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天示警

這則讀者來信可就捅了馬蜂窩了,大量的讀者來信通過驛站來到了報社。這些來信中,大都對佃戶的悲慘生活表示同情,但對於呼籲朝廷建立堆滿租佃的律條這事,大多數人都是持反對態度。

這些人認爲,自秦置郡縣以來,歷史上從來是皇權不下縣。在農村裡,一直以來都是維持鄉村自治狀態,地主與自耕農納稅,貧僱農則只交租。幾千年來都是如此,爲什麼現在竟然想讓朝廷來代替佃戶和地主之間的協商呢?

還有些來信中認爲,朝廷改革的步子太大,這樣會使天下動盪,希望朝廷裡的大人先生們能夠多讀點史書,以史爲鑑,可以知興替。

這些信讓王承恩大爲惱火,這話明裡暗裡就是在諷刺皇帝,但卻又沒辦法因言罪人。他小心地將讀者的反應報告給了皇帝。

朱由校笑道:“能夠想明白,能夠看報的大多是地主,他們當然不願意朝廷插手到租佃之間,善財難捨,這是人之常情,不過朕是一定要把這事推行下去的。”

下一期的報紙上,出現了一篇措辭嚴厲的文章,以內閣的名義,指出減租之行勢在必行,此事必須要朝廷參與其中,最後用《呂氏春秋》裡的一句話結尾:“世易時移,變法宜矣。”

更多的信涌進報社,讓報社專門看信的小太監忙得不可開交。這次來的都是匿名信,大家一致認爲,朝廷干涉鄉村裡的租佃之事,有失氣度。甚至有些人認爲這是不祥之兆,預示天下將亂。

朱由校聽了王承恩的彙報後,不由得哈哈大笑:“朕就不相信什麼兆頭的事,我看能亂到哪裡去。”

魏忠賢也跟着笑道:“如今天下太平,建奴指日可滅,民衆皆有餘糧,怎麼亂得起來。”

突然宮殿動搖有聲,用做滅火的銅缸中的水騰波震盪,魏忠賢一個虎撲,將皇帝抱在手中,向殿外跑去,王承恩大叫:“都出去,地龍翻身了。”

朱由校練了這麼久的功夫,終究還不如魏忠賢這個野路子來的,等他反應過來時,魏忠賢已經將他帶到了殿外空曠處。將皇帝放下後,魏忠賢道:“王承恩,你去太子處看看,要方正化小心在意些。”

王承恩聽命而去,朱由校道:“你也去坤寧宮保護皇后和太子。”

魏忠賢搖搖頭道:“有方正化在,皇后和太子必然安然無恙。內官之中,方正化武功第一,比他師兄曹化淳都要高。我只要保護好聖上這裡就行了。”

朱由校道:“兩位貴妃處快點派人去看看。還有康妃端妃等處,都要仔細保護着。”

天啓四年二月三十日,在朱由校強硬地要求朝廷插手地主和佃戶之間的租率後不久,京師大震。不是人心大震,是真的出現了大地震。

薊州、永平、山海關等地屢震,震壞城郭、廬舍無算。至是,灤州大震,壞廬舍無數,地裂涌水異物。樂亭舊鋪莊,地裂涌黑水,高尺餘。遷安聲如巨雷,塌壞城垣民舍無數。盧龍震倒官民房舍甚多。

朱由校命令各受災地開倉放糧,並緊急出動官員到受災之地監督賑災,還把錦衣衛也派出到各地,發現貪污官員立即逮捕送到京城。

但這一場地震卻讓很多人認爲,正是因爲皇帝德行不修,強要插手租率之事,引得上天震怒示警。當東廠番子把京城人的議論彙報上來後,朱由校沉默了。

而在朝會上,以王洽爲首的一批官員,話裡話外是因爲皇帝想要減租引起上天不滿,要求皇帝下罪己詔,並在報紙上申明不再插手佃租之事。

王洽他們是御史或者六科中人,也就是俗稱的諫官,他們這樣說,讓方從哲等人也無法爲皇帝辯白。不然他們的矛頭就會轉向方從哲,參他“以諛事君”。

朱由校一直沒有理會他們,卻也沒有訓斥他們。有些官員見這架勢,也慢慢加入王洽的行列。黃克纘曾經懟過他們一次,但很快被羣臣罵得狗血淋頭,狼狽不堪。

朱由校召集內閣和六部於雲臺開會討論此事,朱由校煩噪地說道:“天人感應這事,可以說它是假的嗎?”

方從哲連連搖頭道:“陛下,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天人感應必須是真的。”

葉向高道:“陛下,天人感應是董仲舒學說的基石,他認爲,君之爲君,乃是上承天意;君之爲君,又當效法上天之道。爲此,他提出了天人感應、君權神授、獨尊儒術、三綱五常、陽尊陰卑等一系列主張。如果否定了天人感應,那君權神授也就立不住腳了。”

徐光啓知道自己這個學生有時聰明得可怕,但有些事還是不大明白。於是說道:“葉師所說甚是,天人感應乃是皇權的基礎,陛下千萬不可自毀根基呀。”

朱由校道:“那現在怎麼辦,這地震實際上是地殼運動而已,與上天示警根本沒有關係。如果不否定天人感應,那朕難道真的要下罪己詔嗎?”

葉向高道:“下罪己詔是不行的。減租之事,本來就是爲了天下蒼生,爲了大明江山。下了罪己詔就表示這事是錯的了,無論如何不可。”

方從哲道:“爲今之計,就是硬頂着。救災是救災,但不討論這種事,我想他們總不會直接在朝堂上提出要讓陛下下罪己詔吧。”

朱由校問道:“想不到更好一些的辦法嗎?”

徐光啓道:“上次本兵不過說了句未必就是上天示警,便被他們罵了一通,我們開口顯然是不行的,不如從別的方面來下手,讓其他人來說。”

朱由校奇道:“你們都不能說了,誰說能夠管用呀?”

徐光啓和方從哲都看向葉向高,葉向高有些尷尬地說道:“禮部主事劉宗周,其與高攀龍爲至交,被時人視爲東林人。但其爲人持正,一直反對黨爭,希望朝廷化偏黨而歸於蕩平,不必以門戶分邪正。此人對王洽等人有極大影響力,只是臣擔心此人不易說服。”

朱由校笑道:“葉老都說服不了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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