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翀道:“那個不省心的大侄女,可有爲難你?”
顏十七搖搖頭,“她敢!跟我道歉來着,想我原諒她。不痛不癢的說兩句話,以爲我就會原諒她了?美死她!我們四房跟三房,永遠不可能和好,必須決裂。”
趙翀道:“嗯!你說怎樣就怎樣。”
顏十七一聽就了樂了,“在哥哥大婚前就了斷了吧!免得到時候,一個個還跑到四房這邊來蹦躂。”
趙翀道:“你留着範姨娘,就是爲了現在嗎?”
顏十七嘆氣,“別小瞧了那個範姨娘,那個可不是好拿捏的。須得讓她恨上顏家三房和大房才行。”
趙翀饒有興味的看着她,“娘子打算怎麼做呢?”
顏十七道:“少不得得拿着顏十八的親事做做文章了。你是不知道,今兒在飯桌上,一聽探花郎來了,全都兩眼放光呢!”
趙翀挑了挑眉毛,“你的意思是拿着解春義釣魚?”
顏十七道:“只是,你表妹那裡可能急着定親,咱們的速度得快啊!”
趙翀道:“姑母那邊着急,還不都是你給點化的嘛!”
顏十七撅了嘴巴,“我又沒點化錯。你也看到了,解春義如今就是很搶手嘛!”
趙翀在她脣上啄了一下,“怎麼?比我還搶手?”
顏十七嘿嘿笑,“他搶手,還不是因爲你這個老探花郎?”
“我有多老?”滿臉的風雨欲來。
顏十七就笑翻在他懷裡,“我是說資歷了!”
正因爲有趙翀這個探花郎的經歷在前,解春義的前程纔會被看好啊!
趙翀擡手輕拍着她的背,“這事交給我好了!你別管了!”
“那怎麼行?”顏十七擡起頭,抗議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跟女人打交道的時候,怎能你出頭?”
趙翀道:“好吧!男女分工!”
跟男人打交道的事情,他也不放心她去幹啊!
顏十七愜意的倚在他身上,“這就回家去嗎?”
“不想回家?”
“不是!難得出來一趟,咱們四處逛逛吧!哪怕買包爆米花吃也好啊!”可憐兮兮的露出了垂涎三尺的樣子。
趙翀如何不心軟?
何況這提到的吃食,還有着兩人在沂州時候共同的回憶呢。
馬車很順當的拐去了鬧市。
想要找到爆米花,只需要循着響聲就可以了。
爐子在紅彤彤的火上轉着圈。
搖爐的老人,汗水在臉上流淌。
顏十七有些於心不忍,“大夏天的烤火,也是夠不容易了。過會兒,多給賞錢啊!”
一旁的報曉連連點頭。
“響了啊!響了啊!”老人大喊着示警。
趙翀的手就捂在了顏十七的耳朵上。
“嘭”的一聲,爆米花四散。
顏十七莫名的心情大好,忍不住的咯咯笑了起來。
報曉突然來了一句,“瑞王爺在後面!”
顏十七的笑聲就戛然而止。
趙翀的身體也是一僵。
老人裝好了爆米花,遞給了報曉,報曉直接給了一塊碎銀子。
老人千恩萬謝的接了。
顏十七從報曉手中接過爆米花,探手進到紙包裡,抓起一個,先塞到了趙翀嘴裡,“好不好吃?”
趙翀被動咀嚼,“敢情,你這是拿我試毒啊?”
顏十七嘿嘿笑兩聲,“是,又怎麼樣?”
趙翀道:“嗯!還能怎麼樣?我甘之若飴唄!”
顏十七就抓起爆米花,開始往自己嘴裡塞。
“趙大人!”聲音從背後響起。
顏十七嘆口氣,不得不隨着趙翀轉身。
剛剛,就算有報曉的示警,小夫妻倆都很有默契的不去理會。
還以爲那人會知趣的走開呢!
趙翀抱拳,喊了聲,“瑞王爺!”
顏十七跟在他身後,福了福身子。兩個腮幫子鼓着,還在咀嚼着爆米花。
反正有趙翀在前面頂着,應該不需要她說話。
瑞王看了看顏十七那一副率性的模樣,脣角就彎了彎,“趙夫人還是這麼真性情。”
顏十七咧嘴笑笑。
趙翀道:“我會一直縱着她!”
這樣的話,不僅霸氣側漏,更是在宣告主權。
顏十七仰臉看着趙翀的側臉,那立體的五官,怎麼看都看不夠。
就算對面那位俊美如謫仙又如何?
在她的心中,還是趙翀這種最引人入勝啊!
瑞王眼神黯了黯,“前面的茶樓喝杯茶吧!”
顏十七悄悄的拽了拽趙翀的衣袖。
趙翀給了顏十七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道:“好啊!勞煩瑞王爺破費了。”
轉身,爲顏十七戴好帷帽,“暫且歇歇腳。”
“嗯!”顏十七乖順的走在他身後。
茶樓離着五十米,顏十七透過帽紗,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前方兩個男人的背影。
同樣的高大!
同樣的挺拔如竹!
不同的是兩人散發出來的氣勢。
當日在莒州之時,初見瑞王,給人的是溫潤如玉的感覺。她那時心有抗拒,也不過是因爲來自於太子的遷怒。
而那時的趙翀,卻是周身散發着沉鬱,眼裡更是蓄滿了生人勿近的冰冷。
現在的倆人,卻彷彿調轉了個兒。
回京後的瑞王,每見一次,都覺得又陰鬱了不少。
反觀趙翀,卻如這盛夏的樹木,看着就給人鬱鬱蔥蔥的感覺,舒服的很。
擡腳,跨過茶館的門檻,涼氣撲面而來。與屋外的熱浪,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