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顏別過臉避開神無心的目光,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跟他迅速往堇珍珠所居的院子走去,但那張並不好看的臉卻微微的紅了起來,她竟然害羞了。
神無心背對着她,她自然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雖然前一刻說那番話的時候眼神曖昧,語氣更是親暱,可一轉回頭就扯起了不屑的笑,別說是有絕色的弟子規在,就算沒有他也不可能看上這麼醜的女人。
他之所以會說出這種話來,無非是因爲神無顏看他的眼神與看其他人不一樣罷了,以他看來,她早就對他動了心思,只是不敢有所作爲。
兩人很快來到堇珍珠的院子,但裡頭早已是一個活人都沒有了,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一些屍體,死狀比起神無顏手下那些要好看的多了。
神無心查看了一下,這些屍體中並沒有堇珍珠,那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還沒死,難道就她那點本事還能逃得出神無歡手上那根九節鞭嗎?
“沒找到麼?”見神無心面露異色,神無顏連忙問道,“難不成她還能跑了麼?那她的本事倒是不小,神無歡下手可比不見得比我輕。”
“是不是跑了,去問過神無歡不就知道了麼?”神無心立即走出院子,繼而往堇琉璃的琉璃居去了,對於這些院落他早已摸得清清楚楚。
琉璃居。
神無歡正手執九節鞭面對着緊握大刀的堇琉璃,前者面無表情,後者卻是渾身浴血,虎口一陣陣的疼着,竟是早已被震得裂開了,幾乎要握不住手裡的大刀,而在她身後的地上則躺着生死不明的張嬤嬤。
“你到底是什麼人?與我們青衣坊有何仇恨?”堇琉璃厲聲問道。
“這話你還是去問閻羅王吧!”神無歡說着將手裡的九節鞭狠狠的甩了出去,她現在的心情可不怎麼好,正需要找一個人來盡情發泄呢。
當時分配任務的時候,讓她負責殺了堇珍珠和堇琉璃,她本沒什麼意見,豈料去了堇珍珠的院子卻是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再來這琉璃居竟又遇到如此厲害的對手。
在沒來之前她倒是聽了些關於堇琉璃的消息,但只當是世人阿諛奉承以訛傳訛,以至於一開始就輕敵,這纔給了對方抵抗到如今的機會。
堇琉璃好不容易纔喘了口氣,眼看着神無歡的鞭子再次襲來,她不得不立刻提氣避開,然而這鞭子就如同一條靈蛇,一直緊追着她不放。
神無歡是真的惱羞成怒,在她的手下還沒有如此難纏的螻蟻,她可從來都沒把堇琉璃當成是什麼入流的高手,直到現在都是當螻蟻看待。
就在堇琉璃狼狽的躲避之時,地上的張嬤嬤悠悠轉型,其實她之前也只是被嚇暈了而已,神無歡都還不曾朝她出手,否則她又豈有命在?
她迷迷糊糊的爬起來,一眼瞥見神無歡的鞭子帶着強勁的風朝着堇琉璃席捲而來,眼看着就要擊中她,連忙出聲提醒:“小姐,小心!”
堇琉璃大驚之下再次加快了速度想要躲過,結果卻還是因爲真力不濟速度不夠快,被神無歡一鞭子抽了個正着,身子遠遠的甩了出去,正好摔在張嬤嬤的跟前。
“小姐,你怎麼樣了?”張嬤嬤趕緊上前去關心她,然後又疑惑的問道:“她是什麼人,爲何要殺我們?我們到底哪裡得罪她了?難道是二小姐派來報仇的?還是那個逃走了的死丫頭?”
“我怎麼會知道?問我你不如去問她!”堇琉璃沒好氣的道,她還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爲何會有人突然闖進來二話不說就大打出手。
就在他們主僕說話間,神無歡的鞭子再次襲來,此時堇琉璃纔剛剛爬起來,根本沒有時間提氣避開,這一次若是再被擊中,她必死無疑。她不想死,於是當機立斷把剛躲去她身後的張嬤嬤給扯了出來,堪堪擋住了神無歡這厲害的一鞭,隨即聽到一聲哀嚎聲,這自然是張嬤嬤發出來的。
這一鞭連堇琉璃這種有功夫在身的人都不敢接,打在張嬤嬤這種年紀已大的人身上,除了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之外,絕不會有第二種結果。
張嬤嬤被甩了出去,重重的撞在院牆上再落下摔在地上,伴着骨骼斷裂之聲,她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堇琉璃:“小姐,你……”
後面的話她再也說不出來了,因爲她已經氣絕而亡,眼睛死死的盯着堇琉璃,連死了都沒能閉上,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會這樣死去。
神無心和神無顏不知何時已經到了琉璃居門口,剛剛發生的一幕他們都看在了眼裡,後者撫掌笑道:“不錯,你很適合幹我們這一行,相信師父一定會很喜歡你的,跟我走吧。”
“如果我說不呢?”堇琉璃冷眼看着突然出現的兩人,突然瞪着神無心大叫了起來,“是你?我們到底如何得罪了你,你要如此狠毒?”
神無歡無視其他兩人,只是再次擡起了手裡的鞭子,堇琉璃的可是她的任務,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更不允許任何人來染指。
“神無歡,你給我住手!”神無顏見狀大喝一聲,“我剛剛的話你難道沒有聽到麼?我看好這個女人,要帶回去給師父,你給我留下。”
“我憑什麼聽你的?別忘了這可是我的獵物。”神無歡說着便朝堇琉璃再度出手,她本就不喜歡神無顏,又怎肯聽她的話?
“就憑我手裡這跟鞭子,你該很清楚,你不是我的對手。”神無顏手裡的鞭子隨着她的話襲向了神無歡,“你不要逼我真對你動手,否則下一次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在武功方面,神無歡的確不是神無顏的對手,因爲她一直都是神無七子中最弱的,這次讓她來殺堇琉璃,也是給她機會歷練自己的能力。
神無心見神無歡還是不太願意,便站出來打圓場道:“神無歡,我看你最好還是聽神無顏的吧,否則真要被她給殺了,那豈不是很划不來麼?爲了一個醜女不但丟了性命,最後還被她佔了你的位置。”
神無歡的脾氣不太好,很容易衝動,不如神無顏沉着冷靜,不過隨着年齡的增長以及江湖閱歷的增長,倒是比以前穩重了很多,當即仔細想了想,覺得神無心的話在理,這才收回了鞭子,雙手抱胸冷眼旁觀。堇琉璃本還指望她們兩個能打起來,然後神無心去勸架,她便趁機逃之夭夭,不料她們最後卻被他一句話說和了,不禁恨透了這個男人。
神無顏也收起鞭子,冷眼看着堇琉璃道:“我們都不認識你們,你們自然不會得罪我們。不過你若說不的話,那下一刻你就會成爲這些屍體中的一具,然後一起被大火吞噬。”
堇琉璃看了看一直盯着她的神無歡,再望了望若無其事倚着院門看熱鬧的神無心,最後目光定格在和她同樣醜的神無顏身上,好感突增。
在一般人面前她都會因爲臉上那難看的胎記而覺得自卑,可在神無顏面前她卻覺得瞬間找到了平衡感,與其死在這裡,又何如跟她走呢?
再者說了,眼前這些人如此厲害,那他們的師父必定是個高手,如果她也能拜師,以後又還會怕誰呢?說不定還有機會作出一番成就來。
她並沒考慮多久便在心裡作出了決定要跟神無顏走,但卻提出了一個要求:“我可以跟你走,但你要先讓我知道,你們爲何要殺我們?”
神無顏見她答應,臉色都好看了許多,當即回答道:“你們之前藏匿了墨家堡的遺孤墨亦兮,讓我們找不到鉅子令,只是滅你們滿門已經算是輕的了。”
“莫憶昔?你說的難不成是那個逃出去了的死賤人?”堇琉璃疑惑的問道,“可她不是姓莫麼?又怎會是墨家堡的遺孤?莫……墨……我知道了,她當時故意改了名字迷惑我們。”
她則是倒是反應很快,不需神無顏做多解釋便猜到了原委,然後目露兇光惡狠狠道:“我就知道這賤人不是好東西,我們真是被她害慘了,早知道我就直接殺了她,這該死的賤人,我早晚會把她千刀萬剮!”
“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的任務早已完成,你現在就跟我走。”神無顏對她也有些好感,說的誇張點那是相見恨晚,難聽點就是臭味相投。
“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堇琉璃並沒後悔,只是想趁着神無顏好說話,多問幾個問題,“你們是什麼人?我又要跟你們去哪裡?”
“看來你還真是不是一般的孤陋寡聞,連我們的名字都聽到了,居然還不知道我們的身份。”神無顏鄙夷的道,“你給我聽好了,我們就是殺人如麻的神無七子,那接下來要去哪裡,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原來竟是你們,難怪……”堇琉璃震驚的看着神無顏,然後乖乖朝她走去,最後與她以及神無心一起離開了琉璃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