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場 報應總是壓軸登場(下)

醒來的闌珊望向吊液瓶,玻璃瓶上倒映着她被扭曲的五官,還有透明的肌膚。此刻的她,只是定定地看向瓶子,好似透明的玻璃裡裝載了許多觸不到的密碼,她要用雙眼去讓它們自動揭曉。

但下一刻的聲響卻讓集中精神的闌珊分了散,趙父坐在病房配置的沙發上,趙母側頭枕着趙父的雙腿正熟睡,臉上寫滿了疲累。趙父睡得極淺,時不時地轉動身子,調整最適合的位置。闌珊只是瞧了一眼,重新躺好,閉着雙眼。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父母,她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隱約有影子在面前晃過,闌珊睜開眼,竟是秦少毅。不知他何時進來的,悄無聲息。秦少毅也看向她,而他大半個身體都陷入黑暗裡,根本分辨與推測不了他的表情和情緒。此刻,病房就如一條川流不息的街道,時間就是匆匆而過的路人,而他們像兩個立在原地不動陌生人。在趙母趙父醒來之前,他們沒交談過。

趙父雖然不怎麼會做人,但畢竟是過來人,這種情況下他還是識做地留下二人空間,與趙母以買早餐爲藉口離開。

“我想,不是你通知爸媽來的吧。”闌珊說。

秦少毅點頭:“醫院根據你的電話記錄通知的。你爸媽很擔心你。”

短短對話,兩人又陷入沉默之中。

闌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試圖盯出個洞來。腦海裡一幕一幕地在回放,她想起了他們之間的相遇,應該算是情況危急,走投無路的時候吧,在水深火熱之中他拉了她一把,然而那一拉,並不是她認爲的那樣美好,什麼白馬王子,什麼英雄救美,在這個社會裡僅僅是童話。這一拉卻把她從另一個世界帶到另外一個世界,陰謀、欺詐、報復……她究竟何時才能回到最初的生活呢。

“你不是應該有話跟我說嗎?”

“對不起。”

“我不接受。”

秦少毅深呼了口氣:“若千她,受了刺激,人一時想歪了,這是意外。”

“我可以清楚地說,這決不是意外。”

“醫院已經給出說法了,這就是意外。”

“不,我要告她。她謀殺我和我的孩子。”此刻的闌珊睜着雙眼,死死地盯着他,眼神恐怖之極,就如被謀殺者在自己葬禮上見到殺害自己的兇手若無其事地來送殯。

秦少毅沉默。而闌珊趁着他不防備之時,迅速拿起手機,剛拔出“1”,秦少毅經已搶過手機,闌珊的憤怒地看向他,咬牙切齒:“我不知道你在這件事花了多少錢,買通了多少人,但是,我趙闌珊在這裡明確地告訴你秦少毅:即使要我傾家蕩產,我也要告入沈若千。”

怒火中燒的秦少毅猛然地舉起手,將手機使勁往地上一擲,“乓”的一聲,手機支離破碎,殘疾散落在各方。這是有聲的反抗。

“你以爲我同時失去了兩個孩子,我一點感受也沒有嗎?沈若千是有錯,但她只是一時想歪了,受了刺激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事後她讓我向你道歉的。”

“那我的孩子呢?”秦少毅的話讓她如入冰窟。他是幫着她的。

“孩子懷孕三個月,身體各功能正常,這個已經死掉的孩子本來是可以救子銘的。”闌珊心如死灰。

秦少毅更沉默了。

“我一定要討回公道。”闌珊堅決地說。

“你有本事你就試試看。”秦少毅威脅她。

“我沒本事,但是我相信有天理。”這一句話,闌珊說得擲地有聲,動搖了秦少毅的信心。

“闌珊,過去我們都別追究了。”

“你能,我不能。”闌珊只要想沈若千臉上那副同歸於盡的樣子,她就清楚她們之間的高下是要分出來的。

“你敢亂來,我讓你這輩子都見不着子銘。”

闌珊猛地轉過頭盯着他:“你敢!”

秦少毅嘆氣:“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可是事情都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如果你堅持鬧下去,事情的發展會超出你所能控制的範圍。”

秦少毅的言下之意是闌珊的父母。他太會捉人弱點了,趙父趙母就是她的弱點。

“這個地步難道不是你安排的?”闌珊將矛頭指向秦少毅。

“我……”

這時,趙母趙父提着早餐回來,大概兩人在冬日的早晨呆得太久,凍得嘴脣發紫,衣服上沾了水珠。闌珊這才發現,以往嚴肅的父親,她常常與他鬥嘴的男人,鬢角冒出了幾束白髮,倒帶了幾分慈祥,臉上的皺紋添了許多,從額頭到下巴,無言的痛在闌珊心口蔓延。

趙母瞧見女兒一臉失魂落魄,心痛萬分,但爲了讓女兒振作,說了幾句於事無補的安慰話:“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孩子沒了,還可以再接再厲的。先吃點食物吧,從昨天到現在,你都沒東西下過肚子,會挨壞身子的。來,先喝口粥。”趙母邊說邊接過秦少毅遞過來熱騰騰的粥,心疼地說:“晚點我給你熬點湯水吧,看你,人都瘦了。”

闌珊啞着聲音,一道氣卡在喉嚨不上不下,可她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要哭。眼淚統統往心裡流。她小口小口地嚥着粥,雖然粥還冒着熱氣,卻沒想像中燙。

吃了兩口,闌珊搖搖頭,作勢要下牀。大概動作太大,扯動了傷口,冷汗直流。

“醫生說,這兩天最好躺着。”秦少毅複述。

“那上廁所呢?”闌珊面無表情,背對着他,整理病服上的扣子。

趙母搶先一步:“我陪你去。”話還沒完便取下吊液瓶,配合她的步伐。兩人進了洗手間,闌珊終於痛得忍不住流下淚來,她蹲坐在地上,嚇得趙母不知所措,忙檢查哪裡痛。可闌珊就是不斷地流淚,對於趙母擔心置若罔聞。

洗手間的聲響驚動了房外的兩個男人,都站在洗手間門前不敢輕舉妄動,秦少毅最爲焦急地拍着門,向那裡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趙母只顧着女兒,也來不及顧慮外頭那兩個焦急的男人。

“別哭,別哭。”趙母安慰她。可她只認爲她是喪子之痛,其實闌珊的痛何止於此了,她的父母已經老了,她的孩子也有一歲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抉擇,選擇自尊那會是很漫長的戰爭,即使她知道她的父母一定會支持她的,可她怎忍心再次讓他們傷心呢;選擇妥協,那以後她將來過世了她該用何種面目去面對不明不白死去的孩子呢?如果用眼淚衡量痛苦,她遭受的經歷已經足以讓她痛哭一個月。可以往的,她能忍的都忍了,不能忍的她咬一咬眼關就挺過去了,到了今天,她終於崩潰了。

終於,秦少毅耐不住性子推開門進去了,只見闌珊蹲坐地上,閉着雙眼,臉上的淚痕十分清晰,右手上的鍼口掉了出來,血湍湍地冒出來,正如她眼淚,讓他觸目驚心。

趙母抱着她慟哭,試圖幫她釋放委屈和哀傷。兩母女在地上目無旁人地哭,也不管不顧四周發生什麼事情,只知道只要把悲傷哭出來,世界就會好起來,生活會好起來,人也會活起來。

末了,闌珊向趙母徵求:“媽,我想回家。”她指的家,是那個有爸媽的家。

再苦再痛她選擇了妥協。她太清楚秦少毅的脾性了,說一不二,她勸說自己只能向前看,她不能連子銘也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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