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家主蜜寵妻
位於塞納河畔的高大建築是擁有幾百年歷史的古堡,如今爲史密斯家所有。
作爲一家之主,娜芬想當然地佔據着主堡。而她那些叔叔阿姨兄弟姐妹們則分散在偏堡裡,一般沒有她的命令是不得擅自闖入主堡的。所以,雖然居住的地方只相隔不到百米,她卻常常一年到頭都見不了他們幾面。
這會兒,她一個人喝悶酒的消息不脛而走,竟有個不怕死的不經她允許就擅闖進她的房間,公然嘲笑。
她是太久沒教訓這些人了呢?膽子越來越大了……
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襯得原本就偉岸的身軀越發挺拔,襯衫領口開了幾顆鈕釦,隱約露出古銅色的性感肌膚,顯得有些放蕩不羈。雙手插在褲兜裡,當視線落在那喝悶酒的女人身上時,一雙茶墨色的瞳孔中閃過玩味的光芒。
“真是新鮮,這世上竟然還有事情能難得住姐姐你。”
娜芬優雅地舉起高腳杯,晃了晃杯中鮮紅顏色的液體,繼續着自飲自酌的樂趣,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來人是她衆多兄弟姐妹中的一個,叫約什,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來見她,也無非就是想要點錢。
嘴角輕撇出一抹鄙諷的弧度,她的視線依然只放在酒杯上,空閒的右手卻執起身旁的電話,撥了個號碼出去。
電話一接通,她立即傳達命令,話語簡潔,似乎連多說一個字都嫌是贅述。
“往納什的賬號上打一百萬!”
聽到這話的納什開心地吹了聲口哨,“不愧是姐姐,出手就是大方!”一百萬,夠他揮霍幾天的了。
“目的達到,你可以滾了!”對這個整日只知道遊手好閒的‘弟弟’,她從來都是不假以辭色的。
納什裝出一副很受傷的神色,撫着胸口,十分委屈地抱怨,“姐姐,我好心來關心你,你怎麼對我這麼無情呢?好歹,我們也是一奶同胞啊。”
一奶同胞?
娜芬哼哧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冷笑話一樣。
一奶同胞,真是讓人感動的詞彙啊。想當初,當他們爲了奪權,合夥要把她擠出史密斯家的時候,怎麼沒人說這四個字呢?當他們一個又一個處心積慮要謀害她的時候,怎麼想不起來這四個字呢?
對上她冰冷不含半點溫度的眼神,納什無限委屈地撇了撇嘴,肆意上挑的眉毛真好像被誰虐待了似的。
“我真是來幫你的!”
“幫我?”冷笑爬上娜芬的嘴角,她把酒杯放在微型吧檯上,站起來走到門口,指着門外,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你的好心還是用在外面那些小情人身上吧,我不需要!”
納什有些遺憾地聳了聳肩,一邊往外走,一邊嘟嘟囔囔地說,“可惜,我還想幫你得到那個男人呢!”
他的話成功引起娜芬的興趣——
“你說你有辦法?”
納什來了一個‘緊急剎車’,正好停在她面前,對她大力點了點頭,表情說不出的自信。
娜芬關上門,又重新走回微型吧檯前,這一次,她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他,“你最好是有辦法,不然……”
“不然你就把那一百萬收回去好了!”沒收他的錢,可是比抽他的筋喝他的血還讓他難受,這是人所皆知的。
他的信誓旦旦讓娜芬漸漸相信他是真的有辦法,“那你倒是說說,有什麼辦法?”
納什慵懶地半眯起深邃瞳眸,視線落在她臉上,淺淺地彎起如朱丹似的薄脣,壓低了聲音說,“辦法就是,讓你,變成她!”
“這是不可能的!”娜芬挑着眉說,她怎麼可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嘛!
心裡不禁有些懊惱她竟然會相信他的話,還暗自期待他真能想出什麼好的辦法。相信他,都不如相信一頭豬!
相比她臉上瞬間冷下來的神色,納什倒是一派的老神在在,還有閒情逸致品酒。淺啜一口杯中的鮮紅酒釀,他滿意地嘖了下嘴脣,嗯,八零年的拉菲,口感果然是最棒的。
“你……”娜芬正要發作,卻被納什搶了先。
“姐姐別急,我說的讓你變成她是有手段的,難道你沒聽過‘易容’嗎?”
“易容?”
“沒錯,就是易容!巧的是,我就有一個朋友是專門給人做易容的,在他手裡,你可以變成任何你想變成的人。到時候,當你頂着那女人的臉出現在伊渃?勒佈雷面前時,任何你想要的,還不都是手到擒來嗎?”曖昧地衝她一眨眼,相信剩下的不用他說,她也能明白。
“這樣真地可行嗎?”破天荒的,一向處事雷霆利落的女強人竟然也猶豫不決了起來。
“放心吧,姐姐你很快就會達成所願的!”納什微微勾起嘴角,臉上除了自信還是自信。
當然,要想達成所願也不是那麼容易。因爲那個人的‘價碼’可不是一般地高……不過,這點錢,相信姐姐也看不進眼裡。
而且,只要他能幫她做成這件事,就一定會改變她對他的想法。到時候,他就能一步步接近他的‘夢想’了。
所以才說女人是最蠢的。爲了一個男人,她們甘心把主動權都讓出來。既然是這樣,他又何必跟她客氣呢?
“柳毓,最近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任務?”人未到,生先至,典型齊大小姐的做事風範。
正在電腦上篩選任務的柳毓,一聽到她的話就抿嘴笑了笑。和着她們家大小姐是最近太無聊了,竟然跑到她這來找事做……
因爲黑風門最近的事務漸漸都落在了柳毓身上,作爲已經是名義上的門主的可歆來說,雖然一方面樂得清閒,但另一方面也無聊得緊。這不,就來自己找事做了。
“說到任務,還真有那麼一個,適合大小姐你!”柳毓快速挪動鼠標,屏幕最終定格在一個點上,所謂的任務竟然是盜取名畫。
真夠無聊的……
可歆受不了的翻翻眼睛,指着屏幕,“就這個?”
柳毓被她的表情逗笑,一雙寒眸漸漸有了回暖的傾向。似乎只要在大小姐和小果果身邊,她的笑容就會不自覺地增多。
視線重回到電腦屏幕上,她斂了斂脣角的笑,淡道,“大小姐別看盜畫的任務有些無聊,但過程,保證有挑戰性!”
“哦?”一聽到有‘挑戰性’,可歆登時來了興致。
“我已經調查過了!這副名畫被一個富人藏在他的一個地下基地裡,那裡面放着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外面有十幾個人把守着。但可別小瞧了這十幾個人,他們有的曾經是特種部隊裡的精兵,有的曾是殺手……總之,個個都身手不凡就對了。”
可歆聽後,紅脣輕輕向兩邊拉扯出一抹玩味的弧線。這麼說來,這個任務還挺刺激的。
決定了,這個任務就由她親自‘上陣’!
不過在這之前,她得先把家裡那一大一小保護欲過剩的‘男人’給解決了。不然,就謊稱要去冉冉那裡玩一天好了,他們應該不會起疑的。對,就這麼辦。
可歆的前期準備工作做得不錯,果然一如她事先設想的那樣,謊稱要去冉冉那玩一天,順便開導開導近來心情十分糟糕的好友,就輕輕鬆鬆就騙過了小果果。雖然在說謊的時候她有那麼點小心虛,不過還好,伊渃也沒對她起疑。
騙過了這一大一小,在夜晚來臨的時候,她終於如願從柳毓手裡接過了夜行衣,穿上。然後對她露出一副自信的笑容就走了出去。
柳毓已經在導航儀上設置了地點,所以她只要開車順着導航儀的指示來到這就Ok了。
看似挺簡單的任務,難的其實還在後面……
沒人告訴她今夜是‘滿月’,如水般皎潔的月光傾灑下來,映得整片大地銀光閃閃。這樣很容易暴露她的行蹤好不好?
哀怨是有那麼一點哀怨,不過這樣一來,就意味着任務的難度又向上提升了一個檔次。何況她就是來尋求刺激的,任務越難完成,就越讓她深刻體會到那種刺激所帶來的‘興奮感’,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還抱怨什麼?
一身夜行衣的可歆穿梭在有些陰森的樹叢之中,身形輕巧而敏捷。還好,這些樹影多少掩去了月光灑下的芳華,也順勢遮擋住一些她的痕跡。不然,這麼明目張膽的穿梭在這片‘禁地’,不被發現纔怪。
柳毓說過,在這片森林的盡頭有一座古宅,而她要尋找寶物的地點就在那個古宅下面。聽起來怎麼跟盜墓似的?
她一邊靈活地穿梭在樹影之間,一邊專注聆聽四周的動靜。就在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陣詭異的窸窣聲,她表情一僵,俊眉輕擰出一道不安的弧度,身形迅速往旁邊一閃,剎那間便消失在一棵粗壯的大樹後面。
心臟隱約加快了跳動,她右手不着痕跡地來到腰間,抽出一把精巧的銀色手槍,呼吸漸漸變得深沉。雖說是手槍,但因爲她不想傷人性命,所以,早讓季幽改良了子彈的成分。萬一哪個倒黴蛋不幸中了槍,只是立即陷入昏睡,不會致死。
就在她躲到樹後的同時,高高的草叢裡突然躍出一個白影,她眯眼看去,竟是一隻兔子。
可歆頓時覺得啼笑皆非——是不是是太久沒經歷這樣的刺激,她竟然緊張得鬧出這種笑話?
笑過之後,她收起手槍,繼續邁着輕盈的步伐朝前走去。現在是凌晨一點多,人的生理鍾正是最睏乏的時候,要想偷襲,再適合不過了。
這麼想着,她不禁加快了步伐,輕鬆穿過整片森林,當那座在夜裡顯得格外陰森恐怖的古宅映入眼簾的時候,她不由得暗舒一口氣。
就是這裡了……
走進古宅,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這是過去的什麼宮殿呢,雖然有些破舊,但那建築上仍然依稀可見到一些象徵着富貴尊華的騰龍玉鳳的雕刻圖案。
身着夜行衣的可歆巧妙地隱身在夜色中,暗中窺察。發現古宅的四周果然都有人看守,要想冒進估計是不太可能。那麼就只能……
她擡頭看了眼古宅的高度,突然伸出右手,手腕處露出個精密的手錶。她不知按了什麼機關,驀地,一根銀線從中穿出,銀線的頂端是一個外形像爪的銀鉤,因爲射出去的巨大沖力,硬是在牆壁的沿角上鑽出個洞來,掛在上面。
她拽了拽銀線,這種結識的程度應該足夠支撐她的重量了。然後便一躍而起,如同靈活的飛燕一般,沿着銀線輕巧地爬了上去。
潛進古宅之後,她的動作變得更加小心翼翼,生怕發出什麼聲音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沿着詭異的路線尋到那所謂的地下基地,讓她稍稍感到意外的是,藏着這麼多寶物的地方竟然無人看守。
和着那些人都跑外面去了,以爲只要守住外面就不會有人進來。他們是腦袋被門擠了,還是壓根就沒腦子?
撇了撇嘴,可歆暗暗在心裡嗤了一聲,早知是這麼簡單的任務,她就不來了。
輕鬆地潛入裡面,拿到那副據說是中世紀一個大畫家僅存於世的‘真作’。雖然任務是完成了,她卻不敢有任何懈怠,拿着畫,打算順着來時的路迅速撤離。
然而,還是被發現了——
就在她着急往外走的時候,不知地板上還暗藏着警報器,結果觸動了機關,她渾身一震,身形快如閃電地向出口跑去,銀色手槍死攥在手裡,如非萬不得已,她不想‘傷及無辜’。
“是誰?再不站住,我就要開槍了!”最先發現她的竟然是一個女人,說起話來就像個沒有生命的機器一樣,冰冷的語氣不含一絲情感起伏,讓人聽了忍不住渾身一陣陣發寒!
可歆繼續往前跑,那女人就在後面窮追不捨,甚至已經掏出手槍瞄準了她。
聽到子彈上膛的聲音,可歆不由得暗暗一驚。但出口就在眼前,在勝負未見分曉的此刻,她沒理由乖乖地‘束手就擒’。
還有三步,兩步,一……
‘砰’……
耳朵在第一時間接收到子彈穿膛而出的聲音,她下意識往左邊偏了偏身子,但躲避的速度遠不如冷射而來的子彈。雖未射中要害,卻還是險險地從她手臂擦了過去,流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她冷笑,這傢伙還真是一點也不客氣!
從出口逃出來後,她輕盈地在森林間穿梭,宛如一個夜的精靈。身後的‘追兵’依然窮追不捨,從那凌亂的腳步聲判斷,足足就七八個人在追趕她。
不過論速度,她可不會輸給任何人!
從樹林裡跑出來,她的臉色越發蒼白,右臂已經被血染成了一片殷紅。她迅速跑向停在路邊的車,卻沒等掏出車鑰匙,車門竟然自己開了。
愣愣看着駕駛座上的男人,韓兢思,他怎麼在這?
就着車外的燈光,韓兢思一眼就瞥到了她右臂上那塊醒目的殷紅,臉色驀地一沉。
雖然看不太清可歆的表情,卻隱約從她口中溢出的一聲聲脆弱的悶喘判斷她的傷勢不輕。
他又急又氣地瞪着她,無奈又生氣地喟嘆一聲,“還真是讓人不省心啊,你!”
可歆坐上車後,韓兢思就開始玩起了‘玩命飛車’,很快就把後面兩輛追上來的車甩掉。
他原本是想送她去醫院的,可她手臂上明顯是中了槍傷,去醫院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交給伊渃吧。有季幽在,他的醫術可比醫院那些道貌盎然的‘醫生’們強多了。
偏過頭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女人,她閉着眼,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而她臉上那病懨懨的蒼白該死的讓他心疼——就像有一根根尖銳卻又無形的針紮在他心尖上,沒有傷口,沒有流血,卻很疼很疼,疼得他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