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突然變得緊張,盧環死死盯着盧騰,雖是親生兄妹,盧環卻知道哥哥素來任意妄爲,行事只憑自己好惡。若真的欲對身後兩人行兇,只怕自己根本擋不住。
盧騰突然笑道:“妹妹,你這般拼命護着裡面的小帥哥,難道不怕傷了追求者的心嗎?尤其是當着人家的面,這樣做我都覺得過分。”
盧環啐道:“胡說八道什麼呢,姑奶奶從沒看上過任何人。也不會理會任何臭男人。神經病!”
一個身影緩緩走近,手裡拿着一個錦盒,眼神火熱地盯着盧環修長玲瓏的嬌軀,禁不住貪婪之色。盧環回頭望去,竟是胡斌。只見他全身幾乎都被束了夾板,面色灰暗,明顯失血過多。顫巍巍拄着一根長槍,步履蹣跚地走過來,眼神盯着盧環嬌軀,似燃燒着火焰。
“環兒妹妹,可玩夠了?玩夠了咱們走吧。你瞧,紫氣烏金丹我給你拿到了。”胡斌語氣溫柔,彷彿對所有一切視而不見。
盧環見他悽慘,心中本有幾分不忍,被他言語一激,加上眼神實在討厭,立刻沒了什麼好臉色:“胡道友,我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也沒興趣要你的什麼丹藥。我警告你,再隨便稱呼我,姑奶奶對你不客氣。”
胡斌臉色一點點陰沉下來,不甘道:“爲什麼?爲什麼拒絕我!是因爲我敗給那個投機取消的傢伙?他不過是區區一個凡人!既然這樣,我這就宰了他,看看誰才真正配得上你!”胡斌情緒激動,立刻引發陣陣咳嗽。顫抖着從懷中取出八角鑑,就要念動口訣。
盧環立刻一大步衝上去,直接將他踢翻在地,封住行動;另只腳將八角鑑遠遠踢飛,對老者吩咐道:“看着他,別讓他生事。”
築基後期老者立即將胡斌遠遠帶離,對地上的八角鑑看也不看。這等程度的法寶,早已不放在他的眼中。隨手將胡斌放在地上,眼神淡淡地觀察那邊情勢的發展。
盧騰貪婪地看着躺在地上瑟縮的段飛,忍不住走近一步細看。盧環與魏忑同時攔在盧騰面前。盧環峨眉輕蹙,不解問道:“盧騰,你到底要做什麼,那段飛不過區區凡人,對你沒有任何威脅,又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對他如此執着?”
魏忑微微一愣,尚是首次聽聞“段飛”二字,不過形勢緊張,由不得他細想。
“桀桀桀,我的好妹妹,你與這叫段飛的凡人也毫無關係,又何必如此緊張與他?”貪婪地指着段飛,盧騰道,“妹妹,我不要那件東西了,畢竟是父親送給你的寶貝。作爲交換——我要他!”
盧環與魏忑同時身軀一震。
盧環回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段飛,他明顯發覺了莊錦語正在身邊拼命壓制自己體內的怪氣,應怕莊錦語擔心,硬是咬牙一聲不吭。
這呆子……盧環櫻脣半咬,回頭盯着盧騰,前所未有的認真:“告訴我理由!”
盧騰:“很簡單!他體內有魔根!”
什麼!!在場所有人皆吃一驚。魏忑臉色難看,盧環驚訝得玉手掩住櫻脣,連後面爲段飛壓制怪氣的莊錦語都禁不住動作凝滯。
盧騰繼續道:“你們看他痛苦萬分,不過是駕馭不了體內魔根所致。魔根天生,又生在一個凡人體內,我不得不讚嘆造物神奇。他能活到現在,只能說是奇蹟,可能遇到了如那小姑娘一般的修者爲其壓制,但治標不治本,總有一天他會爆體而亡。”
魏忑並不相信盧騰所說,聞言冷笑:“一派胡言!若真有天道靈根在他體內,我豈會發現不了。你不過看了一眼,就妄下評斷,危言聳聽,當真可笑。”
盧騰邪魅一笑,往後退了半步,再次騰身盤膝坐到一朵煙雲上,慵懶道:“可笑不可笑是我的事,信不信是你的事。那邊的小姑娘一直在拼命忙活,想必瞭解最爲清楚。你們大可問她,看我是不是危言聳聽。”
衆人立刻齊往莊錦語看去。
恰好莊錦語剛剛將段飛體內怪氣壓制住,段飛筋疲力盡下已然脫力昏睡。莊錦輕柔地爲其擦去臉上的汗水,絲毫不嫌棄混着泥垢的汗漬沾污自己衣衫。那小心翼翼輕柔的模樣,彷彿在擦拭最爲心愛的珍寶,一絲不苟,將段飛每一縷溼漉漉的頭髮都整齊地捋到腦後,露出他棱角分明的臉龐。
衆人看她如此,皆默默不語。
半晌,莊錦語擡起黔首,朝盧環點點頭,報以感謝的神色。盧環眼色複雜,吟誦法訣將彩花旗子收回,隨手扔進了儲物戒中。
莊錦語凝視段飛,緩緩道“誠如各位所見,他體內的確有一股莫名之氣在作怪,且頑固非常,無法化解。至於是不是魔根作祟,我無法判斷。我自己曾是無意觸發天道靈根之人,當初確有異樣反應。所以……”
盧騰***過話頭:“所以,把他交給我,我保證將他體內魔根祛除。怎樣?”
莊錦語緩緩搖頭,笑道:“多謝龍谷魔少大義,但是我自己的男人自己會照顧,不需外人幫忙。就算我不成,上面還有更我師傅、師祖,總會找到醫治之法。若沒什麼事,我要帶段飛哥哥回莊家修養。閣下遠來是客,若要來我莊家,我莊家必掃榻相迎。”
“慢着!”盧騰霍地化作濃煙,將莊錦語去路攔住,丰神俊朗的臉孔上露出邪魅笑容,“我看重的東西,還從來沒有人敢拒絕!小姑娘,爲了你和小情人的性命,我勸你再考慮考慮。”
盧環緊跟一步,攔在盧騰面前,冷笑道:“盧騰,你還要不要臉了!平日強取豪奪也就罷了,現在連大活人都要搶了?若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倒可以理解,你追着一個大男人算什麼!”
既然撕破了臉,盧騰也不再惺惺作態,濃煙滾滾向四周蔓延,將所有人包圍,桀笑:“我說了,我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將那魔根小子給我,否則,本大爺今天不介意大開殺戒。”
“狂妄!”魏忑怒斥,白氣升騰翻滾,朝濃煙瀰漫席捲而去。其他人忙向莊錦語處收縮,二人鬥法波及範圍太廣,不得不及時避開。盧環亦隨着衆人貼近段飛。築基後期老者及衆侍衛極爲尷尬,兩個主子居然立場相對,讓他們誰都不好偏向,戰也不是避也不是,一時站在原處徘徊無措。
盧環白眼一翻,啐道:“一羣廢物,你們是龍谷家兵,盧騰那王八蛋不會奈何你們,還不帶那廢物趕緊離開!”
衆侍衛如蒙大赦,立刻帶了被封住行動的胡斌一起朝圈外跑去。盧騰果然並不爲難他們,衆侍衛輕鬆穿過,就如普通煙氣一般。
盧騰哈哈狂笑,不屑對魏忑道:“方纔陪你隨便玩玩,你倒真以爲能跟我抗衡了?白道小子,你實力雖然不錯,可惜遇到了我這個剋星,這裡不是你逞能的地方!”
魏忑冷哼:“能不能抗衡,戰過自見分曉。”
盧騰猖狂大笑:“你們可以一起上。省得我一個個殺起來麻煩。”
魏忑慍怒至極,白氣漫天席捲,喝道:“受死!!!”
轟轟轟轟!!黑白兩色煙氣劇烈衝撞在一起,狂暴氣流四面漫卷,頓時風雲突變。啪啪啪啪,密集的擊打聲在各處響起,白色霧氣一片片被黑色煙雲吞噬蠶食,發出陣陣碎裂聲音。
砰!兩股最強氣流衝擊在一起,發出驚天巨響。煙塵中魏忑踉蹌後退,仰頭噴出一口鮮血,衣衫破碎。
盧騰狂笑着走出煙塵,戲謔道:“哈哈哈,不自量力。區區雕蟲小技,也配做我龍谷魔少的對手?”
魏忑臉色鐵青,被盧騰狠手重創,體內如焚,已幾乎提不起法力再做對抗。
遠處偷窺的褚揚亦吃了一驚,料不到那盧騰竟強悍如斯,焦急看着手上玉符,納悶師傅怎麼還未趕來。他稍稍解開一點封禁,只能勉強給師傅發了求救信號,可惜至今人影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