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臟與手足

朱由校終於回到了京城。大臣們都喜出望外,本來說好的一個月的微服私訪,大家都生怕皇帝會超過一個月。不想朱由校只出去了二十二天就回來了。

而朱由校在晚上安撫了張嫣和王婉的怨氣後,第二天腰痠背痛,就被客氏叫了起來,因爲今天要召開大朝會。

羣臣請安畢,各自安座。首先出列的是駱思恭,本來按原來的規矩,錦衣衛是不在朝堂上回稟事情的,但朱由校認爲錦衣衛辦的事可以公之天下的,就可以在朝堂上回稟。

駱思恭道:“陛下,延慶衛不法事已經查畢,共計有李承思,袁崇煥,劉思存……等人犯有包攬訴訟,強迫軍戶代耕,多收軍戶所得,扣留軍餉,逼死人命,強娶民女諸罪,請陛下聖裁。”

朱由校不高興地說道:“這麼多人都犯了這些罪嗎?一個個人的罪名理清楚,將它交給大理寺。”

可憐駱思恭以前根本就沒有在朝堂上幹過這種事,一時被訓斥得呆住了。這時大理寺卿上來解了他的尷尬。大理寺卿問道:“陛下,真的把這個案子交給大理寺處理嗎?”他聲音顫抖,顯然頗爲激動。

朱由校知道錦衣衛平日就能自己辦案,根本就不把大理寺放在眼裡,只服東廠一家。所以大理寺卿聽說把錦衣衛辦的案子交到大理寺來,自然極爲高興。

朱由校點點頭道:“錦衣衛將案件移交到大理寺後,你們根據各人所犯罪行按律定罪。不過此事性質極爲惡劣,可不可以用重刑來懲戒後人?”

大理寺卿有些猶豫,聽皇帝的意思,顯然是想要加重他們的罪,如果自己說不可以,那顯然皇帝會不高興。他想了想,牙一咬回道:“臣以爲,只能以罪行來定刑罰,不可加重或者減輕。”

朱由校不由得看了這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一眼,大理寺卿叫做吳仁度,朱由校問道:“吳卿,爲何不可?”

吳仁度回道:“陛下,如果因其性質惡劣所以加其罪,因其性質不惡就減其刑,則大明法律再無嚴肅可言,臣以爲,除非法律規定某些罪行要重罰,不然不能因爲陛下一句話就加重其罪。”

朱由校不由得想起了後世的一句話:法律應該是剛性的。看來是自己太隨意了,他點了點頭道:“吳卿之言有理,那就按律條判吧。另外賜吳卿彩幣五,以嘉獎其敢言善言。”

吳仁度其實已經做好了被訓斥甚至被趕出朝堂的準備,不想皇帝不斷沒有怪罪他,反而還嘉獎他。他感動莫名,跪下來說道:“陛下,老臣出言無狀,頂撞君父,請陛下責罰。”

朱由校笑道:“吳卿請起,有道理的話,不叫頂撞。這事是朕想岔了,吳卿所說,纔是律法的真諦。律法的嚴肅性,就在於它的不可通融,隨便加重或者減輕刑罰,確實是不妥當的。”

吳仁度叩了一個頭道:“吾皇萬歲萬萬歲!”其他大臣也不得不一起叩頭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由校道:“衆卿平身。可還有在奏事的大臣?”

書記官上前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羣臣便欲退去,朱由校急道:“朕還有事要說,衆卿先且安座。”羣臣這才坐回自己的椅子或者蒲團上。

書記官滿頭大汗,跪倒在地道:“臣假傳聖旨,請陛下責罰。”

朱由校搖頭道:“以往朕說這句話後,你都是接的這句,這不能怪你,是朕剛纔問錯了,你起來吧。”

書記官這才又叩了幾個頭,然後才爬了起來,從袖子裡拿出一條手帕,悄悄地擦着頭上的汗。

朱由校站了起來,向下面走去,走到六部尚書的座椅前時,坐在椅子上的大臣們都站了起來。朱由校讓他們坐下,方從哲道:“哪有陛下站立而臣等安座的道理呀。”

沒有辦法,朱由校只好回到龍椅上,坐了下來。剛纔本來想好的滿懷激情的話卻再也說不出來,看着羣臣看向自己的眼神,只好開口道:

“朕在前些日子去宮外走了一遭,看到的情景可以說是觸目驚心呀。一家人窮得只有一條棉被,小孩子平日都是不穿鞋子的,要穿也只能穿草鞋。一家三口壯勞力,勉強可以混個兩餐溫飽,是兩餐呀,現在你們誰家一天只吃兩餐?”

“朕的軍隊,在西南之地爲國平判,流盡了鮮血,而他應該得到的一千塊撫卹金竟然變成了十塊,家裡應該分得的五十畝地也不見蹤影。”

“衛所的軍戶,全部變成了將官的私產,本來應該分給他們的屯田被將官和地方官員變成了將官的私田,他們在本來應該是自己的田地上爲別人耕種,卻連飽腹都常常做不到,他們的哭號,不知道你們是否聽到。”

“這樣的官員,這樣的將領,朕不知道國家養着他們是爲了什麼。朕曾經聽過一句話:當官不與民作主,不如回家賣紅薯。而我們的官員整天忙着些什麼事呢?攻擊別人是奸邪,只是自己是正確的?揪着幾十年前的舊案子不放,要求將他們心目中的奸邪驅逐出朝堂。認爲朕的京師大學堂裡的知識是邪說,應該禁絕。”

“因爲朕是皇帝,所以他禁絕不了,於是禁止家中子弟來考大學堂,禁止家中小孩子進小學堂。認爲聖人之學就可以讓天下太平,河清海晏。認爲機器之物是奇技淫巧,徒亂人心。”

“官員是什麼?先帝曾經對朕說過,官員是皇帝治理天下的延伸。朕一個人是不可能治理好天下的,所以官員就是朕的幫手,幫什麼呢?幫朕治理天下。”

“既然是幫朕治理天下,那當然是按朕的要求來做,而不是按你們想的來做。朕讓你做的,你就做,朕不讓你做的,你就不能做!”

“如果把朝廷比作一個人,那朕就是心臟,你們就是手足。是由朕來告訴你們如何做,而不是由你們來告訴朕如何做。當然,朕有做得不妥當的地方。你們可以提出意見和建議,比如吳卿剛纔所做的事。朕不是全知全能,所以你們可以幫朕提出建議,但是,大方向只能由朕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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