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曉攙扶着顏十七一直上到二樓。
直到進了雅間,摘了帷帽,顏十七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不少。
茶水擺上桌,顏十七小小的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把爆米花貢獻出來,大家一起分享。
趙翀看見她的小表情就樂的不行,小聲道:“一會兒走的時候,再給你買一包。”
“你說的啊!”顏十七低頭喝茶。
心裡卻犯了嘀咕,不知道這瑞王在打什麼主意。
自打元宵那晚的事情後,她還以爲跟他再也不會有交集了呢!
“姑母身子如何了?”瑞王終於開了口,聲音有些低落。
對面小夫妻的眼神交流,看了都會肚子裡冒酸氣。
趙翀道:“已經好多了!這幾日正吵着要去城外的莊子避暑呢!”
“我這剛從外地趕回來,聽聞此事,還沒來得及去探視呢!”瑞王道。
顏十七嘴裡嚼着爆米花,含混道:“王妃那邊有送藥材和補品過來。祖母誇獎了,很有孝心。”
說起來,皇上都親自到衛國公府探病了,瑞王妃卻只是送了東西前來,確實有些輕殆了。
原先還想着是瑞王不懂規矩,原來人家正主沒在京城啊!
令人生疑的是,他一個閒散王爺,忙的什麼呢?
當日在沂王莊上,也是有瑞王的影子的。
他究竟是哪一派的?
顏十七再看向瑞王的時候,就多了份探究。
瑞王苦笑,“姑母是豁達之人。”
顏十七笑笑,“姑母還記掛着郡主呢!不知郡主的病可有起色了?”
詩妍郡主好像銷聲匿跡很久了呢!
瑞王牽強的笑笑,“嗯!好多了!難爲你不記仇,還關心她。”
顏十七低頭喝茶,她會過問,不過是沒話找話。
她當然是記仇的很,否則詩妍郡主的臉也就不會毀容了。
趙翀也慢條斯理的呷了口茶,“王爺真的只是找我夫婦喝茶的嗎?”
瑞王道:“本王確實是有事想問趙大人,闞雪淨她沒有犯下什麼罪責吧?”
顏十七的耳朵就支了起來,原來他是爲了闞雪淨而來啊!
趙翀道:“當初宏濟觀的謀殺,確實與其無關。”
瑞王急急的道:“那刑部是不是該放人了?”
“王爺這是在爲王妃出頭嗎?”趙翀眯了眼睛。
“也算是人之常情了!”顏十七道,“我若有事求到夫君頭上,夫君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吧?”
瑞王苦笑,“我會關心闞雪淨,不是因爲她是王妃的師傅,僅僅只是因爲她曾是母后爲數不多的徒弟之一。”
顏十七的眉頭便幾無可見的蹙了蹙。
這個瑞王跟智後,還真是母子情深啊!
只是,若是瑞王妃聽到了瑞王的這番說辭,又該作何感想呢?
顏十七道:“敢問王爺,王妃跟闞女官的感情深,還是跟太子妃的感情深厚呢?”
瑞王瞪大眼睛看向顏十七,嘴巴微張,顯然是愕住了。
趙翀道:“內子的意思是,闞雪淨現在跟太子妃已然是反目,瑞王妃是站在她們兩人之中的哪一邊呢?”
瑞王眼中的痛楚一閃而逝,彷彿那“內子”倆字是帶刺般,接觸後就會有傷害。
瑞王道:“她一向跟前太子妃走的比較近。”
沒有敷衍,完全是實話實說。
顏十七道:“即便是太子妃被廢,也還是不離不棄嗎?”
瑞王搖搖頭,渾身生出了無力感,“不得而知!”
趙翀執起茶壺爲顏十七沖茶,“闞雪淨現在還不能放!”
瑞王擡手揉眉心,“卻是爲何?既是無罪,爲何還要一直關着?”
顏十七道:“王爺這樣子爲闞女官奔走,瑞王妃不會生氣嗎?”
“趙大人不肯放人,就是因爲考慮我夫妻之間的感情嗎?”瑞王自嘲的笑。
趙翀道:“王爺跟王妃之間是什麼樣子,不是外人能關心的。我所能做的,就是讓闞雪淨活着。”
瑞王一怔,“你是說------”
趙翀道:“我反正是覺得,她在刑部大牢裡呆着比出來安全。當然了,若是王爺能保證她的安全,我相信刑部也是願意甩掉這個包袱的。派人十二個時辰守着,也挺勞民傷財的。”
瑞王的臉色就鐵青了起來。
顏十七喝着茶,吃着爆米花,心下也是瞭然。
太子妃的被廢,很大一部分正是那闞雪淨的功勞。
無論是太子府,還是鎮海侯府,此刻應該都是恨上她了。
比較起來,在刑部大牢確實比在外面安全有保障。
趙翀轉向顏十七,“阿七喝足了沒有?”
顏十七點點頭。
趙翀起身,“那就回吧!祖母還在家裡等着呢!”
兩人隨即起身告辭。
瑞王翕動着嘴脣,挽留的話沒有出口,只是起身目送着兩人離去。
趙翀出了茶館,吩咐報曉再去買一包爆米花來,然後便拉着顏十七上了馬車。
馬車開動,顏十七看着趙翀肅穆的臉色,便沒話找話道:“瑞王和瑞王妃明顯的不合嘛!”
“嗯!”趙翀悶聲應。
顏十七奇怪的看着他,“怎麼了?不喜歡瑞王?”
趙翀道:“嗯!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
“你早說啊!我把帷帽戴上,不讓他看!”顏十七一本正經道。
趙翀失笑,佔有的將她抱在自己的腿上,緊緊的箍着,“阿七!你是我的!”
顏十七嘻嘻笑,“很慶幸娶到我了吧?雖然我不是智後徒弟的徒弟,卻也是溫良賢淑天下第一的。當時想娶我的人那麼多,到最後卻便宜了你。所以,你要對我倍加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