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因爲勝利

這天夜裡,吳淞衛軍營。

長公主朱媺娖的臨時駐蹕處,燭火通明。

“……你既然想要讓江南百姓休養生息,就不該與番人再起爭端,虛與委蛇……和吧。”

“你聽說了?”

“遠交近攻,北面的清廷,纔是我朝最大的敵人。”

吳爭微笑道:“不……三年前或許是,但如今不是了,至少,在徐州之戰後,就不再是了。”

“這話何意?”

“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再強大的敵人,一旦陷入內亂或者分裂,就已經不足爲懼了……我現在突然意識到,沈致遠走了一步好棋!”

朱媺娖皺眉道:“就憑那個曾在平崗山寨主事的少年人?”

“對,就是他,沒想到你還記得他。”

“此人浮滑,不學無術。”朱媺娖淡淡地說道,難掩眼角一絲不屑,在她看來,沈致遠的不臣尚在吳爭之上,“這兩年他的做爲時有聽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你不該與他親近。”

吳爭聽了哈哈大笑,拱手一禮道,“多謝長公主……沒想到,我在長公主心裡,還是個君子般的人物。”

朱媺娖臉微微一紅,啐道:“馬不知臉長!”

這一放對,二人之間的氣氛漸漸融洽了些。

“你的做法,太過荒誕,許多事我都想不通。”

“哦,不妨問我啊。”

“如果你立福王朱蓮壁是爲挾天子以令諸侯,就不該離京。可如果你真爲了明室天下,就不應該立尚未成年的福王爲帝。”

吳爭挑了挑眉毛,“我其實想過迎回魯王朱以海登基,可轉念一想,不對,朱以海監國數載,忠於他的老臣不少,就是今日我麾下,也有不少是他的舊部,我總不能把你拽下來,再找個比你更妨事的上去吧……與其後院不斷起火,不如找個不會礙事的坐在那,省心!”

朱媺娖慍怒起來,“我從沒有妨過你事……是你不知收斂,令朝野共憤……。”

吳爭只好拱手道:“是我錯,都是我的錯……殿下息怒。”

朱媺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也對,吳爭並未自立,天子依舊姓朱,那麼,吳爭吳王爵位之尊,顯然還要高過公主稍稍一籌,哪怕是長公主。

“罷了……我不過……就是隨口說說罷了。”朱媺娖聰明地轉換話題道,“可你終究無法戰勝番人的聯合艦隊,就算真能勝,必也兩敗俱傷,與事有害無益。況且,東番島遠離海岸,收復不急於一時,眼下最重要的,難道不應該是北伐嗎?”

說到這,朱媺娖眼圈一紅,“國仇家恨未雪,身爲人子,只能夜夜望北悲泣……你何時可以守諾北伐?我之所以答應你,隨你回杭州府,只是想有一日親手收殮父皇遺骸,葬於祖廟,使他享用血食……。”

吳爭正色道:“會有那一天的,而且應該很快。方纔我說了,如今的清廷,不再是三年前的清廷,它已是強弩之末,反觀我方,北伐軍兵鋒已至黃河,永曆晉王李定國已攻入湖廣,而清廷原本已經抵定的陝甘,如今大順軍殘部也在反擊……此漲彼消,北伐的烽火已非星星點點,而是熊熊大火了。”

“你……真要與番人重啓戰端?”

“我不想。”

“……。”

“但,須防備最後不得不打。”

“何苦?!”

“你放心,我就算不勝,也不會敗……番人戰船火炮再犀利,也無法長腿爬上岸來。”

“誰不放心了?”朱媺娖輕啐道,“本宮要歇息了,吳王請回吧。”

……。

次日,吳爭返回杭州府。 шшш☢ TTKΛN☢ c ○

由清泰門入城,得到了滿城民衆的夾道歡迎。

北伐軍打勝仗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但,飲馬黃河,那可是第一次。

就算是個目不識丁的人,也已經意識到,喊了數年之久的北伐,怕是真有希望了。

這個時候,恐怕每個人心裡,都對吳王抱有一種微妙的期待,哪怕他僅僅是個吃瓜羣衆,哪怕是親人傷亡於此次戰爭。

他們用一種強烈的自豪、自信,向着他們心中敬仰的“神”,呼喊出一句“吳王萬歲”。

吳王萬歲,顯然是違制的口號,但沒有人覺得違和,也不會有人敢覺得違和,面對着數以十萬計的人潮,反對,那是自尋沒趣、自己找抽。

讓吳爭感到意外的是,大將軍府諸屬官的身後,江南學院的三千學子們,打出了一道巨大的橫幅,上書四個大字——吳爭您好!

這一刻,吳爭眼眶突然溼潤了,心中有種錯覺,自己,難道又一次穿越了?

吳伯昌是個舊文人,不,這不太準確。

吳伯昌是個壓抑多年,懷才不遇,自憐自艾的舊文人。

這形容,雖不中,也不遠矣。

他的心中有着一團自以爲已經熄滅的火,吳家延續九代的宿命、使命,讓他不得不蜷縮起來,做個始寧鎮上的土員外。

但,吳爭觸動了他的心絃,打開了他封閉已久的心扉,讓他突然發現,其實一切,都可以重來,於是,一發不可收拾。

簡單地說,吳爭對於後世思想的教化,最好的學生,是他的父親吳伯昌。

這就有了今日這條被世人所不容的橫幅——吳爭您好!

就算是王爺,咱們也是平等的,我可以敬重您,但我不會曲膝。

吳爭在馬背上大呼,“書聲出骨氣,國是寄心魂……北伐軍萬歲,大漢族萬歲……!”

在吳爭身後,三千學子在琅琅齊誦呼應。

“假如,我們不去打仗,

敵人用屠刀

殺死了我們,

然後用手指着我們的骨頭說

看,

這就是奴隸……!”

落下後面的馬車中,朱媺娖吃驚地撩起車窗窗簾一角,她見識過吳爭的忽悠能力,但現在,她驚訝於百姓的反應,更驚訝於這些年輕學子拉起的那道橫幅,她是真的驚訝了,自己把自己推下神壇,吳爭,你究竟想做什麼?

無數人的心靈,被這種低沉的激昂所震動,結合着之前的興奮和熱烈,這種極易傳染和被傳染的情緒,劇烈地震盪和洗滌着人心,有更多的加入了這場齊誦。

這,是一場靈魂的洗禮,因爲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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