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來意

城外,打着“擒賊先擒王”這個主意的和尚騎兵團全軍覆沒,大家看着頭盔下一溜的禿頭,一個個都是恨得咬牙切齒重生異能在手。

而城內,陸抗手很悲劇地失敗了,他年紀大了,哪怕內力有些精進,但是畢竟歲月不饒人,精力卻已經在衰退,加上他錯誤地估計了蕭銑身邊的力量,而且蕭銑早就防着陸抗手呢,不過最終,雖說陸抗手以及其手下因此差不多全部覆滅,但是蕭銑這邊也受到了嚴重的損失,蕭銑臉色鐵青,正要下令誅殺陸抗手的餘黨,忽然有手下奔過來叫道:“幫主,城門破了!”

蕭銑大吃一驚,他也是極爲決斷之人,當即道:“快,回府,收攏幫衆,準備突圍出城?”

那個過來稟報的手下連忙點頭應是,蕭銑身邊那些剛剛就受了傷的人也是緊張萬分,各自胡亂收拾了一□上的傷勢,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各色各樣的兵器,心慌意亂地往回跑。蕭銑也是心煩意亂,他根本沒想到,那些和尚當時那般信誓旦旦,竟是拿張玉書半點辦法也沒有,叫人攻破了巴陵,想到自己在巴陵經營多年,大好局面一朝盡喪,他腦子裡亂成一團,憤恨怨毒,不過保持着表面的清明罷了!

蕭銑剛剛走出幾步,之前報信的那人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厲色,他摸出一柄近三尺長的匕首,直接向蕭銑的後心扎去,蕭銑經過一場大戰,無論是內力,還是心力都消耗過甚,竟是沒能防備,直接被刺中了後心,蕭銑立刻反應過來,強壓着傷勢,反手一掌向那人拍去,嘴裡呵斥道:“唐庚,你竟敢背叛我,我待你不薄啊!”

唐庚也是極爲靈醒的人,匕首這邊剛剛刺中,甚至沒有j□j,便急速後退,口中叫道:“總管有令,殺蕭銑者,賞千金,蔭三代,封千戶!”他之前那匕首本就是特製的,雖說沒有抹什麼見血封喉的毒藥,卻是開了血槽,蕭銑這會兒已經是血流不止,因爲是在後心,還不敢將匕首拔出,眼看着,命不久長,巴陵幫這些人哪裡講什麼忠誠道義,這會兒見蕭銑就要掛了,唐庚又顯示了跟以往天差地遠的武功,這會兒面面相覷了一番,雖說沒人真的捅蕭銑一刀,畢竟虎死雄風在,蕭銑積威甚重,他們哪裡敢動手,也擔心有人因此對自己的動手,竟是丟下了蕭銑,一個個不顧身上的傷勢,跑得飛快。

唐庚也是愕然,剛剛他喊的話其實是自己編的,還擔心有人下手拔了匕首,給蕭銑送了最後一程之後不好交代,哪知道,一個個全跑光了,不過,這已經說明,蕭銑做人還不是那麼失敗,起碼一個個沒有落井下石不是,只是當做沒看見罷了。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有問題了,沒了一邊的人,蕭銑哪怕算起來武功其實要比唐庚高出一些來,卻被唐庚不過十幾招,就斬殺當場,唐庚琢磨了一下,直接砍下了蕭銑的頭顱,系在腰間,然後便往蕭銑的住處而去,畢竟,那邊還有蕭銑的家眷呢。

結果到了那邊的時候,唐庚才發現,剛剛逃跑的那些人已經先行光顧,不過,他們卻不是來保護蕭銑的家小的,卻是直接從蕭銑那裡洗劫了一番,蕭銑之妹蕭媚意圖阻攔,卻直接被殺,蕭銑的家眷這會兒已經死的差不多了,那些人效率實在是很高,連同女眷身上的金銀首飾都被搜刮了個精光,不過,唐庚卻是知道,這些人只怕跑不遠,他們拿了金銀細軟,自然是要逃離巴陵的,畢竟,他們跟在蕭銑身邊時間比較長,大家都認識,壓根不可能留在巴陵,回頭被人指認出來,照舊是倒黴的命!

唐庚卻是出身補天閣,之前接到上面的命令,讓他儘可能在關鍵的時刻,刺殺蕭銑,這纔有了這次動手的事情。唐庚這個身份也是借用的蕭銑一個心腹的,那個心腹已經被唐庚給幹掉了,因爲這段時間兵荒馬亂的,蕭銑自然沒有發現心腹的異常,結果栽在了唐庚手裡。

唐庚在補天閣的地位並不算高,上頭許諾,這次成功之後,允許傳授他下一步的補天秘法,補天閣裡面競爭激烈,便是同門師兄弟,自相殘殺也是尋常的事情,雖說補天閣少主的位置很早就確定了是楊虛彥,但是大家都知道,這其實是不確定的。楊虛彥對石之軒也算不上有多忠心,石之軒對楊虛彥也是利用居多,“唐庚”哪怕並不想要做閣主的位置,但是,也不希望自己一直處在中下層,任人宰割,因此,只要有更進一步的可能,都會努力去做。

張玉書這邊大軍已經直接衝入了城中,蕭銑已死的消息已經被放出,一下子便是樹倒猢猻散,下面的人立刻就沒了鬥志,最終只得放下武器投降,少數負隅頑抗的,卻是被毫不留情射殺當場總裁的冷寵情人。

破城後的工作還在繼續,而裴矩這會兒卻站在裴宣的面前,兩人都是默不作聲,一時間環境頗爲尷尬。

裴矩好半天才開口道:“之前看你中了那個禿驢一掌,沒事吧!”

裴宣抿了抿脣,他這會兒已經發現,裴宣身上已經沒了那種近乎躁動的不和諧感,可見他如今已經補全了破綻,心中雖說好奇,卻也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說道:“沒什麼事,你怎麼在這裡?”

裴矩苦笑一聲:“不管怎麼樣,宣兒,你是我兒子,我知道那些年我是對不起你們母子,只是,你要知道,我不會害你的!”

裴宣輕哼了一聲,不願意在這件事上糾纏,他纔不相信,裴矩跑過來只是爲了看自己這個兒子呢,他沒這麼自戀。

裴矩見裴宣神情,就知道裴宣的意思,心中暗自搖頭,口中卻道:“你差不多死心塌地開始輔佐張玉書,我自然得看一下,張玉書的實力如何?”

說着裴矩身上氣勢一變,這纔是當年名震江湖,叫正邪兩道震顫的邪王風采,他直接就說道:“我有意一統聖門,聖門想要光明正大地傳承下去,自然需要進入朝堂,大隋如今已經日暮西山,當今聖上卻是不死振作,反而醉生夢死,佛門有選上了李閥,魔門即便靠過去,也不過是個陪襯,只怕還要被人排擠,因此,我自然也是在選擇潛龍!”

裴宣沉吟了一下,忽然說道:“但是你要知道,他是道門選擇的人!”

“但是道門爲的是道統傳承,他們並不進入朝堂,不是嗎?”裴矩反問道。當初知道道門決定的時候,他對道門的魄力也是非常讚賞,但是,聖門跟道門不一樣,道門傳教多年,在底層早就有了基礎,但是聖門,說白了,並不是宗教,聖門只是當年遺留下來的部分百家傳人,根本不可能重複道門的道路,他們想要一展胸中才學,只有進入朝堂。

裴宣忽然說道:“爲什麼你總是執着於一統魔門?”

裴矩聽了裴宣的話,不由愕然:“這是聖門各派歷代門主的理想!”

裴宣卻是冷笑道:“魔門兩派六道,差不多都是春秋戰國時候傳下來的道統,陰葵派承襲的是當年巫女祭祀的道統,滅情道倒是跟陰葵派同源而出,也是當年楚巫一脈,花間派卻是縱橫一脈的傳人,補天閣乃是刺客一脈,邪極宗算起來應該是墨家一脈,天蓮宗更是一羣商人,魔相宗差不多應該是陰陽家一脈,至於真傳道,卻是道門的分支,只不過走了歧途,不被道門承認罷了!就算是百家齊放的時候,各家即便不是水火不容,也是競爭居多,幾乎沒有合作的時候,如今百家已經零落,你卻是想要一統魔門,縱然在你的武力威脅下,魔門也只好是表面上一統,實際上依舊是一盤散沙!魔門統一與否,難道真的那麼重要?”

裴矩沉默了一下,忽然發現裴宣說得的確不錯,聖門千年來的確出過不少一時的人傑,因此也曾經短暫統一過,但是隨着當時聖門門主的過世或者是離開,立馬再次四分五裂,即便是短暫的統一過程中,各個門派也就是表面上和睦,私底下照舊和原來一樣,勾心鬥角,甚至大打出手也是尋常的事情。這麼一想,裴矩竟是有幸心起來。

裴矩心中悵然,臉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輕嘆了一口氣:“想不到我這一輩子,竟是近乎一事無成!”

裴宣眼神閃了閃,終於還是說了句:“玉書以前說過,如今百廢待興,便想着重興百家,不再獨尊儒術,即便魔門沒有一統,也不是沒有機會!”

裴矩以前也曾經隱約聽說過這個風聲,只是說實話,哪怕他自己就是魔門的人,也知道,魔門的名聲那是真的不好聽,擔心只怕輪不到魔門幾個流派,這會兒裴宣這麼一說,自然知道,這事只怕是真的,心中一定,忽然說道:“那麼,你回頭轉告張玉書,巴陵這邊的事情了了,就去接手四大寇吧!”說完,竟是直接飛身離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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