氣,心口如火燒,";我心臟不好,做過心臟移植手術,還不滿一年呢……！";,姜語橙喘着粗氣,說道.
陸寂琛的臉色略嚴肅,月光下,他雙眸直視眼前的姜語橙.
";沒事吧?";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誒?你這是在關心我麼?";,她說着,笑着問,月光下,那雙透澈的大眼睛散發處晶亮的光.
陸寂琛一屁股坐在了沙灘上,視線看向海平面,";我爲什麼要關心你?反倒是你,爲什麼多管閒事?";,這女生,喜歡他?
陸寂琛暗忖,在他眼裡,她就是個小女孩.
";我是覺得,你不是那種成性的人啊……爲什麼一到晚上就去泡吧?喝那麼多久,傷身的！你沒家人嗎?你這樣糟蹋自己,不怕他們傷心麼?";,姜語橙看着他的側臉,揚聲問.
他是她見過的,最帥最有型的男人,就跟小說裡描寫的男主原型似的.
";小丫頭,你管得太多了.";,陸寂琛轉過頭,睨着她,說了句.
";我知道,你,一定是,失戀了！所以來海南放逐自己的,對不對?";,姜語橙大聲地問.
陸寂琛不理她,站起身,邁開步子要走,姜語橙連忙起身追上,";我覺得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不如,你對我這個寫故事的人說說吧！";,姜語橙不死心,陸寂琛就像是個謎團,她着迷地,想要剖解他,走進他的內心,看看裡面的世界.
他知道,她是個寫小說的.
陸寂琛還是不理她,走向附近他租下的海景別墅,姜語橙悻悻然地看着他走遠了.
她不敢再等郵件,也不敢再發給他了,怕了,怕他的諷刺,甚至怕見到他.
隨着時間的推移,肚子越來越大,她的體重也增加了不少,尤其腹部的重量,有時候上個廁所都感覺很吃力,更別提彎腰了.
浮腫厲害,抽筋也厲害.
天氣越來越冷,眼見着接近年底了,公司的事務也多,她挺着大肚子,去上班,喬氏,陸氏兩頭跑.
";我說你就別來了,不放心我還是怎麼着?";,林敘見她又來上班了,挺着大肚子,穿得跟個企鵝似的,扶着正脫圍巾的她說.
";不是不放心你！年底,我這是來給大家鼓舞士氣的！";,喬冉笑着說,";我沒事,醫生說,我這懷孕晚期就該多走走,這樣纔有利於順產！";
她爽朗地說,走到辦公桌邊,拿起文件翻看.
";你還要順產?";,林敘有點氣惱地問.
";是啊！能順產就順產！爲孩子好！對了,最近那個什麼,什麼來着的,明年的合作搞定了嗎?";,她發現自己最近總健忘,想了很久,沒想起之前林敘提到的那家公司.
";宏泰！放心吧,搞定了！";,林敘沉聲說,看着她豐腴圓潤的臉蛋,笑着說,目光柔和.
她比起以前柔和了很多,雖然胖了點,但在他眼裡,更美,更是一個完美的女人.
";是是是,一孕傻三年！林敘,將來你就做ceo好了,我開你年薪三千萬,再加分紅！";,喬冉十分豪爽地,笑着說.
林敘笑笑,目光復雜地看着她,";我們的交情是用錢衡量的嗎?";,他上前,看着她明亮的,染着笑容的臉,認真地問.
喬冉蹙眉,意識到他的不對勁,下意識地後退.
";你對他還沒死心?這都快七個月了,他對你不聞不問,你覺得值得嗎?";,林敘十分心酸,更心疼她.
";林敘,他當初,給了我那麼多的陸氏股份,我,值得他那麼做嗎?";,她很平靜,笑着反問.
林敘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痛苦.
喬冉明白,他對自己一直是愛慕的.
";林敘,我跟他,那麼多年過去了,要是不愛,早就真不愛了,要是斷,也早就斷了.就算陸寂琛不愛我了,真的拋棄我了,我這輩子也不會再跟任何男人好了,真的.除了他,沒任何男人走進過我的心裡.我這是實話,不是想趕走你,就是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她笑着,也哽咽着說,眼眶裡閃爍着淚光,一字一句,足以表明她的誠懇.
林敘的表情有點抽搐,他微笑,笑容卻異常僵硬,暗暗地吸氣,";我,我也一直想放棄,可能跟你對陸寂琛的心理一樣,擺脫不了,就跟註定了的似的.";,林敘笑着,有些尷尬地說.
";你在這忙吧,我先出去！有事叫我！";,他努力壓制自己的情緒,儘量維持禮貌,語速急促地說完,快速地出了辦公室.
林敘的身影從辦公室匆匆地出去,匆匆地,奔去洗手間,路上,誰也沒理,他把自己鎖進洗手間裡,一個大男人,竟捂着嘴,無聲地抽泣起來……
那種愛而不能的心酸感覺
,折磨得他太久了,守候這麼久,依然沒有結果.
說不在乎,心裡到底還是在乎的,但,沒辦法,她不愛他.
喬冉在公司樓下,遇到了莫驛程,他穿着深色的長風衣,面對她,一臉柔和的微笑,她對他還是很冷淡,";有事麼?";
";有,沒事也不敢找你！上車說吧！外面冷！";,他爲她打開車門,喬冉不怕他再傷害自己,彎下腰,鑽進車裡.
不一會兒,莫驛程從另一側上了車.
他的視線落在她高聳的腹部,";男孩女孩?";
";不知道,沒查,有什麼事,你直說吧！";
";陸寂琛有下落了,他現在在海南,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是來問你,要不要去找他的.";,莫驛程將文件袋打開,抽出裡面的照片,擺在她面前,問.
照片上,是陸寂琛坐在書店裡看書的畫面.
他在海南……
她看着數月不見的他的照片,暗忖,心在顫抖,後面,還有其他的照片.
酒吧裡,他左擁右抱,看起來浪蕩不羈,和在看書的他,儼然是兩個人……
";他先後自己開船環遊過太平洋和大西洋,後來去了歐洲探險一個多月,再然後去了海南,現在已經在那逗留兩個月了！如果你想去找他,儘快動身,我擔心他被發現後,又跑了,他很不想被找到.";,莫驛程冷靜地說,不怕她被這些照片打擊到.
她總要面對的.
";他是在故意氣我麼?真幼稚！我去,我去找他！我找他回來過年,陪我生產！我當然要去找他,立刻,馬上！";,喬冉放下照片,擡起頭,雙眸直視前方,平靜地說,這話雖是對莫驛程說的,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說服自己,去把他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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