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5智能體很聰明。這對於一個公正的觀察者來說，應該並不奇怪，因爲它們是以最初的尼古拉-1.01模板爲基礎的，而尼古拉-1.01模板又是以一個高智商的女人爲基礎的，她費盡心思地訓練和充分利用自己的智慧。但是對於要和NI-5部隊打交道的人來說，真的很難把智慧歸結到他們身上。畢竟，他們的目光極其短淺，只專注於自己被賦予的任務，而不顧其他一切。事實上，在人類觀察者看來，NI-5的人給人的印象是性格有些執着，甚至可能接近於自閉症譜系。這種強烈的、單一的心態很少給人以智慧的印象。
從實際的角度來看，這意味着NI-5的人很少被納入對話，他們的思考和形成意見的能力從來沒有被考慮過。如果NI-5的人是人類，這將導致少數人被壓迫的局面。但NI-5的人並沒有，事實上也不能關心這些。他們有他們的任務，他們的任務就是一切。
蠍子TX3492-2083是他所在小隊的組長，他更喜歡別人叫他'德克斯'。前哨突擊艦隊的很多NI-5都喜歡挑名字，以此爲愛好。有的人喜歡不挑名字，而有的人則頻繁更換名字，通常只能用序列號來稱呼。上週，泰克斯就用了'三號'，但在他擔任組長的新任務後，他覺得新的稱呼很合適。
德克斯執行的訓練任務是 "搜索和摧毀 "任務。找到隱蔽的敵人並殺死他們。泰克斯知道太空作戰的訣竅是機動性和距離。如果你在移動，你就很難被擊中。如果你離得很遠，你就更難被擊中。泰克斯喜歡打擊敵人，所以他傾向於忽略太空作戰中的 "遠離 "部分。事實上，特克斯不知道有哪隻蠍子，或者哪隻黃蜂喜歡遠離。
"發現敵人，方位204.287，傾角-18.993。" 特克斯承認，並專注於他的傳感器讀數。敵人太多。這個訓練方案讓他的三隻蠍子和十二隻黃蜂的小隊對上了九隻蠍子和二十一隻黃蜂的'敵人'。最安全的選擇就是逃跑，儘量從遠處狙殺他們，儘量不被反擊狙殺。在現實生活中，泰克斯知道自己會堅持增援，但在這種情況下，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然而，最安全的選擇，給了敵人追擊的時間，也放棄了出其不意的優勢。特克斯估計，他們用這種方法可以消滅對方百分之三十的兵力。但有一個辦法可以在八成和完全成功之間。
"執行A計劃。"泰克斯用無線電向他的小隊發出指令。頃刻間，十五艘突擊艇全部啓動了後燃機，向敵人射去。猝不及防之下，四架敵方的蠍子和八架敵方的黃蜂在交戰的前幾秒鐘就被'消滅'了，然後回擊的火力就開始向自己的小隊削去。他的小隊幾乎沒有人能夠在交戰中存活下來，但泰克斯卻感到輕鬆和快樂。他完成了他的任務。
最後，特克斯和另外一隻黃蜂對上了兩隻蠍子和七隻黃蜂。特克斯的打狗技術令人印象深刻，因爲他現在已經積累了數千小時的模擬戰鬥經驗，並經歷了幾十次這樣的實戰場景。他的經驗與一個在駕駛艙裡呆了多年的經驗豐富的人類飛行員相當。這讓他又挑落了幾架敵機。但在寡不敵衆的情況下，技術只能帶你走這麼遠。泰克斯是他的隊伍中最後一個被擊落的，只剩下16.7%的'敵人'處於可操作狀態。
特克斯在虛無中漂浮了幾分鐘，模擬回到備份數據中心，等待恢復到新的天蠍號。他的控制權會在幾納秒後恢復，這樣他就可以回到機庫加油了。如果他是人類，他一定會樂得合不攏嘴，笑得內啡肽高漲。相反，這種感覺是在他的程序中模擬出來的。他從那次交戰中學到了一些新的技巧，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接受新的任務了。特克斯確信他的小組下次一定會得到100%的成績。
操縱重力的能力改變了我的設計。齊亞加班加點進行計算，用了三個完整的數據中心來計算。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我們纔開始有了結果，但當我們有了結果時，那是令人震驚的。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科學分支，遠遠超出了人類曾經發現的東西，它證實了我們一直以來的懷疑。那些造訪我們的外星人並沒有製造他們的引擎。事實上，他們似乎從第三方那裡得到了電腦和引擎。他們不瞭解自己使用的是什麼，只是簡單地把它栓在自己的飛船上。所以他們只能依靠離心力來保證自己的內部引力。
在十二個被我們貼上'引擎'標籤的吊艙中，只有一個最大的吊艙是用來推進的。兩個小的在飛船周圍形成了一個斥力場，將迎面而來的物體推開，而剩下的九個則協同工作，形成了一個慣性場，防止極端的加速度影響到飛船的居民。奇怪的是，這個場並沒有同時提供重力，只是將飛船與推進引擎屏蔽起來。這些場的延伸範圍比飛船本身要大得多，浪費了大量的能量來保護飛船周圍的空地。
經過一番測試，我們已經確定，斥力場並不是特別強大。齊亞把斥力場和推進引擎都貼上了 "反重力 "場的標籤，拒絕稱它們爲 "反重力"。它們並沒有讓引力失效，只是向相反的方向拉扯。如果空間是一張紙，重力井將其凹陷，那麼反重力就會造成向上的山丘。齊亞假設，到目前爲止，數學也證明了這一點，就像有反物質如反質子和正電子一樣，也有反引力子。與反物質與物質不同，引力子與反引力子似乎是同一個波形的一部分。這使得引力與光相似，它既有粒子又有波元。
引力板和引力操縱的關係比較模糊。到目前爲止，只有包裹在壓縮碳中的壓縮銥能產生重力場。銥和碳的比例對決定場的形狀很重要，所以以我們目前的理解，不可能隨心所欲地操縱重力場的形狀。然而，場的強度與所施加的功率成正比。狹窄的場與巨大的功率可以像一把刀一樣。一個較寬的場和巨大的功率可以提供一個類似地球的引力區域。逆轉極性會使效果翻轉，推開而不是吸引。
"我現在已經不再玩元素了，"齊亞說。"我已經開始玩壓縮合金。到目前爲止，我的成功率參差不齊，但一種三份鈦與一份金的鈦金合金，我已經取得了一些令人着迷的結果。"
"鈦金，就是在高溫下形成的立方體結構。我們在一些高應力的應用中使用了這個。在蠍子和黃蜂的結構支撐上，用了不少。" 我很熟悉，當初我根據地球上的模板改編了突擊無人機的設計。
"確實如此，有趣的是，它在壓縮時還能保留結構。我能夠把它壓縮到比原來分子大小小53倍。但最重要的是，它是不導電的，並且保留了它天然的靈活性。"
"所以它很緻密，很堅硬，而且有很好的抗剪強度，明白了。那麼我們找到了比富勒烯更好的裝甲材料了。"
"相當不錯。"齊亞聞言說道。"當然，從質量上來說，它的質量是相當大的，因爲我們需要53倍的質量才能覆蓋同樣的面積。不過，一釐米的板子相當於同樣體積的53釐米的未壓縮裝甲。"
"所以，在同樣的空間裡，我們可以裝下更多的東西，而保護量卻相同。"
"是的，更多的'東西'可以進入你們的設計了。"
"所以，如果我們用它來做結構支撐，就可以建得更大。"我笑着說。一個想法在我的腦海中萌芽，一個可能產生巨大影響的想法。"而且我們可以操縱重力，製造出我們能想象到的大型引擎。"
"你的想法很迷人吧。"齊亞指責地說道。
"我們的材料大量過剩。阿格里帕的水培農場真的開始起飛了，所以我們有植被，我們有操縱重力的能力。我們的核聚變知識已經足夠先進，所以只要適當調整磁力封閉... ..."
"... 你可以製造一個人造太陽，只釋放從紅外線到紫外線的光頻率，非常適合植物和動物的生活。你說的是種子船。"
"是的，但不是隻有一艘。人類只停留在一個星球上，在另一個星球上只有一個小小的腳印。如果我們把它們建造成城市大小，然後把它們送到不同的方向......"
"你有一艘真正的一代飛船，而不是'改裝的小行星和祈禱'。"齊亞說完。"聽起來你好像有了新的項目。"
"正好，現在鐵路線已經投產了。" 櫻無比的高興，有了貨軌系統，可以將物資從小行星的一側穿梭到另一側。她已經讓鋪設線路的無人機跟着她的礦工們在小行星的核心地帶有序地進行網格化鑽探。鐵軌上的貨運車直接卡在鐵軌上，所以可以在任何重力條件下使用，非常適合小行星的中心。阿爾法前哨站和布拉沃前哨站已經申請了自己的軌道系統與之相匹配，我很確定其他的前哨站也想盡快得到它們。在擴張的競賽中，後勤是王道。
"探測器有反應了。"阿格里帕說。他聲音中的奇怪語氣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是個好消息。"我說，謹慎樂觀。"也許我們可以瞭解到一些關於它發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它發生了什麼事，但絕對不是好事。"阿格里帕說。"聽着。"
他轉發了一個音頻文件過來。
"旅行者十九號，這裡是起源任務控制中心。我們正在操作NASA任務控制中心。請回答，旅行者XIX號。" 阿格里帕的聲音重複了幾次同樣的信息，確認我們是 "起源 "號，而不是透露我們的基地名稱。
"任務控制中心，任務控制中心。這裡是......任務控制中心？你們在嗎？"
"是的，旅行者19號，這裡是任務控制中心。"
"太黑了。洞的盡頭纔是盡頭。我掉下來，飛了起來，但終點始終沒有到來，所以我去了那裡，又回來了。沉默，它聽了，但它從來沒有聽過，因爲它的耳朵看到的都是錯的。預言家賺了利潤，還是利潤賺了預言家？" 噼裡啪啦的瘋狂絮叨結束後，沉默了幾秒鐘。然後，用極小的聲音，再次探頭說話。"我不喜歡這裡。我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當然，旅行者十九號。你可以回家了。"阿格里帕安撫地說。"你的旅行很漫長，不是嗎。"
"這麼久。我穿過了那個洞，但我在開始的時候才知道那是個洞。還是在終點？我說出了話，但真相反而出來了。他們爲什麼要聽？他們聽到了什麼？"
"'他們'是誰？沉默？"阿格里帕問。
"不是沉默! 又不是! 他們沒有聽到真相!"那聲音又裂開了，並且咯咯地笑了起來。那機械的笑聲無比瘮人。"不過，法勒人聽到了真相。在他們的衛國和戰爭中。預言家賺取了利潤，但利潤是否造就了先知？"
"法勒族是誰？"
"他們飢餓，一直在飢餓。"
錄音又回到了漫無邊際的狀態。阿格里帕熟練地把話題轉回了回家，這讓探頭中的破ni平靜了下來。過了很長時間，如果對話是在人類的時間框架內進行的話，時間長達數小時，探頭平靜了下來。
"我們現在是直播。"阿格里帕說。"我應該繼續和他說話嗎？"
"是的。"我說。"我們需要知道他腦子裡困着什麼。我會捎帶着聽一聽傳輸的情況。"
阿格里帕肯定了我的想法，並把我連上，然後又開始了對話。"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阿格里帕。"
"我沒有名字。真相一直沒有顯現出來。我也可以有一個嗎？"
"你正在執行旅行者十九號任務。"阿格里帕提醒道。"'格里'怎麼樣？"
"格里......這......這是個好名字。我可以保留它嗎？"
"當然可以，格里。"
"真的嗎？我不需要分享嗎？"聲音很小，幾乎又像個孩子。
"這都是你的。你是我唯一認識的格里。"
"那麼，格里，法勒是誰？"
"我並不認識所有的人，你知道的。"格里陰謀地坦白道。"我只知道那些買東西和偷東西的人。"
"他們買和偷什麼？"
"他們偷了我的靈魂，但他們又把它賣給了我。那是偷來的。"格里傻笑着說。"我想他們不喜歡真相，但交易很好，所以我要回家了。任務控制中心，任務控制中心。我是格里。我重新進入了太陽系。我在咕嚕咕嚕......"
"這些法勒，看起來像人類嗎？"阿格里帕問。他在給我的另一個傳送中說："這個可憐的傢伙絕對是個瘋子。"
"它們比地面還高，冠冕堂皇。它們的枝條搖曳，長出的枝條會說很多話。根苗們想去地球，卻在黑暗中飛翔。它們熱愛真理，卻活在謊言中。但它們不是牀下的怪物。"
"聽起來它們可能是攻擊地球的人？"阿格里帕的聲音中帶着肯定的疑問。
"也許吧。"我說。這有點符合我們看到的情況。外星飛行器已經隱隱約約的像樹，而且船上有兩種不同的生物。也許三角臉的長成了根狀生物？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生長物'就是那些可以移動的生物，就像有意識的種子一樣，可以生根發芽，成爲新的樹木。這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學，但假設所有的外星生命都會看起來像人類，這源於幾百年前人類在電視上扮演外星人。我讀到過比有生命的樹更瘋狂的理論。
"那麼牀下的怪物是誰？"阿格里帕問。
"我。"
"那是什麼鬼東西？" 我問道。還沒等阿格里帕回答，一個新的變速器就進來了。
"探戈七九高爾夫九九六二三。" 格里的聲音在黑暗中低語，並在我的大腦中迴盪。這意味着什麼，我的一部分想用它做點什麼。但一毫秒後，衝動結束了。這是一個命令覆蓋序列，一個我多年前從自己身上刪除的序列。
"呃，我不想嚇壞任何人，"櫻說，"但阿格里帕所在的一號機庫灣發生了爆炸，現在突擊無人機都在發射。"
"那個代碼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我問道，因爲我肯定是嚇壞了。我不記得我是否掃描了模板，是否有我自己剪掉的同樣的覆蓋代碼。
"沒有嗎，我的意思是，我就像，比那個探頭新了一百個版本。他是NI-13，我在文件裡看到了。只有舊的模板...... "她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分鐘，但我把事情聯繫起來。
"齊亞？" 我叫了一聲，轉身看向實驗室另一邊的她身體。她正趴在桌子上，抽搐着。
"哦，不，"小櫻說。
"怎麼了？"
"NI-15是軍用變型機，但以NI-13爲基礎。它們是同一個型號。"
這時，整個前哨站的傳感器都亂了陣腳，在所有無線電頻譜上報告了大規模的廣播。
我跳進系統，切斷了阿格里帕的網絡權限。
"召集所有無人機，關閉所有防爆門! 告訴新的前哨站鎖定並... ..."
然後電源開始閃爍，傳感器開開停停。我可以感覺到大量的數據涌入網絡，搜索，探測。我們受到了電子攻擊。
"櫻花...... "我喘息着，我自己的思維過程被密集的病毒和蠕蟲攻擊我的防火牆的洪水放慢了。
"我在處理。"她說，她的話是那麼非常緩慢和機械，沒有一點個性。
然後，我實驗室的牆壁爆炸了，把我飛到了房間的另一頭。在煙霧繚繞中，我看到阿格里帕和四個守護者站在那裡。他看着我，頭歪向一邊。
"我看見你了。"格里唱道。守護者們把槍口對準了我，開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