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十九章 誰的炮

宋安點點頭道:“或許……方將軍確實是在聽到軍工坊遭受炮擊,帶人前去查探了,這才導致傳令兵一時無法找到他。”

吳爭搖搖頭道:“可之前沈廷揚說……炮彈是從北面射來的……。”

這話讓宋安臉色一變,他駭然道:“少爺的意思是,方國安……下令炮擊軍工坊?他……他瘋了?!”

吳爭默默回身,“走,離開此地……回杭州府……不,去金山衛!”

宋安隨即反應過來,如果真是方國安,那問題就嚴重了,宋安隨即想到,結合沈致遠傳來的情報,或許……方國安就是那個被多爾袞收買的人,那此時一旦發動,猝然率兵向南……。

不說各衛正在拉練,根本沒有戒備之心。

等得知消息時,怕一切都晚了。

此時趕去杭州府,萬一還有別的埋伏,只有出其不意,前往金山衛,與魯之域、吳易的吳淞衛會合,纔是正確的。

宋安急令長林衛護送吳爭南返。

路上,吳爭經過思索,發出了兩道令。

先是派傳令兵前往嘉興府秀水,調動秀水民團,前往金山衛與自己會合。

再就是派人趕往杭州府,調第一軍北上。

這是要剿亂平叛的架式了。

……。

從華亭至金山衛,和從華亭至嘉興的路程,是差不多的。

吳爭之所以改向去金山衛,也並非是防備方國安萬一真是奸細,吳爭還防着,萬一還有別的同謀,自然會在回杭州府的半路阻截自己。

那麼,只有反其道而行,纔可以避敵鋒芒。

可吳爭隨即又想到,方國安如果能被收買,那……魯之域、吳易呢?萬一也是,怎麼辦?

人,到了這種時候,想法就變得異常複雜起來。

吳爭此時等於與所有人軍隊失去了聯繫,甚至與大將軍府失去了聯繫。

命令可以發出,但未必能送得到。

吳爭又不能親自前往冒險,這就造成了一個權力真空地帶。

這是後世所謂的時局失控。

吳爭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權力機構,有着巨大的缺陷,那就是無法應對驟變。

之前的任何一場戰事或者變故,領導班子都在身邊,至少一部分在身邊,命令的上通下達,不受阻礙。

可眼下,身邊除了宋安和數十長林衛,再無人可調。

關鍵是,宋安都無法去調動當地的長林衛,因爲長林衛嚴格地執行着單線聯繫,也就是說,命令的下傳和上報,都是一級級的,無法越級。

這同樣造成了,宋安雖然掌控長林衛,卻無法去調動松江府的長林衛。

……。

子夜時分,吳爭一行趕到南橋。

宋安阻止了吳爭繼續向南。

宋安道:“如果魯之域、吳易有變,少爺這就是一頭撞進去,以咱們區區數十人,根本無濟於事……要不,我去傳令,讓魯之域、吳易隻身前來,進見少爺。”

這話說得在理,可吳爭一樣明白,如果魯之域、吳易真的被多爾袞收買,那宋安此去,必定被扣押,甚至殺害也說不定。

看着宋安堅定的臉,吳爭心中有些苦澀。

怎麼突然就成了這樣了呢?

手中掌控的巨大力量,在此時,竟絲毫用不出來,如同擺設。

還要宋安,爲自己去淌路。

吳爭不由得煩躁起來,懊惱道:“魯之域、吳易二人,追隨我也有數年,如果二人之中,有一個人背叛我,還是有可能的,但要二人同時背叛我,這幾乎不可能……宋安,從嘉定死裡逃生至今,咱們無時無刻不在賭……賭命運!今日之局,看似陰謀,實則,只是一場虛張聲勢的鬧劇,多爾袞能收買幾人?兩人、三人還是十人?所以,你別攔我,我賭魯之域、吳易不會背叛!”

宋安急道:“可這只是少爺單方面的信任,時值亂世,人心莫測……小心些總還是對的。”

吳爭厲聲道:“你家少爺的權勢,不是靠犧牲你們保全自己換來的,如果是那樣,我不如去做個富家翁混吃等死算了……讓開!”

宋安再不敢擋,默默地退開,他知道,少爺已經下定決心,就不能再攔。

……。

正月二十六,凌晨寅時三刻。

吳爭一行過柘林。

到金山衛外圍時,終於看到有吳淞衛警哨。

宋安上前表明身份,令警哨即刻去稟報魯之域、吳易二人。

接着,就是漫長的等待。

看着吳爭揹負雙手,平視着西南方向,那應該是魯之域、吳易趕來的方向。

宋安終究按捺不住心中的擔憂,上前小聲道:“少爺,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要不少爺帶一半人退回南橋,萬一有變,少爺也可向西,經朱涇前往嘉興府……。”

吳爭聞聽,慢慢回過頭來,這着實嚇了宋安一跳,他以爲吳爭心中鬱悶,又要發火。

但吳爭臉色平靜,雙目溫和,“小安子,在你看來,你家少爺這些年做的,真有那麼招人恨嗎?”

宋安一怔,立即搖頭道:“這怎麼可能,少爺驅逐韃虜,收復河山,百姓愛戴尚不及呢,怎會恨少爺……但凡恨少爺的,那定是惡人!”

吳爭苦笑道:“僅僅不到一日,你家少爺突然就變成了孤家寡人,眼見着劇變發生,唯一能做的,卻只是躲避……我錯了!”

宋安不解道:“君子不立於危牆,少爺身系十一府之地、千萬百姓的福祉,豈能置己身安危於不顧……?”

“不對!”吳爭打斷道,“剛開始時,我也認爲,應該象你說得這樣,想保全自身,然後辨識叛徒,再集合力量,一舉殲滅。可現在我突然覺得不對了,如果……我是說如果,方國安真背叛了我,悍然炮擊軍工坊,那我不解的是,方國安何德何能,盡能讓數千軍校學員,一起追隨他叛亂?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確實是該死了!我當時應該直接前往軍工坊,瞭解事情的真相,而不是躲避……就算方國安叛了,那些軍校生員還是值得信任的,只有我露面,才能激勵他們撥亂反正,這就是我說我錯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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