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3-EP5:八爪蜘蛛(16)

OR3-EP5:八爪蜘蛛(16)

沒有人可以單打獨鬥地贏得一場戰爭——無論那是一場什麼形式的戰爭——的勝利,缺乏戰友和夥伴的協助,他們終究一事無成。但是,倘若將取得勝利作爲唯一目的,那麼便無法謹慎地選擇志同道合的戰友,終究會讓包藏禍心的怪物和瘋子在正義的隊伍中佔據一席之地。永遠保持着懷疑,並在恰當的時刻毫無保留地給予信任,是麥克尼爾當前選擇的主要策略。他不再會輕易地相信任何人,自己必須掌握着能夠扭轉局勢的能力。

“他是誰?”米拉警惕地望着庫爾茨上校,把手中的步槍對準了他。

“……一個暫時值得信任的老朋友。”麥克尼爾將步槍的槍口略微朝向下方,空出一隻手按住了米拉手中的步槍槍管,“放心,至少他現在對我們沒有威脅。”

伊恩·庫爾茨上校是麥克尼爾在記憶中見到的老上級,也是一個相對公正並願意袒護下屬的正直軍官。在普遍被帝國的新思想影響的軍隊中,保持着這種獨立思考能力的軍官少之又少,其中大部分軍官雖然成功地維護了自己的意志,卻不善於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於是他們最終的下場也不過是被送進監獄去和共和派做伴。和這些雖然正直但又不懂變通的軍官相比,庫爾茨上校在麥克尼爾眼中的形象無疑是靈活多變的:他既能扮演好認真負責的軍官角色,又能憑藉滴水不漏的作戰成果讓別人找不出攻訐他的藉口。

要是庫爾茨上校只有這種本事,那他也不過是一個保持中立的技術官員——一個憑藉自己的專業技能不分善惡地效忠於任何上級的空洞傀儡。尤其讓麥克尼爾佩服的,是庫爾茨上校對下屬的庇護。冒着完全失掉前途的風險去保護皇帝陛下所聲稱的叛徒,只因爲稍有理智的人都會意識到被稱爲叛徒的共和派才能真正地守護美利堅。他們曾經因爲自己的傲慢而將合衆國輸給了帝國,如今不得不重新踏上佈滿荊棘的征途,向着未知的願景前進。庫爾茨上校或許不是其中一員,他的態度卻足以說明共和派的力量正在逐漸恢復。

“好久不見,長官。”麥克尼爾向着對方敬了個軍禮,“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您對我而言只是個陌生人;現在,我有理由憑藉自己的記憶而相信您。”

年輕的士兵沉默了一陣,指着安穩地停放在空腔中的巨大黑色球體,問道:

“這是什麼?”

“【人工生命體】。”庫爾茨上校走向麥克尼爾,“也是很可能在未來威脅到和平的主要因素。麥克尼爾,既然你剛纔自己想通了一切,我也沒必要對你說什麼客套話了。過去的幾年裡,我曾經目睹名叫邁克爾·麥克尼爾的男人以不同的方式死在不同的地方,而我無法阻止這一切,因爲這是帝國對你的懲罰。當你爲了保護這個參加了維和部隊的日本姑娘而幾乎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後,喪失反抗能力的你被帝國軍當做了最新的實驗樣本。”說到這裡,庫爾茨上校仰起頭,順着麥克尼爾的實現一起望着巨大的黑色球體,“這是帝國軍對包括共和派在內的【叛徒】實施的一種懲罰,通過讓這些反對帝國的人們被驅使着爲帝國的存亡效力,以此實現贖罪和懲戒。”

“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麥克尼爾點了點頭,他表現出的淡然令對方驚訝,而麥克尼爾心理完全清楚這種淡定源自於他對自身身份的不同認知。他是一個過客,並非真正土生土長的青年,不會因自身的存在方式和存在價值有悖於常理就出現精神崩潰的跡象,“我十分理解這一點,記憶混亂源自過去的多次【死亡】,瀕死狀態對電子腦的損害是有目共睹的。”

“不愧是麥克尼爾。”庫爾茨上校拍了拍手,“我認識的麥克尼爾無論在什麼樣的困境下都能冷靜地思考自身的處境並試圖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你更應該站在我這一邊,和我一起摧毀這些罪惡的靈魂。那些看不到真相的人們只會知道某個國家和某個國家之間交戰,他們永遠沒機會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藉助這場持續了二十多年的世界大戰來滿足自己的利益,更不會明白有人找到了把戰爭永遠進行下去的辦法。以往,戰爭要由人的需求而發生,若是成千上萬的平民意識到戰爭的恐怖並自發地反對戰爭繼續進行下去,參戰的雙方大概都會因此而畏懼。但是,有了這個【人工生命體】,戰爭就會成爲他們的產業。”

“他們?”麥克尼爾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是PIC組織嗎?”

“……你知道這個名字?”庫爾茨上校驚訝地後退了幾步,“……叫PIC也好,ZIC或者HIC也無所謂,名字只是他們的一個代號而已。這些人的本質從未改變,世界各地有無數替身等待着他們去使用,PIC只不過是當前的主要代稱罷了。過去他們寄生在我們的國度中,現在他們看到帝國的失敗顯然成爲定局,便迫不及待地要重新下注了。”

在麥克尼爾和庫爾茨上校攀談着的同時,米拉逐漸接近了巨大的黑色球體。從外觀來看,常人很難斷定球體外面的黑色球殼是由什麼材料構成的,更無從推斷其內部埋藏着什麼秘密。

“裡面有無數被囚禁的【靈魂】。”米拉返回麥克尼爾身旁,嚴肅地說道。

麥克尼爾悚然一驚,他已經從韓國人那裡瞭解到被剝奪行動能力並被囚禁在狹窄的容器中是怎樣一種地獄般的體驗。只要保證電子腦不會受損,專業的罪犯甚至可以把受害者囚禁在某些電子設備中以逃避追查。不過,把這麼多人類的意識或是意識的劣質複製品集合在一起,其用意令人難以捉摸。

“他們要在這種地方培育出真正的【人工生命體】?”

“沒錯。”庫爾茨上校點了點頭,“不是隻能根據規定好的邏輯進行判斷的機器人,也不是隻能通過對成千上萬的案例進行模仿後勉強學得像個人的高級機器人……是真正能夠進行自主思考的【人工生命】。只有這種人工生命才能符合他們的要求,因爲常人的意志過於懦弱而無法將可持續化的戰爭維持下去,經由多次複製後【克隆】出的人類又會喪失人性或逐漸精神崩潰。總而言之,他們無法在【強大的自我意志】和【專業的戰鬥能力】之間取得平衡……你知道你的電子腦中安裝的那東西原本要給誰來使用嗎?”

邁克爾·麥克尼爾嘆了口氣,自嘲地笑了笑。扮演小丑總比扮演魔鬼更讓人愉快一些,起碼他可以問心無愧地說,自己沒有在某次悲劇中充當什麼不光彩的角色。

“把成千上萬經過多次複製後幾乎失去了人性而只剩下理性的意識鎖在一起,讓它們在互相學習和互相攻擊的過程中不斷融合,最終取回【人性】,成爲真正被創造出來的人工生命而不是還保持着過去記憶的人偶。在完成這一步之後,再用專業手段把人類所能掌握的一切才能灌輸進去,使之成爲完美的工具。”麥克尼爾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但是,這樣的工具要是對着創造者舉起了屠刀,結果會相當不妙;所以,他們還要刻意地保留一些技術缺陷以便降低反叛的風險。長期維持高負荷運轉,就能讓人工生命體沒有能力去思考【叛變】。”

空洞的巨大空腔中響起了清脆的拍擊聲,庫爾茨上校讚許地望着麥克尼爾,從戰術背心的口袋裡翻出了一個小巧的存儲裝置,伸出左手,那意思似乎是要麥克尼爾接下它。

“我的決定是正確的,把剛剛被喚醒的你偷偷放走而不是立即把你送去執行下一個任務,確實讓我差點丟掉這份薪水和性命,但你卻成功地幫助我們找到了他們在韓國的分支機構。總有一天,這些只會躲在陰影中窺伺着光明的傢伙會被我們一個不留的剷除。完成你的復仇吧,這是你應得的獎勵。”

不管真相如何,這個巨大的黑色球體大概確實是PIC組織名下的重要財產,而麥克尼爾能夠輕而易舉地將其破壞——不是以暴力手段,而是用更加先進的辦法把它的內部攪得一團糟。他上前接過了庫爾茨上校手中的存儲裝置,走向巨大的黑色球體底部,在附近發現了一個並不起眼的操作面板。

麥克尼爾記不清自己上一次碰到同樣的場景時是怎樣解決問題的,但他確實曾經破壞過類似的裝置,再做一次也無所謂。然而,當他的雙目和米拉那焦急的目光相對時,麥克尼爾從中讀出了不同的想法。

——在動手完成無法挽回的行動之前,他應該更謹慎一些。

“米拉,你覺得PIC組織是用什麼手段來蒐集這些【複製意識】的?”麥克尼爾忽然停下了,“想要暗中蒐集這麼多的實驗樣本,實在不容易。”

“他們沒必要採取特殊手段,只需要確保自己的組織成員控制住那些特殊的機構,比如這裡。”米拉咬着嘴脣,雙手仍然緊握步槍,做好了隨時應對新敵人的準備,“在這裡進行義體化改造的每一個韓國士兵,他們的意識大概都會在轉移到電子腦的過程中被複制進入我們面前的黑色球體。”

“也就是說,前線有那麼多韓國人忽然出現失控,是因爲他們的【另一個自己】在這裡受到了控制。”麥克尼爾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雖然我並不清楚這是什麼效應,或許用時髦的觀點來說便是另一種量子糾纏在電子腦領域的體現罷——毫無疑問,我的意識應該也被保存在某處,並同樣受到控制。”

見麥克尼爾沒有立即採取行動,庫爾茨上校感到有些意外。他來到麥克尼爾身旁,友好地把右手搭在麥克尼爾的左肩上,語氣嚴肅地說道:

“他們固然是不幸的,在他們因爲某種特殊目的而被創造出來之前,沒有任何人徵求過他們的意見,而他們的存在本身又是一種威脅。很不幸的是,我們所能採取的方法,只有一種:那就是將這些被複製出的意識徹底消滅,才能讓PIC製造人工生命體的計劃受阻。”

“是啊是啊,許多父母從來不徵求孩子的意見就把孩子生了下來。”麥克尼爾冷笑着,“不過,我一向相信存在意義是被自我賦予的,哪怕是悲劇性地誕生的孩子也有機會去證明自己的價值。長官,我十分尊重您的勇氣,並願意對您往日的寬容表示讚賞,但眼下我有另一個問題想要問問您:假如有一天別人對您說,您是個被人用某種技術手段創造出的複製意識,並且要求您自願放棄自己的生命來阻止某個陰謀得逞……您會願意欣然赴死嗎?”

庫爾茨上校愣住了,他又一次後退了幾步,彷彿重新認識麥克尼爾一樣,小聲自言自語道:

“那不可能……”

“對他們來說,也不公平。”麥克尼爾咳嗽了一聲,“他們確實是PIC組織爲了達成不可告人的陰謀而創造出來的,但他們難道是罪人嗎?不,罪人是整個PIC組織,而這些在【本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複製出來的靈魂——讓我暫且這麼稱呼——是不折不扣的受害者。長官,要想和這遍地不義的世界抗爭,我們應該去打倒策劃陰謀的人,而不是被利用的受害者,否則這就只是受害者之間彼此仇視的自相殘殺……讓真正的兇手笑得合不攏嘴。”

這是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麥克尼爾明知道自己可能因此錯過了一個絕佳的報復機會,仍然不打算按照庫爾茨上校的意思去辦事。將心比心,如果他是被困在其中的某個意識,一定也會詛咒着世界的不公平並寄希望於救世主來拯救自己,誰會想得到救世主卻是要終結自己性命的劊子手呢?庫爾茨上校說對了一點,PIC確實只是這個組織當前使用的代號而已,但誕生出PIC的卻絕不僅僅是PIC背後的勢力本身,還有持有相似思維方式而僅僅在立場上和PIC敵對的人們。

“長官,帝國最終誕生,是因爲舊的共和派長期忽視了公民的感受,這才讓帝國取代了合衆國。皇帝陛下,那隻滑稽的大火雞,是公民們自己選出來的。”麥克尼爾沉痛地低下了頭,“然而,一些共和派看不到這些,反而終日自命爲聖人,把反對他們的公民看作是豬狗,即便其中一些人早就後悔了……如果我們在對抗PIC的時候採取同樣的策略,裹挾着受害者的PIC只會越來越強大。”

“麥克尼爾,我畢生的夢想是看到這地獄般的世界大戰結束,讓這世界迎來真正的和平。”庫爾茨上校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不見了,“爲了得償所願,我違心地在帝國軍不斷地向上攀爬,有朝一日當我獲得足以改變局勢的力量,我才能實現自己的心願。事實告訴我們,你想要阻止策劃戰爭的瘋子,就要比他們更瘋狂,讓他們在恐懼中承受着永遠的折磨。我和你說過的,只有恐懼和暴力才能捍衛我們珍愛的一切。用那些律令和信條拴住我們的手腳,除了讓我們獲得道德上的空洞滿足感,便只能讓敵人更輕易地撕裂我們的軀體和意志。”

麥克尼爾痛苦地搖了搖頭,他開始爲自己總是碰到偏執狂而感到苦惱。

“也就是說,要是讓你來制定策略,你的辦法就是不加區分地把帝國的支持者或是PIC的支持者、合作者殺得一乾二淨,以此削弱他們的勢力,對不對?”

“只有死亡是他們的歸宿,這羣不懂悔改的魔鬼永遠只會在法庭上暗自抱怨爲什麼自己倒黴地成了失敗者。”庫爾茨上校的一字一句中聽不出半點虛僞,“……是的,如果重建合衆國並恢復和平的代價就是這個,我很樂意讓他們的鮮血染紅我們的屠刀,以此來祭奠他們從我們這裡偷走的時光。偉大的事業永遠伴隨着犧牲,誰也不想死——可總要有人去死才行,不然我們換來的就是奴役。”

衆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即便是米拉也沒有料到剛纔還和麥克尼爾敘舊的庫爾茨上校竟然在短短十幾分鍾之內就站在了麥克尼爾的對立面。他們的目標是一樣的,手段卻截然不同。已經瞭解到自己的衝動會帶來什麼後果的麥克尼爾不得不謹慎地評估每一個行動,站在這種立場上,他越發地認爲過於激烈的對抗會造成無法估計的慘烈結局。

“……在墨西哥的時候,你對皇帝和帝國的痛恨可比我明顯多了。”

“所以,我們只需要打倒他們就足夠了。”

“太天真了。”庫爾茨上校仰天長嘆,“推動皇帝陛下登上這舞臺的,除了PIC組織之外,還有成千上萬的公民。在我看來,他們的權重比PIC組織的支持更重要。就算PIC已經拋棄了帝國和皇帝陛下,若是不改造他們,他們只會推出下一個皇帝陛下。”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反思——”

“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說到這裡,庫爾茨上校從後腰拔出了手槍,對準了麥克尼爾,“你們把仇恨掛在嘴邊,毫無意義。真正需要你們狠下心採取行動的時候,你們又變得仁慈了。仇恨要埋在心裡才行……學學我,利用他們自己的資源去反對他們,挖空他們的根基。”

其實,麥克尼爾的動機並不單純。除了某種莫名其妙的同理心之外,他更希望保留好證據以便追查PIC組織在韓國甚至是整個東亞地區的合作者,這樣才能更快地瓦解這般龐然大物對當地的控制。僅憑暴力手段去消滅其中的細枝末節,固然可以削弱其力量,但也將使得敵人的蹤跡變得更加難以發覺。原本負責管理這座陸軍訓練設施的韓軍軍官大多存在嫌疑,他們必然是PIC組織的爪牙。只要麥克尼爾把這座設施迅速交給信得過的韓國人來調查,想必PIC組織在東亞地區的合作者很快就會被送進監獄。

庫爾茨上校或許只想滿足內心的正義感,他並不真的在乎自己的行爲會給麥克尼爾帶來怎樣的困擾。即便他在口頭上把眼前的麥克尼爾當做是和自己共同出生入死的戰友,但麥克尼爾已然從其中找出了微妙的不協調之處。目睹同一個戰友多次死亡後,即便是真正的深厚情誼也會被逐漸沖淡。

“別難爲我。”麥克尼爾輕聲說道,“你可以把這裡的一切全都銷燬後立即逃跑,我卻只能留在韓國。把這些東西燒得一乾二淨是無法阻止他們繼續行動的,如果韓國人願意加入這場戰鬥,我們會得到整整一個國家作爲盟友。”

“你又怎能確定他們會反抗PIC而不是被內部的間諜滲透呢?”庫爾茨上校保持着戒備,“日本人自然不必說,他們從災難之中那奇蹟般的恢復就是PIC的恩賜;至於韓國人,哪怕他們當中稍微多一些保持警惕的正常人,也不會讓PIC輕而易舉地在這裡建立前哨站……哼,連朝鮮人都不例外。他們都沒有意識到真正的敵人會帶來怎樣的威脅,假如和魔鬼做交易能讓他們在和眼前敵人的戰鬥中取得優勢,這些人會毫不猶豫地出賣一切。”

或許這是其中一部分事實——麥克尼爾同樣認爲和PIC存在聯繫的間諜埋伏在各地。他所做出的一切判斷建立在已經取得的情報的基礎上,要是判斷出現失誤也實屬正常。即便遭遇過多次背叛,他仍舊選擇更多地相信人性。

“看來我們在共同的敵人面前產生了嚴重的分歧。”麥克尼爾有些遺憾,他喘着粗氣,握緊了手中的步槍。

“確實如此。”庫爾茨上校似乎深有同感,“我可從來沒有預料到你的其中一種死法是被我殺死——放心,這種痛苦很快就會結束的。而且,我會想辦法確保下一個【你】按照我的計劃去工作,免得原本可以合作共同對付敵人的我們再發生內訌。”

話音剛落,庫爾茨上校的腰間猛然遭遇外力撞擊,整個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倒退着飛了出去。麥克尼爾身旁的米拉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出現在前方的威風凜凜的戰士。

“……有件事,您說錯了。”麥克尼爾開啓了光學迷彩,“我可沒打算死在這裡,相反,我會用自己的方法證明你是錯的。既然你的計劃是植入病毒而不是直接把這個大傢伙炸掉,說明這東西當中可能有個報警機制來讓PIC組織藏在帝國軍當中的臥底立刻得知詳情。”他握緊了拳頭,渾身上下重新燃起了熱血,“儘管拿出本事,贏家有權利按自己的方式處置這裡唯一的戰利品。要是你連我都解決不了,就別談什麼讓成千上萬的無知者血流滿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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