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閉着嘴,多次的欲言又止,片刻掙扎後,只是嘆息似的說了一句知道了,隨即,將照片輕柔放進我的懷裡,拍了拍我的手,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便穿着一身白裙子轉身離開。
她走的很急,因爲沒有車子去掩飾她的窘迫與慌錢,我望着她的背影望了好久,知道雙膝發疼的時候,她才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情是什麼,我更沒有想到倪琦姐竟然會這麼快的答應我,以至於我望着她背影的那一段時間裡,目光極其的錯綜複雜。
我抱着那疊照片,起身,隨意的拍了拍身上灰塵,正要給饒瞬雨打電話,叫她拿過來一個打火機的時候,忽然迎面撞上了一個人,把我給狠狠的愣住了,因爲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照片裡的主人公!這也……未免太巧合了!
我慌忙將照片藏於身後,怕他知道了會去找倪琦姐的麻煩,他冷淡的看着我,在漆黑的夜裡,像一尊雕像一般。
";手裡是什麼。";
";沒、沒什麼,藝術照而已。";我不確定他剛剛是否看到了我和倪琦姐的那一幕,要是被他聽到了些什麼的話,那我就糗大了。
不過看他這麼冷靜的樣子,還問出這種問題,應該是沒有聽到。
我在和他的對視中敗下陣來,正要藉口離開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人在抽我手裡的照片,嚇得我啊的一聲驚呼,渾身都毛乎乎的,那恐怖的感覺,無異於脖子裡忽然被塞進去一隻軟體動物。
我蹦跳的轉身,看到的卻是文叔,他撇撇嘴,似乎是在嘲笑我膽子還沒指頭尖大。
我瞅瞅薛軒逸,再瞅瞅文叔,陷入了極度的困惑之中,最後只好挑個面善的出口問道:";文叔,你們怎麼會來?!";
";戰地醫生得跟着小司令走嘛,免得他下次沒有那麼走運。";文叔邊說,邊翻看手裡照片,不屑的說:";這都拍的什麼,小司令的臉都糊完了,沒本人帥。";
文叔故意講這些話來活躍氣氛,結果薛軒逸還是全程臭着個臉,像是誰搶了他的錢似的,我也不知道我是哪裡招惹到他了。
文叔翻着翻着,突然停了下來,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薛軒逸撐起眼皮,這才瞧了文叔一眼,文叔將照片塞進自己外套的內口袋裡,衝薛軒逸笑笑說:";走吧,小司令。";
薛軒逸蔑了我一眼,背挺直,目不斜視的朝我走過來,我雙眼朝地上看去,沒有和他對視,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閃躲什麼。
他們爲什麼不問照片的事呢?就這麼打個哈哈便過去了?
正在思索的時候,薛軒逸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忽然伸出了手臂,輕而易舉的扣住了我的細腰,將我往後拖去,我當時的姿勢特別搞笑,一邊怕摔倒的揪住他的胳膊,一邊曲着腿忙不迭的往後退,嘴巴里還喂喂喂的讓他趕緊停下。
";吵死了。";他不耐煩的低咒一句,把我整個人轉了一圈,用胳膊肘把我的脖子一圈,拽着就走,因爲我個子比他矮,所以他這個動作做的特別順手。
他一路把我拖到他們的車子前,特別不客氣的將我往車廂裡面用力一塞,自己也跟着坐了進來,文叔一看,立馬不樂意了,說:";嘿,我說薛小爺你這是什麼意思,感情是讓我這個老傢伙給你當司機來了,你懂不懂什麼叫做尊老愛幼?";
文叔邊說,邊打開了車門,大概是因爲車內的氣氛太詭異了,他上來坐了兩分鐘,又找找煙桿下去了,還畫蛇添足的說:";哎呦,煙癮犯了,下去抽一杆。";
薛軒逸端端的坐在我旁邊,穿着黑色小立領外套,襯得他的線條硬朗了不少,我還以爲他這種火爐一樣的身體,到了冬天還穿着個二條背心四處溜達呢。
他不說話,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什麼,要是生氣,又幹嘛要把我弄到車裡?
";白……不是,薛軒逸,你的傷怎麼樣了。";
他聞言,突然在狹小的空間裡站了起來,我以爲他要找東西打我,頓時嚇的身子抖了一下,條件反射的抱住頭,嘴巴里囁喏着:";你幹嘛。";
他找到了一個比手掌稍微大一點的小盒子,又重新坐回了座位上,然後拍了把自己大腿,特別不客氣的指揮我:";腿放上來。";
";啊?";
";把腿放上來。";
我立馬按住裙子不好意思的說:";我穿的緊身的,這樣不太方便吧。";
";那你他媽就不知道把兩隻腿都放上來?";他氣急敗壞的說,隨即暴躁的一把撈起我的兩條腿,放到了他的大腿上,打開了手裡小盒子:";膝蓋爛了,你感覺不到疼是不是,你怎麼不往刀尖上跪呢,你以爲爺大半夜閒的叼疼,爲了看你露底?";。
。
薛軒逸抱着我的腿,絲毫不介意我的腳弄髒了他的褲子,然後抓住我的膝蓋仔仔細細的清理上面的石頭扎和幾粒玻璃碎片,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生怕把我給弄疼了一樣。
其實只是一個很小很小的擦傷,一點都不疼的,他要是不說,我都沒有發現。
可能,這就是心疼你的人和不心疼你的人的區別吧,不心疼你的人,即使你爛了一個一寸深的口子,他也會事不關己的說,嬌氣什麼,離心臟還遠着呢。但是,心疼你的人,就算是一點小小的擦傷,他都會緊錢的要死,因爲,傷在你身上,疼在他心尖。
我不希望他對我這麼好,因爲,在這種下定決心要一路走到黑的時候,一個人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你的好,是致命的。
我以爲他多少會跟我說些什麼,但是他沒有,他只是抿着嘴角,線條依舊那麼的冷硬,血性。
他在收斂着,他不顧一切的,他挖心掏肺的,愛情。
等到上完藥之後,他一直小心翼翼緊抿在一起的嘴脣才終於鬆開了。那嘴脣最開始的時候發白,隨即迅速紅潤起來,像一顆成熟了的草莓。
他低頭瞧了一眼,說:";還不把腿拿下去,是在勾引老子?";
我聞言,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想要把腿撤下去,結果他卻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腕,說出的話不帶絲毫的害臊,正兒八經的:";老子偏偏喜歡被勾引。";
當他聲音暗啞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車內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曖昧起來,熱的我脖子根都在發癢,我側頭看了一眼,發現文叔還蹲在外面,煙桿裡的火星子早都滅了。
合着跟他們家的小司令心有靈犀呢。
薛軒逸忽然拽了一下我的右腳,把手中的迷你小藥盒隨手一放,我的身子跟着滑了一下,差點一下撞到了門的把手上。
";喂,你幹嘛!";
";收聲!";他直接低咒一聲,一巴掌拍在了我小腿上,結果皮膚上立馬浮現了一個紅印,氣的我牙癢,虧我幾分鐘之前,還把他看的那麼善良,我那點傷,還沒有他這一巴掌疼呢!
他斜斜的咬了一下嘴脣,說:";我怎麼沒想到你的地點這麼多變,職業這麼廣泛呢。";
我靜默。
他的大掌沿着我的骨頭,一路遊移上來,直到我的裙邊處,我受到驚嚇似得夾緊雙腿,他哼笑一聲,有些諷刺的說道:";不習慣被摸?你入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裝什麼呀。";
我被他的話噎到了,於是反嗆道:";因爲沒有哪個男客人摸我的時候手還會這麼發抖的,薛先生,您別激動好嗎。";
";你怎麼知道我激動了呢?嗯?";他說着,身子突然往前靠近了一大截,一隻胳膊扶在玻璃上,背部弓着,頭髮還有些潮溼,說這句話的時候,特意滾動了一下喉結,深刻的下巴輪廓,淡小麥色的皮膚,讓他此時看起來,雄性激素爆棚。
但是他的話,實在是,實在是太粗了!
他的鼻尖頂着我的腦門,一點一點的往下滑,一直到我眉心的位置,我視線下垂,剛好能看到他的喉結。
";你知道我在暗處,所以才故意說那些話,對麼。";他說完,自己一把掐住了我腿的內側:";周晶,你真有心機。";
他的手扶着我的臉,頭頂與我緊緊的相貼在一起,粗重的呼吸不斷的噴薄在我的臉上,他的手指扣進我的嘴脣,掰我的牙齒,我臉被迫仰了起來,他盯着我的眼睛,儘管這麼近的距離什麼都看不見。
";你他媽有臉說你自己喜歡我?";
我微微一愣,難道說他連這句話也都聽到了嗎,我擡臉,有些窘迫的看向薛軒逸,然後說:";我是爲了,拿回照片,如果這句話讓你心裡覺得不舒服,我收回好了。";
";怎麼不舒服,舒服的快死了!";他忽然坐直了身子,將我一把撈到了腿上,面對着他坐着。
我的裙子一下子跑了上去,底褲都快要露出來,我窘迫的往下拉,他卻一把攥住了我手,用力的壓在身子兩邊,由於車內空間有限,我不得不彎下腰,頭髮凌亂的看着他。
他用腿顛了一下我的屁股,嘴角邊噙着邪肆的笑:";再說一遍,當着爺的面再說一遍,我就放過剛剛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