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時社論》誰讓公務機關爬滿靠勢的土皇帝

中國時報社論

勞動部發生霸凌命案，無論有多少官員下臺，有兩個問題不應被淹沒。第一，公部門存在已久的霸凌文化必須破除，不能再被視爲「習慣成自然」的次文化而被默許存在；第二，民進黨「用人唯親」的治國邏輯，讓政府機關爬滿欠缺專業、只會頤指氣使的土皇帝，這股「靠勢」歪風，正在加劇公部門的霸凌現象。兩大積弊不解，再多眼淚，也難以終止公務體系劣幣驅逐良幣的惡性循環。

用人唯親 敗壞官箴

臺灣的公職現場猶如圍城，城外的人想進去，城內的人想出來。根據考試院今年3月報告顯示，2022年公務員整體離職率，較前一年度增加22.8％。在低薪年代，何以愈來愈多人放棄鐵飯碗？原因雖複雜，但從勞發署北分署長謝宜容霸凌公務員釀輕生悲劇後，勞動部正副部長、勞發署長顯露官官相護的冷血鄉愿，就不難推測，「職場霸凌」是讓人灰心出走的關鍵之一。

公務體系如小型社會，霸凌現象在所難免。只是，從此次勞動部的事件可知，其嚴重程度恐比民營企業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謝宜容上任僅1年8個月，北分署離退人員達81人，其中17人爲主管。面對人員流動異常，勞動部卻視而不見；今年初有員工申訴霸凌，時任政務次長的王安邦被指派約談謝宜容，結果無疾而終，謝宜容還回頭放話抓內鬼；弔詭的是，王安邦不久後便自請離職。

本月初，北分署吳姓公務員不堪大量加班、長官言語侮辱，選擇在辦公室結束生命做最後抗議，謝宜容卻厲聲要求不得聲張，還佯稱「死者謝謝北分署給他很多的愛」、「走得很安詳」，把悲劇說成喜劇，連勞動部長何佩珊都以「目的良善」幫忙擦脂抹粉。

如果連制定全國勞工規範指標、職司維護勞權的最高行政機關，也把霸凌解釋成「都是爲你好」，把邪惡視爲善良，那麼，臺灣公務機關的霸凌文化無疑已病入膏肓。這不禁令人要問，是什麼原因讓問題嚴重到如此程度？

民進黨2016年執政以來，屢屢以空降、破格任用手段，讓各級行政機關變成家天下。從蔡英文任命「表姐」林美珠爲勞動部長、「表姐夫」吳明鴻爲最高行政法院院長開始，行政部門、國營企業就此瀰漫近親繁殖；其中又以陳菊於高雄市府任內的局處長爲主，讓政府遭諷爲「沒有人是菊外人」。

在此脈絡下，一手提攜謝宜容的靠山就是前勞動部長許銘春，而許銘春與次長許傳盛、勞發署長蔡孟良，全都是「菊內人」，即使鬧出人命也要互相庇護。民進黨立委林淑芬就感嘆，許銘春、許傳盛、蔡孟良、謝宜容一夥人經常一起吃喝玩樂，黨內人盡皆知，謝宜容官箴敗壞就是被寵出來的。

裙帶政治 霸凌惡化

照顧自己人是人之常情，但若把不對的人放在重要位置，甚或破壞體制、踐踏專業，必然帶來三種惡果：一是無能者坐大位，既無法「以理服人」，自然就會「以力伏人」，土皇帝應運而生，謝宜容就是典型範例。二是官場的上行下效，當上層欺壓中層、中層修理下層，久而久之，霸凌就成爲文化；三是當公僕認知到能力比不上人脈，有人就會開始尋求「靠勢」，若無心於此，心灰意冷之下，要麼消極度日，要麼掛冠求去。

此種現象積弊已久，不是民進黨執政纔有，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民進黨重視裙帶政治下，隨着土皇帝變多，問題確實愈趨嚴峻。

如今，各機關的霸凌現象接連爆開，除了已曝光的疾管署、北市社會局，中部直轄市的局處機關，多年來也有主管習慣性當衆羞辱職員「你是白癡嗎？」甩公文是家常便飯，就連同仁請假就醫也刁難，不少人不堪折磨申請轉調卻屢遭打回票，這在府內已非新聞，但這座「圍城」始終牢不可破。

所以，走了一名吳姓公務員，還有多少「吳姓公務員們」在暗夜裡哭泣？若非勞動部的無恥顢頇引發衆怒，衝擊賴清德政府，試問謝宜容會被停職嗎？只是，即便賴清德已爲此二度道歉，但「謝宜容們」會就此收斂嗎？答案是悲觀的。因爲，賴清德又找來與賴系友好的民主活水成員洪申翰接掌勞動部，意味着舉枉錯直的用人會繼續存在，公務機關的結構與文化註定將繼續成爲土皇帝們爲所欲爲的保護傘。

臺灣號稱人權立國，眼見公務機關變圍城，積弊已久的霸凌文化，究竟還要肆虐良善的公僕們到何時？以人權創黨的民進黨政府，好好整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