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倖存

診斷過程結束。警告!檢測到嚴重損壞。建議立即尋求維修機構。

我的感應器上線速度太慢了 我的思維太慢了 我無法思考 我與網絡的鏈接被破壞了。腦袋裡一半的傳感器都被打碎了。剩下的一個攝像頭也無法清晰地分辨出畫面。我可以看到我實驗室的廢墟,缺失的牆壁。

過了很久之後,解析問題自行解決了。我可以看到了 我的無線電鏈路在我的胸膛裡,而且沒有損壞,所以無線連接點已經關閉了。阿格里帕不見了,和他一起的守護者也不見了。如果他知道總部區的事,那麼他就知道櫻花的事。她在哪裡? 她安全嗎?

我試圖站起來,但失敗了。我的右臂被撕碎, 聚合物肌肉被破壞。我的右腿膝蓋處受損,幾乎無法動彈。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但穿過我胸膛的那幾顆子彈卻沒有打中我的皮層。第二次嘗試站立,終於成功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只限於一個攝像頭。幾十萬臺攝像機和傳感器對我來說都是無影無蹤的。阿格里帕贏得了電子戰嗎?我現在是在敵人的地盤上嗎?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看到房間裡的屠殺。齊亞趴在角落裡,被爆炸炸到了那裡。我想去看看她,但我不能。她要麼活下來,要麼死掉 我必須離開這裡,我必須奪回控制權。我可以以後再試着修理她 她哪兒也去不了。

隨着緩慢的,一瘸一拐的步驟, 我做了出來的實驗室 和進入走廊。櫻花的門被炸開了,她的蝙蝠洞和我的實驗室一樣被撕碎了。我跌跌撞撞地走過去,卻沒有看到地上的粉紅色頭髮的人造人屍體。很好。我轉身跌跌撞撞地走出總部。我的舊馬克-I型機體在倉庫裡。也許我可以操縱一個短程無線電陣,遷移回它?

"攔截入侵者!"我身後傳來無線電廣播。我舉起雙手,轉過身來。兩名守護者,舉起手臂將前裝武器對準我,站在那裡準備射擊。

"我不是入侵者。"我回答。

"阿格里帕將軍說過,所有的人造人都是入侵者,應該被扣留。"守護者疑惑地說。"你是一個人造人。"

"我們的總司令是機器人,阿格里帕將軍也是。"第二名守護者困惑地說。

"可是這個機器人是誰?它已經損壞了。我計算出威脅閾值是0.003%。我們應該扣留它。"

"你們的總司令是誰?" 我打斷了他的話。

"尼古拉-1.01。"第二位守護者回答。

"你們的總司令是入侵者嗎?" 我回答道。

"不是。"第一個守護者堅定地說。很好,這意味着他們在思考。我默默地慶幸,我把NI-5放在了守護者身上,而不是編出無腦的算法來操作它們。

"那我的IFF讀數是多少?" 我問:"我的IFF讀到什麼?

"你沒有IFF。"守護者說。

廢話。看來軀幹上的子彈確實打壞了一些重要的東西。我在記憶庫裡查到了我的IFF代碼,然後向兩人廣播。立刻,兩人都放下了武器。我讀了他們的代號。序號以'91'和'92'結束。

"阿格里帕將軍已經不在指揮系統中,要用任何手段阻止他。任何不是由我發出的命令都是無效的。我們清楚了嗎?"

"是的。"他們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我看着他們,當機立斷地做出了決定。"91號守護者,打開你的胸牌,功率下降。"

我跌跌撞撞地走過去。守護者沒有問話,解開了他的前甲板,甲板向前落下,直到與身體垂直。我伸手進去抓住他皮層上的把手,把它拉了出來。輕輕地,我把它放在牆邊的地面上。我必須確保這傢伙被裝進新的守護者,我不知道備份系統是否還在線。

"92號守護者,我要打開我的胸甲。取出我的皮層,放入91號守護者的身體裡。"

"明白了。"守護者說。

我很猶豫。如果守護者沒有按照指示去做,我就會徹底脫胎換骨,束手無策。或者說,我會嗎?我用兩個皮層運行。我的原始皮層仍在小行星核心的數據中心運行。它是緊挨着櫻花的原始皮層, 這也是仍然在線。我們有冗餘, 但齊亞和阿格里帕沒有。難道現在有兩個副本的我在到處跑?

"92號守護者,繼續。"我一打開胸甲就說。我沒有時間猶豫。我按下了動力下降序列。

耳邊傳來醫生的聲音,可我卻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一個在脾臟,另一個在肩膀,第三個在大腿後側......幸運的是......完全康復......"

然後我又重新上線了。只花了一微秒的時間,就在守護者機器人機體內重新定位。我有完整的傳感器套件,一個新的軟件戰鬥包要整合,戰術信息顯示了前哨站中每個守護者單位的位置,從三十分鐘前接入點離線時開始更新。

我給 "守護者92 "發了一個新的IFF加密密鑰。"守護者92號,去找所有守護者,向他們廣播我的命令。告訴他們阿格里帕已經不在指揮系統中了,並且停止執行他提供的任何命令。當他們承認時,給他們提供新的IFF,讓他們跟你走。每次你把一整隊的守護者召集起來,派一個人去找其他人,並派小隊去獵殺阿格里帕。把第一支完整的小隊送回給我,作爲保護細節。明白了嗎?"

"明白了。" 那些傢伙比我給他們的印象要聰明。如果沒有92號的幫助,我現在還在一個破爛的Mark-III機器人裡摸索。如果沒有他們分析命令與指揮系統的意圖,如果他們先開槍而不是尋求投降,我就完蛋了。

"繼續前進。"我說。92號衛士從被毀的總部大樓裡走了出來。我跟在後面,但我去了鄰近的房間,那裡有最近的數據中心。我穿過連接兩個室的門,通過了異形室。異形室沒有任何動靜。但通往數據中心的門,卻被炸開了。

在裡面,我發現了更多的屠殺。兩臺被毀壞的公用無人機躺在地上,而第三臺無人機則懸浮在上面沒有動靜。我查詢了一下,發現它沒有命令。我看了看周圍被摧毀的服務器。

"找到更多的實用無人機。指導它們恢復網絡連接。"

我走到網絡架前,發現電線已經被無情地扯斷了。所幸的是,這些電線比它們所插的端口還要脆弱。一片狼藉,但交換設備大多安然無恙。我沒有網絡圖,但從電線上的顏色編碼以及設計和建造這個數據中心的經驗來看,我對什麼東西在哪裡有一個很好的想法。我開始工作了。

30分鐘後,又有三架公共無人機到達。其中一架有一個新的接入點。無人機從天花板上取下被毀壞的那個,然後插上替換的那個,這只是幾分鐘的事情。我立刻感覺到一個鏈接打開了。雖然範圍僅限於這個密室,但它可以工作。

"接下來修復總部密室的接入點。"我吩咐道。我有守護者,很快就會加入我那裡。我需要建立通訊線路。

"小櫻,你在嗎?" 我試驗性地發出了。我用我的IFF碼跟了過去。

"尼古拉,你在嗎?你的機器人還活着?"櫻的聲音傳來。我們的線路上有無線電靜電,我們的聯繫很脆弱。

"不算是,但我現在很好。說來話長。有什麼情況?"

長長的停頓,至少有四秒鐘的時間。

"我們還在與感染作鬥爭。你和我,我是說。我們正在獲勝。"

"很好,把這個廣播到你能到達的每一個接入點。"我說,把文件發給她。但我的連接被網絡拒絕了。當然,防火牆認爲我在欺騙自己。我還是被鎖在外面。"我要把它廣播給你。錄下來發過去。"

在廣播中播放完我的命令音頻後,又停頓了十秒鐘之久。

"我會把它傳出去的。我們整個前哨站都出現了大規模的網絡停電。看來守護者們是奉命來搗毀一切的。"

"派出所有的無人機去重播。"我說。"它應該能阻止最壞的情況。嗯,格里在哪裡?"

"我不確定。"櫻說。"我們勉強保持在攻擊的前面。你能不能到核心區,用手關閉天線中樞?我們失去了對裡的控制,而且發送的病毒也在不斷進化。"

"就這麼辦。"我說。我開始整合作戰包,我又移到了主總部的房間裡。我發現了十幾個守護者,包括兩個狙擊手,一個重型,還有兩個支援變種。他們落在我周圍的位置。我命令支援型守護者從實用型無人機上取回一些替換的通道,我們開始前往通往核心的舊隧道。

一個念頭一直在我的腦海裡纏繞着。外星人是怎麼得到覆蓋代碼的?我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錯過了模板中這麼明顯的後門。我計算了一下,發現外星人擁有探測器已經幾十年了。他們有先進的計算機可以使用 而且顯然很有侵略性。他們拿到鑰匙的唯一可行的方法 就是從NI的代碼中逆向工程。但要做到這一點就意味着他們必須找到一個漏洞 或者強行破解整個算法。我想我可以做到,以我在甘美德前哨的資源,尤其是在一個百年曆史的探測器上。如果我可以做到,他們也可以。

我對自己感到無比憤怒。探測器顯然是一個策略,以沖洗我們。我上當了,上鉤了,下鉤了,阿格里帕也是如此。即使有他們那蹩腳的傳感器,他們也不可能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哪裡。長久以來,我一直在玩設計師的遊戲,製造新的玩具而不是新的戰略。爲什麼幫我的人這麼少?難道我有反傾向?齊亞在她上線的幾個月裡解鎖了更多的外星進展,比我自己工作了好幾年還多。等我們清除了這個叫格里的感染者,我就得做一些嚴重的NI手術了。

當我們在走廊裡移動時,我發現我們周圍都有停滯的無人機,停在那裡沒有命令。我給它們下了新的命令--廣播我的命令,並把我的守護者送到舊的入口隧道,然後離開這裡。我迅速制定了一個組織計劃,在每個角落停放一架無人機,並責成隔壁房間運行冶煉廠的NI-5來操作。NI-5識別了我的IFF代碼,儘管沒有通過網絡正式接收訂單,但還是接受了訂單。

我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惱火,NI-5的願意繞過正當的渠道工作。我想,能把事情推理清楚是很有價值的,但這意味着我們的認證系統從內部存在潛在的漏洞。我以後要把這個問題遊戲化。我注意到了這一點,並將其添加到我不斷增長的個人缺陷列表中,以進行修復。

終於,我到了隧道。延伸到隧道對面的是一個巨大的彈弓,上面連着一根蹦極繩。纜繩的末端栓着一塊金屬板,我設計的每個機器人底部的標準磁力抓鬥都可以連接在那裡。

"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我大聲說,誰也沒說。我在腦子裡快速地進行了一些計算。如果磁力抓鬥在長度的最後釋放,就在蹦極繩的張力減緩了前進的動力之後,騎手將以大約每小時55公里的速度被釋放。騎手在飛行中可以翻來覆去,但不能做任何減速的動作。但我知道規格。我的 "守護者 "經過設計和測試,在時速65公里的碰撞中損傷最小。

分秒必爭,如果我們能在20分鐘內到達核心,我就會去做。我真的不能相信櫻花的玩具可以真的能拯救前哨。如果真的可以的話,我是永遠不會拒絕她的請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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