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宗從口袋裡掏出煙,再次抽出一根點上,深深地吐了口菸圈,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宇文光,這個邀請卡上註明的名字,確有其人,也就是說是他真正的名字。”
“真名字?”夏子遙驚訝的脫口而出,想不到實施殺人計劃的人會用真名字,原本她以爲這個名字和管鵬這個名字一樣,都是假的。
“恩,”衛宗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背上,翹着二郎腿,“雖然是真名字,網上搜索不到任何有關他的信息。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名一樣,最多發現某個新聞上有重名的,卻搜索不到與他相關和與這艘船相關的任何信息。”
“那麼你又如何確定這是船長的真名字呢?你們接觸過?”上官雲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但他的臉上沒有露出疑問。
衛宗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來之前在網上搜索了一下有關這艘船的信息,並不是出於不相信,只是好奇,然而網上並沒有查出關於船的任何信息,纔會令人起疑。心想這或許只是爲了吸引人的手段,根本不可能有飛翔天空的船,就算有,我也不相信自己會幸運的被邀請。當時我也是覺得這個名字不是真名,不過突然有天我有個念頭,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見過。”
幾個人都注視着他,認真的傾聽着他的講話,等待着他繼續說下去。
看得出幾個人都相信他的話,他才繼續說道:“是這幾天我才突然想起來的,你們聽過劉宇光這個名字嗎?”
夏子遙搖了搖頭,艾亞美的臉上依然好像事不關己的毫無表情,也沒有做出任何迴應,好像不是和她說話一樣。上官雲依然看着他,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劉宇光?”於稚微微皺着眉頭,這個名字他似乎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微微閉上眼睛從腦中搜索着信息,說道:“最年輕的科學家,發明家,在大學時代就小有成就了。”
衛宗點了點頭。
“那宇文光和你所說的這個劉宇光是什麼關係?難道是同一個人嗎?”於稚問道。
衛宗搖了搖頭,“我說了那是真名,很多年前報紙上偶爾會出現劉宇光這個名字,而他的助理就是宇文光。那時因爲兩個名字相似,所以我對此印象深刻。但就出現過那一次,之後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名字,就算日後再從網上或者以往的報刊上查,都只有劉宇光這個名字,而宇文光這個名字從此消失了。”
“爲什麼?”於稚問道。
“我哪知道,也許兩人分道揚鑣了。”衛宗有點不難煩的說道,最煩什麼事情都刨根問底的人了。
“那又能表示什麼呢,你說了等於沒說。”於稚不滿的抱怨道。
“那個人至少也是個科學家或者發明家,通過建造的這個飛船足以說明吧。”衛宗不服氣的說道:“現在宇文光應該三十左右,具體多大不知道。”
“那麼年輕。”於稚羨慕的說道。
衛宗點了點頭,十分得意他所說的信息量那麼大,卻沒有注意到面前的幾個人眼神都變了,在船上三十歲左右的人不超過十個。
“是男的吧。”於稚像明知故問一樣。
“廢話。”衛宗說道,才注意到於稚的眼神變了,是誰都不相信不信任的眼神。
於稚和上官雲相互對視了一眼,十分默契的笑了笑。
三十歲左右包括於稚、上官雲和衛宗在內,不到十人。
衛宗也從兩人的眼神中看出了對他的不信任,就算這些信息是他提供的,但仍然逃不過他們懷疑的眼神,令他感到十分的不自在,好像已經被列爲了嫌疑人一樣。
他本能的站起身來,扶了扶眼睛說道:“我要走了,我可沒有打算尋求你們的保護,命是我自己的,當然只有自己最關心,託付給別人的話還真不放心。對他人而言只要能找出船長就好了,怎麼會真心在乎其他人的性命呢。”
說完,衛宗看了看不遠處已經趴在桌子上熟睡的高鵬,面帶壞笑的向他走去。
上官雲問於稚:“你相信衛宗那傢伙說的話嗎?”他之所以問於稚,因爲他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相信。
“誰知道呢。”於稚沒有正面回答,仰起了身子,摸了摸腦袋,似乎自己還不確定呢。
“目前這個情況,是否相信他的話還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船長揪出來,不管他是誰,離開這裡最重要。”夏子遙輕輕拍了拍桌子強調道:“現在餐廳裡面的食物已經沒有了,現在人們的眼神裡已經開始出現慌亂了,唯一支撐他們的就是私藏的食物和會獲救的希望。”
上官雲嘆了口氣,鄭重其事的說道:“誰活的時間長,就看誰手裡的食物多了。”
他不僅僅在分析問題,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的,或許還沒有找到兇手,自己就餓死出局了。
於稚抱着雙臂點了點頭,估算每個人手中的食物節省吃的話,或許只能維持兩個星期,兩個星期後所有人都要捱餓,務必要在兩週內找出船長才可以。
於稚和上官雲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向衛宗看去,夏子遙和艾亞美見他倆認真的表情,也隨他倆的目光看去。
衛宗不僅僅引起了他們四個人的注意,有的人也因感覺到異常的氣氛而看向他。
衛宗悄悄的來到了高鵬的身邊,在和上官雲談話的時候,他就一直注意着他,一直等待着這個機會。
他記得愛炫耀的高鵬在臨睡前把梅花A的撲克牌放進了上衣口袋裡面,或許他拿出來就是故意讓混在餐廳的船長看的。只想到這樣能告訴船長,他不在順序之內不會再成爲目標了,卻沒有想到這樣反而會成爲其他人的目標。
高鵬睡的很沉,或許是因爲換了牌之後,他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把這幾天的疲憊都釋放出來了。從人們確定這場遊戲開始後,沒有一個人能睡個安穩覺的。未知的死亡不知何時會到來,又不知何時能離開這裡,食物吃一天少一天,誰能真正的踏實的睡個覺呢。
高鵬以爲拿出牌來那麼久了,那個船長應該也看到了,疲憊了那麼多天終於不知不覺的睡着了,他哪會想到自己在終於能放下心來的時候,卻有人早已經打了他的主意。
正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衛宗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進了他的口袋裡面,儘管很多人都注視着他,他完全不以爲然,他也知道這些人只是看個熱鬧,不會有人吱聲的,又不關他們的事。
衛宗很巧妙的從他的口袋裡面偷出了梅花A的撲克牌,嘴角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還不忘朝上官雲四個人炫耀一下。對他來說,高鵬這種人是罪有應得,誰讓他不幹好事的。
他心裡嘲笑面前這個仍然沉睡的傻瓜,同時心裡在做自我安慰,就算他不偷,別人也會偷的。
他正要轉身離開,突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得意的從口袋裡面拿出自己的梅花3,轉身又偷偷的放進了高鵬的口袋裡面,大搖大擺的離開。正好與一直注視着他的程玲對視了一眼,衛宗點頭示以友好的微笑,程玲完全不做理會,眼神露出了不安。
現在,衛宗要先回房間,得收拾一下東西,先把十分重要的食物拿出來,不再回房間了。他可不想再多在梅花3的房間裡面呆着了,每次聽到門口有腳步聲的時候,他都會感到不安。
“那個混蛋。”於稚抱怨道。
上官雲笑了起來,開玩笑道:“想不到我那張牌還是個搶手貨呢,早知道高價賣出了。那可憐的傢伙,當時搶我牌的時候那麼得意,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現在的他還不如自己原本的那張梅花5的牌呢,現在反而離死亡更近了。”
夏子遙嘆了口氣,“這下可麻煩了,就怕這僅僅是開始。”
“什麼意思?”於稚問道。
“事態已經開始發生變化了。”上官雲故弄玄虛道。
“你倆賣什麼關子呢。”於稚不解的問道。
“那麼顯而易見的事情都看不出來嗎?發展成這樣,還不是託你的福。”艾亞美突然說道,好像終於因爲昨天的事情解氣了。
於稚白了面前的三個人一眼,好像這三個人正不約而同的商量好欺負自己一樣。
他看着得意的衛宗離開了餐廳,去注意餐廳裡面其他人的反應。
有的人對這種小偷行爲露出了鄙視厭惡的眼神,就如當時坐在不遠處的魏明峰,看衛宗的目光如看一個不知廉恥的小偷一樣。
有的人眼神裡面露出了膽怯,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放在口袋裡的牌,好像也害怕藏在口袋裡面的大牌在自己休息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被人換成小牌,那麼離死亡又更近了一步。
大多數人的眼神裡面好像變得更有精神了一樣,他們找到了方向。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牌大牌小了,好像他們能掌握自己與死亡的距離了。他們也試圖尋找着目標,恨不得自己有透視眼一樣,能看出他人手中的牌。或許有的人早已經有了目標,只需要在合適的時候和他人“換牌”或者得到他人的牌就行了。
這些人心裡都在爲自己的聰明沾沾自喜,但臉上都曾閃過對衛宗做法的厭惡,但就算如此,發生那種事情,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於稚無意間看向了程玲,後者立刻低下了頭,她搓着手指,感到自己在這裡很無助。梅花2的房門已經被鎖上了,她現在仍然不敢去梅花J的房間,雖然裡面躺着的是自己的丈夫,有鑰匙的她也不敢再去回那個房間面對自己丈夫的屍體了。
“真可憐。”於稚嘆了口氣自語道。
“可憐什麼?這都是她自找的,就算延長了自己的生命,心理上也是無法解脫吧。”夏子遙看出了於稚的想法。
於稚鼓着嘴,並沒有認爲自己哪裡說錯了,畢竟她是個弱女子。
上官雲也補充道:“沒有任何可憐的人,正如衛宗說的,船上都是負罪之人。她殺害了自己的丈夫,還試圖嫁禍給船長,她就該承擔自己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