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壞事”被人發現了,寧夏就立馬搬出了自己演戲的本事。她捂着手機話筒,沉沉的把頭埋在了枕頭裡向寧爸爸道,“這就睡,看個電影,開開心嘛,這就睡,這就睡!”
寧爸爸又囑咐了句早睡,才推門出去。聽見爸爸走了,寧夏趕緊鬆了口氣。好在她捂住了聽筒,否則被小心眼的方某人聽見自己老爸查崗,還不知道要想什麼呢。
寧夏回家時候已經是年根上了,除了跟父母熱乎熱乎並沒有太多時間準備其他。好在她也不是小孩子了,非要過年的從頭到尾換一身新,倒是拉着爹媽去了商場,裡裡外外的重新來過。
如此做,倒不是她賺了多少錢發了多大的財,說明了是孝順,說暗處,也算是彌補寧夏不在父母身邊的遺憾。寧家二老操勞了大半輩子,衣衫大多購置了幾年都爲再添新。中國人的家庭觀念向來重,說來說去,還不都是爲了孩子。
可偏偏,寧夏人在他鄉,身前盡孝有些難,所以能做的,她都想用來彌補。就算不是彌補,也想讓自己的心好受一些。
年夜飯,是在舅舅家過的,有姨有姥姥,也算是一大家的團圓。本來是想在酒店定一桌年夜飯,只可惜下手遲了,看得上眼兒的地方早已被定光,好在舅媽姨夫都燒了一把好菜,一家人忙忙活活的倒是更加熱鬧。
晚飯過後,寧夏和媽媽在廚房裡洗碗,此刻的禮花鞭炮簇擁起了聲浪,震得人耳朵疼。
“閨女,有個事兒媽得給你說說,你可別不愛聽吶。”寧媽媽將盤子裡剩的一點兒東西倒乾淨,把盤子遞給了寧夏。
“哎喲,有什麼事兒媽還不能給閨女說了,矯情!”寧夏不以爲然,接過盤子,利落的摸了兩下,看着寧媽媽,等着她下旨意。
“剛纔你舅媽說了,你這年紀,也是該找對象的時候了。媽知道你男孩子氣,什麼都不在乎,可是媽還是挺替你擔心吶。你也是,身邊有了好的小夥子你自己也上上心,能有個差不多的就先談着,比到時候抓瞎強!”寧媽媽語重心長道。知女莫如母,自己的姑娘什麼樣,沒有比當媽的更清楚的了。
寧媽媽清楚寧夏的脾氣,更明白她的性格,她就是與誰都交好,又與誰都能打成一片,可偏偏這樣纔是最麻煩。哪個男孩子不是喜歡小鳥依人,溫柔體貼的,像自己家寧夏這樣,簡直…
難免的,寧媽媽有些犯了愁。她本來不想說,覺得寧夏還可以再緩衝一段時間,可看着自家寧夏這樣的不以爲然,自由自在的樣子,到底按捺不住了。
“閨女,你舅媽說了,她單位上有幾個挺不錯的小夥子,她都沒捨得介紹給別人,要不,你先見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兜了一個大圈子,事情終於算是言歸正題了。聽了這些,寧夏卻連手裡的活都沒停,漫不經心的來了一句,“媽,我有男朋友了,你再安排給我相親,算怎麼回事嘛!”
一句話,輕描淡寫,卻讓寧媽媽的頭頂上空如閃電劃破。
“什麼?你有男朋友了?”寧媽媽語氣突然就提了速,加了壓,好像是女兒不是交了個男朋友,而是做了殺人犯!
“你有男朋友了?”見寧夏無動於衷不解釋,寧媽媽着急的把寧夏扯到了自己身邊,讓她和自己面對面。“你,你,你,你真有男朋友了?”寧媽媽口氣裡仍舊是不可置信。自己這依舊男孩子氣、未見分毫改變的閨女,怎麼看,怎麼看也不想是有男朋友的人呀。
“是呀是呀!”寧夏無奈道,“媽,你女兒是什麼女怪物嗎?有個男朋友有什麼好稀奇的,你剛纔不還說了,我這年齡的,也該談了……”
寧夏聳了聳肩,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水再次回到了水池邊。
“不,不是,你,你怎麼有了男朋友也沒跟我說?你還把不把你老媽放眼裡?”不知道是不是被寧夏的突然的戀愛坦白所驚到,寧媽媽再次把寧夏拉到了跟前,“過來,跟你媽老實交待!那小子!就你那男朋友,哪裡人啊,做什麼的呀,家裡是幹什麼的?”
終於體會到什麼叫連珠炮了,寧夏擡頭看了自己的媽媽一眼,哀嘆道,“媽,你查戶口呀。我們只是談戀愛,又不是要結婚,你問那麼細幹嘛!”寧夏無奈,轉身再次往洗手池那邊,“你無聊,我懶得理你,我去洗碗了!”
“唉,唉!不行不行!”一步,寧媽媽攬在了寧夏的跟前,“今天,你非得給我說清楚了,你說清楚了,這碗吶,媽來洗,說不清楚,你立刻給我分手,不許和他好了,聽見了沒有!”
被*的沒辦法了,寧夏纔開了口,“他呀,D城人。不是猿人,是正兒八經的現代人……”這種時候,寧夏自然還是有各種精力來玩笑的,可她看了一眼自己媽媽的臉色以後終於正經了許多。“他是做生意的,幹部家庭……”
後兩句,寧夏顯然是正經的多了,抿了抿脣,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聽了寧夏的話寧媽媽似有所悟,皺着眉頭問了一句,“那他,是不是挺有錢?”
寧夏嗯了一聲表示同意,雖然她從不知道方時佑的資產究竟幾何,可那份氣度氣勢定不是小小一方能鋪墊出來的。
看到寧夏表示承認,寧媽媽也點了點頭,臉上卻並沒有先前的激動和喜悅。“閨女,別怨媽說的話難聽,這樣的人,不行還是早點兒分手吧,咱配不上人家,而且你一個小小的女孩子,青春是不能跟這種人耗的……”
聽寧夏說的,寧媽媽大概也知道她說的是哪種人了。雖然她是個平頭百姓,可並不見得眼界就這麼淺,自己女兒碰上的是哪種人她大概已經知道了。她勸兩人分手,一來是能預見寧夏和她現男友的將來,除了分手並無第二條路,二來,她也是心疼自己的女兒,註定要經歷一場失敗的感情,卻要爲此加薪加力。
寧媽媽的話,簡單而坦白,流露出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擔心與關懷。寧夏點了點頭,略帶微笑以緩解氣氛,“媽,我懂你的意思,但你也要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
“你女兒,可沒您想的那麼傻...也不看看遺傳的誰。”
寧夏插科打諢的想要過了老媽這一關,可寧媽媽卻沒有半點的糊塗。
寧媽媽想拉着寧夏再問問情況,寧夏就直接三十六計走爲上的開溜了,等寧媽媽想要拉住寧夏‘受審’的時候寧夏早已經跑到了客廳裡,在一大家子人中間熱鬧着,根本不給寧媽媽機會。
寧媽媽看着跑走的寧夏,又是生氣,又是嘆氣。閨女大了,果然,果然是不中留了,跟自己不一條心了。
相比起寧媽媽的心神不寧,這個除夕夜寧夏過的格外快樂。那種甜到心頭的滋味,不是小時候一兩顆糖果就能給予的。
一家人在包水餃,寧夏不會又懶得學,就躲了起來給方時佑打電話。
寧媽媽的一番話,並沒有讓寧夏和方時佑之間的熱絡減退。畢竟這事情就如寧夏自己所說,她沒那麼傻,有些事情可以自己處理好了。
“喂?”
電話接起,對面的某男提着嗓子一副一本正經的派頭。
“且,假正經!”聽着着嚴肅的腔調,寧夏忍不住捂嘴偷笑,淡淡一哼,“大少爺,在哪兒逍遙呢?”除夕夜,寧夏也不知道方時佑會怎麼過,總覺得他不會安安分分的呆在老巢。男人都喜歡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這陣子,這風光正在的方少爺指不定被哪些公子哥兒叫去歡樂了。
寧夏曾問過某男,以前的春節都是怎麼過的,某男說年輕的時候心裡沒有年的概念,又是創業初期,忙起來就不知道了時間,後來長了幾歲,事業也步入正軌,一趕過年他就天南海北的去旅行,今年埃及,明年印尼的,彷彿是個被放養的鴿子,人是自由的,心也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