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3-EP5:八爪蜘蛛(13)

OR3-EP5:八爪蜘蛛(13)

麥克尼爾一直相信伯頓有着發財致富的頭腦,即便伯頓由於不可抗力因素而損失了幾億韓元,麥克尼爾仍然將其歸咎於試圖控制交易市場的幕後黑手而不是伯頓本人。因此,在他們終於決定籌備一次離開首爾的長期旅行時——其目的地是忠清南道的韓軍訓練設施——麥克尼爾決定和他的同伴們共同商討如何確保在這一冒險中達成可靠的收支平衡。

“其實最簡單的辦法是換一個目標。”米拉晃着裝有可樂的紙杯,“首先,韓國人肯定在此之前多次計劃調查其中的蹊蹺,但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有找出任何問題——”

“不,韓國人根本沒機會進行調查。”麥克尼爾糾正道,“任中校說,他懷疑讓士兵失控的信號源就在那座設施內,但設施本身在開戰後被炸燬了,並且韓國人至今也沒有清理設施的打算。畢竟,除了讓軍隊去清理城市廢墟和負擔部分重建工作外,金京榮代理總統還要額外防備可能發動叛亂的強硬派軍官。”

像往常一樣,伯頓仍然在大吃大喝,只有當麥克尼爾點名讓他發言時,他纔會停下手中的刀叉並象徵性地補充幾句不痛不癢的廢話。每次麥克尼爾都會對伯頓的敷衍態度報以憤怒的目光,但伯頓向來不在意這種除了威嚇以外無法構成任何傷害的凝視。他一面切割着牛排,一面堂而皇之地吹噓說,趁着首爾市的重建工作還沒有結束,他們大可以繼續在各種餐廳內扮演着包場客人的角色。

“也許不是沒有機會去調查,而是調查的嘗試都被阻止了。”伯頓仔細地多倒了一些黑胡椒醬,“比如說,麥克尼爾向我提出去A地進行調查的申請,那麼我就可以直接對他解釋稱B地的工作更緊要而且關係到他的升遷。你看,只要多說幾句類似的客套話,除非是整個調查機構的最高負責人親自過問,否則誰也別想得到調查的機會。”

“這麼說,問題比我想象得還要嚴重。”麥克尼爾若有所思,“我以爲金京榮和他的盟友奇蹟般地擊敗了殷熙正會讓韓國的情況得到好轉,沒想到這些藏在陰影中互相袒護彼此的渣滓卻沒有被揪出來。”說到這裡,他悄悄地回過頭看了一眼一樓大廳櫃檯附近的工作人員,以確定沒人關注作爲餐廳內唯一一組客人的他們在說什麼,“不說這件事了。伯頓,雖然任中校寬容地表示他會繼續借錢給我們,但最近我們的活動資金快要用光了。在保證我能以最低限度維持醫療的情況下,你能不能想辦法用剩餘的流動資金賺到更多錢?”

“做什麼?”伯頓含混不清地問道,他的嘴裡塞滿了牛肉。據說,這家餐廳的牛排都是從外國空運過來的(戰爭導致韓國的大部分產業陷入了短暫的蕭條),至於大東合衆國爲什麼不攔截從歐共體流出的商品,那又是另一個謎團。

“去黑市弄點武器。”麥克尼爾的右手食指有節奏地敲打着桌面,不時地碰一碰旁邊裝有黑咖啡的杯子,“既然敵人無處不在,那麼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確保不存在同時瞭解我們的行蹤和行動目的的一批人——我會向任中校申請支援,但要謊稱要把支援用在其他地方,而我們自己則單獨行動。”

“你完全不瞭解這裡的黑市。”

米拉見麥克尼爾沒有回心轉意的徵兆,繼續阻止他:

“連情報部門都藏着敵人的間諜,想必他們也會在黑市安排臥底。”

“不,麥克尼爾說得對,黑市反而有利於隱蔽。”伯頓狼吞虎嚥地撕下一大塊肉,那齜牙咧嘴的形象和非洲大草原上獵食的猛獸毫無區別,“因爲,這個在戰時迅速壯大的黑市有韓軍的【貢獻】在其中,現在作爲軍隊骨幹的陸軍已經被金京榮打垮了,整個陸軍變成一盤散沙。無組織的黑市中,每個人都會爲了自己的利益而行動,這正好有利於我們掩蓋自己的真實用意。”

窗外的全息投影忽然發出了令衆人不悅的噪聲,循環播放着的廣告只會讓人更加心煩意亂。鑽進麥克尼爾耳中的是充斥着陳詞濫調的演講,其內容和形式的古板讓麥克尼爾產生了一種自己其實還活在上個世紀的幻覺。

“外面在說什麼?”伯頓擡起頭,疑惑地望着窗外的巨型投影。

“你不是有翻譯軟件嗎?”米拉不屑地瞧着伯頓。

“關了,用不上的時候我纔不會總是開着它。”伯頓撇着嘴,“哦,我猜出來了——競選演說,對不對?嗨,不用想也知道,金京榮肯定會贏。和他有着近似相同的水平、名聲、資歷的競爭者裡,參加、支持兵變的都被抓進了監獄,反抗兵變的也大半遇難,剩下的那些政客要麼是他的同盟和手下,要麼就是完全無法對他形成威脅的垃圾……”

伯頓突兀地停下了,他將視線轉向麥克尼爾,並不出所料地從麥克尼爾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情緒。

“在我開始談賺錢策略之前,你得記住一件事——保持對所有人的懷疑,哪怕是對金京榮的。”

然而,伯頓提出的新方法卻讓麥克尼爾和米拉都大失所望。兩人原本都以爲伯頓一定能拿出更加新穎的手段來實現發財致富,想不到伯頓竟然又轉到了老一套上,去研究利用匯率賺差價。

前後持續六十天左右的戰爭使得東亞的經濟走向變得撲朔迷離。自多年前大東合衆國徹底將美利堅帝國驅逐出東亞後,東亞地區便保持着相對的和平,這種較爲穩定的環境促成了日本的又一次復甦並使得東亞地區免於受到愈演愈烈的戰火的破壞。儘管這次的小規模地區戰爭沒有直接影響到日本(日本方面僅損失了一艘船),卻使得日本的經濟同樣受到了衝擊。

“話說回來,最近這段時間,美元竟然升值了。”麥克尼爾點了點頭,“看這個趨勢,我們是不是應該恢復對【祖國貨幣】的自信心?”

“恰恰相反,美元很快就要繼續貶值了。”伯頓咧開嘴笑了,他很樂意看到麥克尼爾預判失敗後的沮喪神情,“想一想,咱們在釜山打工的時候,國際社會對戰爭走向的預估是怎樣的?”

“大東合衆國會在中美洲地區登陸並北上……等等,這樣說來——”麥克尼爾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韓國發生的劇變讓大東合衆國可能因此而取消原定的登陸作戰,這就意味着帝國軍獲得了把敵人擋在國土以外的機會。本來因爲無限制的戰時經濟和地區企業承包而瘋狂貶值的美元或許因此而暫時起死回生了。”

“其實我們都知道大東合衆國根本不可能當真登陸的,原因嘛……咱們兩個都清楚。”伯頓咳嗽了一聲,“事實上,最近這幾天美元的上漲趨勢已經無限接近於零了。現在呢,東亞地區唯一沒在最近參加任何戰爭的就是日本,他們的反彈會更猛烈一些。咱們把必要的生活費留好,剩下的韓元就拿去兌換日圓吧。”

“我以爲你會說是CNY。”麥克尼爾哈哈大笑,“想不到你更看好日圓一點。”

“別開玩笑了,大東合衆國畢竟還在戰爭之中,只要戰爭不結束,任何建立在戰爭經濟基礎上的繁榮都可能瞬間崩潰。”伯頓一本正經地解釋道,“你只管放心地把工作交給我,我可不相信這一次還有人來刪掉我的賬戶。”

選擇日本,其實是麥克尼爾和伯頓在共同的直覺下做出的決定。兩人都認爲日本必然在前不久才結束的戰爭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活躍在釜山的間諜就是明證。當然,麥克尼爾直到現在也找不出日本人和發生在開城的襲擊事件有關的證據,但他相信其中的聯繫必然存在,而他們只需要更多的時間。

還有錢。

“那我們到底要不要向任在永報告呢?”米拉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以他那種做事總是考慮多個方面的風格,他不會猜不出我們離開首爾的意圖。”

“當然得報告,必須要報告。”麥克尼爾重複了幾次,“咱們來到韓國之後,能以近乎放肆的姿態到處活動並免於受到懲罰,全是仰仗任中校的保護。沒有他的協助,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最終結果是麥克尼爾和米拉決定去找任在永,他們的工作是描述虛假的行動計劃並將自己在邊境線附近的調查結果轉告給大名鼎鼎的合同搜查本部作戰課課長。伯頓的工作則是利用米拉盜取到的數據去研究相關企業在事件中的行動,順便利用最近的匯率波動儘可能地撈到一些錢財。

“這樣下去,也許我們要等到半年之後纔有機會從韓國離開。”坐在寬敞的轎車裡,米拉茫然地望着窗外。

“我的家園只有一個,那就是合衆國——不是【美國】。”麥克尼爾吹着口哨,“也許韓國算是個不錯的第二故鄉,但也就僅此而已罷了。我終究還是要想辦法奪回真正的故鄉,讓這個應該早點被打爛的帝國徹底消亡。”他有意無意地瞟着米拉,“你就不一樣啦,等到你找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差不多就該想辦法回國了。”

邁克爾·麥克尼爾從米拉的眼神中看到了失望,這是他預料之中的結果。終其一生和痛苦與仇恨搏鬥的麥克尼爾很難習慣和平生活,那對他來說或許是一種毒藥——看着別人和平地生活下去反而更符合他的審美。讓他乖乖地逃離地獄去過自己的日子,他做不到;假如時機成熟,他會和志同道合的戰友一起去把地獄焚燒殆盡。

前提是他還有機會離開韓國並找到自己的同類。

不請自來在某些文化中是不禮貌的,但任在永偶爾會對麥克尼爾網開一面。往常麥克尼爾在未經提前通知的情況下徑直上門來找他時,他也並不驚訝,只是和氣地讓麥克尼爾坐下和他一起討論問題。不過,今天匆匆地趕到那棟辦公樓的麥克尼爾卻沒有在辦公室裡見到任在永,他向經常跟隨任在永一起行動的具秘書詢問詳情,得到的答案是任在永正在和上級談話。

“那……我們就等等吧。”麥克尼爾嘆了口氣,“正好,我需要了解一些情報。”

他們坐在任在永的辦公室外,和具秘書攀談着。上一層樓的相同位置,則是元載勳的辦公室。往常是任在永來這裡彙報工作,只有今天的氣氛與以往大不相同。走廊中逐漸變得密集的人羣和放下手頭工作的探員們已經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任在永是軍人,而他扮演身穿西服的文官花費的時間多過在戰場上真刀真槍地衝鋒陷陣。這種特殊的身份爲他提供了不同於其他同僚的意志和氣勢,那是能夠讓他直面上司的任何刁難與非議的勇氣。本來元管理就很難從任在永身上找回面子,如今整個情報部門面臨着重新洗牌,他的底氣就變得更空虛了。

“最近你總是找安將軍彙報工作,也不常來見我,怕是已經把我這個上司給忘了。”元載勳和顏悅色地把茶杯遞給任在永,“……別客氣,拿鐵。”

“管理,要是我按照相同的頻率來找你彙報工作,你又會覺得我打擾你的私事了。”任在永接過茶杯,舒服地後仰,躺在椅子上,以輕蔑的眼神直視着自己的上司,“看得出來,咱們第八局是註定要被撤銷了,也難怪你最近忙得讓人害怕。所以,我也就不去打擾你了。”

這間辦公室裡過去發生過無數次類似的對話,儘管元載勳很少能夠在氣勢上壓制任在永,他至少不會丟了面子。可是,隨着任在永獲得新的職務和地位,元管理越發地感到無力和空虛。除了用這份不知道是否會起作用的客套示好之外,元管理別無他法。

“唉,我知道,我也不怪你。”元管理點了點頭,心虛地繫上了西服的鈕釦,“合同搜查本部的工作更重要一些,再說那直接關係到你的前途。聽說你過不了多久就要晉升陸軍大領了,那我提前向你表示祝賀。”

還不到四十歲的青年軍官右眼的眼皮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哪裡有這種好事?”任在永的嘴脣逐漸擺出了公式化的冷漠笑容,“連我自己都沒聽說過。哎,誰都知道在合同搜查本部用心幹活就能獲得新的機會,但是想把事情辦好可沒有那麼簡單,更不用說很多人的心思完全不在調查工作上。他們只想着利用在合同搜查本部任職的機會盡快鞏固自己的權力並討好未來的同僚,真正願意辦事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時代不一樣了。”元管理語重心長地勸說任在永別那麼耗費心思去做那種被人拖後腿的工作,“實在沒有進展,也該適當停下了。哦,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焦慮呢?”

“兵變。”

殷熙正大將策劃和發動的兵變預示着韓軍的某種【光榮傳統】似乎又復活了,處於兩難之中的其餘軍隊不得不同時面對着公民的不信任和強硬派的抵制。把兵變的餘波完全消除,是金京榮面臨着的一項重大挑戰。不僅如此,如何既能懲罰兵變集團又能堅守他那少用、慎用重刑的承諾,同樣是金京榮的支持者急於看到的。

“兵變的主謀都已經入獄了,其他的也逃不掉。”元載勳雖然沒直接參加兵變,卻在某種程度上無視了警告並助長了兵變集團的囂張氣焰,多虧任在永幫他處理掉了所有罪證,他才免於被處罰,“殷總長已經成爲歷史了,他再也無法以任何方式影響未來。”

“許多人都說殷總長早就知道戰爭要爆發,因爲他甚至在李璟惠大統領下決心使用暴力手段之前就不停地把他的親信調往首爾周邊擔任重要職務。”任在永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不過,更讓我感到好奇的是,他爲什麼偏偏在去年聖誕節當天進行演習——樸光東要去開城的消息是媒體公開報道的,而開城當地的官員和工業園區的工人直到當天早上八點左右才知道是委員長要來。結果,前線部隊進行應急軍事演習的命令卻是早上七點發出的,但是殷總長在監獄裡否認了這一點。”

任在永逼近元載勳,那讓他顯得文質彬彬和有些落伍(很少有人會繼續選擇戴眼鏡而不是直接用義體化手術解決問題)的眼鏡片如今成了元載勳眼裡的催命符。

“有個參加過制定戒嚴方案的混賬東西,在安全系統上製造了漏洞以便讓敵人的黑客攻入後發佈虛假命令,還把陸軍之間的呼叫代號等重要情報——要不是他參與了戒嚴,本來他沒機會知道這些——用10億韓元的價格賣了出去。”說到這裡,任在永的語氣忽然變得舒緩起來,“說真的,我很想把他的腦袋揪下來當成足球踢,然而我直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人是誰。”

元載勳管理鬆了一口氣,他離開自己的座位,前往附近的飲水機接了一杯涼水,步履蹣跚地返回辦公桌旁,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捏在手裡。

“我也有點好奇,想不到我們之中竟然——”

“元載勳,我代表合同搜查本部通知你,你被逮捕了,罪名是內亂幫助罪。”

大門忽地被人撞開,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魚貫而入,控制住了整個房間。於驚愕中暴起的元載勳條件反射一般地把手伸向腰間的手槍,但他在下一刻就被槍託結結實實地砸在臉上,苦不堪言地倒在地上扭作一團。

“任在永,你小子不守信用——”

“信用這東西,如果沒人拿去買,怎能體現出它的珍貴呢?”任在永冷笑着,俯視倒在地上罵不絕口的元載勳,“抱歉,以個人立場,我對你沒有惡意。事實上,我非常感激你在過去的日子裡教給我很多必要的生存技巧,尤其是怎麼應付這令人作嘔的辦公室。現在是時候輪到我在自己的授業恩師面前展示自己的學習成果了。”

旁邊的士兵奪下元載勳的手槍,另外一名士兵迅速地將一個環狀設備安裝在了元載勳的脖子上。有了這些限制,元載勳的軀體和意識都無處可逃,他沒有任何辦法把自己的意識轉移到其他設備中:那是一些罪犯過去曾經使用的伎倆。

兩名士兵扳着元載勳的腰桿,強迫他站起來並直立着身軀。

“想說什麼就快點說,搞不好我們兩個以後再也沒機會見面了。”任在永又笑了笑,“就當是你的遺言罷。”

“任在永,咱們都是做情報工作的,誰也不比誰更無辜。”元載勳咬牙切齒地望着昔日的下屬,“今天輪到我,明天就會是你,你也不過是金京榮和安忠煥的一條狗。現在金代行要確立新秩序,所以還用得上你這種人;等到他完全鞏固了自己的地位,你們所有的污點都會成爲他用來銷燬證據的藉口。”

話音未落,元載勳的臉上又捱了一拳。士兵們見狀,連忙上前阻止,但他們誰也沒辦法控制住處於暴怒中的任在永。西裝革履的青年向着元載勳的臉部和腹部飽以老拳,把元載勳打得鼻青臉腫,整個辦公室裡都充斥着他的慘叫聲。

“你想罵我,隨便你;敢罵安將軍,你說一句,我就打你一次。”任在永餘怒未消地向着倒地不起的元載勳踢了一腳,“……把他給我帶走,送去合同搜查本部繼續審問。”

士兵們互相推搡着,把慘叫着的元載勳拖出了辦公室,地板上留下了一長串不明液體形成的深色痕跡。

“哦,我忘記跟你說了,如果一定讓我選咖啡,我更喜歡喝摩卡。”似乎想起了什麼的任在永快步跑出辦公室,朝着走廊裡的元載勳高聲呵斥着。最後發泄了不滿後,他驚訝地發現麥克尼爾和米拉正站在另一側的走廊裡呆若木雞地望着他。

“你這是——”

“終於把這個讓人厭惡的蟲子趕走了,我得讓他在合同搜查本部的審訊室裡好好地體驗一下他自己的常用手段。”任在永哈哈大笑,“多虧了你帶來的那些情報,不然我也沒機會找到充足的理由……哦,你不是還要治病嗎?最近你們多次離開首爾,這對你的病情好轉沒有幫助。”

“爲了獲取情報,總是要冒着一點風險嘛。”麥克尼爾訕笑着,“說起來,我確實需要再一次離開首爾,因此我們希望您能夠提供必要的幫助。”

任在永點了點頭,大步向着元載勳管理的辦公室邁進,不假思索地答覆道:

“沒問題,你只管開口提出要求,我來負責處理。只要調查結果令人滿意,沒人關心你的某些行爲是不是違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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