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論譠社》澤訪美 梅訪中 俄烏決戰今冬（張文基）

澤倫斯基將一面特別的烏克蘭國旗遞給坐在後方的(左後)賀錦麗與(右後)裴洛西，這是來自烏東戰術要地巴赫姆特市（Bakhmut）的士兵所轉交的禮物，上面籤滿士兵們的名字。 (圖/美聯社)

12月21日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訪問美國10個小時，雖然短暫卻非常高調。同一時間，梅德韋傑夫以俄羅斯的統一俄羅斯黨主席身分訪華。這是一個巧合，還是隱含着重大的現實意義？澤倫斯基對參衆兩院議員演講的效果？俄烏戰爭的未來和中國的作用和角色？

烏俄領導人分別訪問美中是巧合嗎？

拜登政府僅在澤倫斯基的專機抵達華盛頓前幾小時才公佈他訪問美國的消息，給人一個是突然決定的訪問，然而事實上這個訪問早在10月中就開始醞釀，之所以封鎖訪問消息直到最後時刻才宣佈，主要原因是爲了保護他的安全。

梅德韋傑夫的訪問，必然是中俄雙方長期規劃的結果，他不僅帶來了許多重要的隨行人員，更帶來了普丁給習近平的親筆信，所以他的訪問也是爲了即將到來的習普線上會議做先行的準備。

這兩個相隔萬里的訪問雖然未必是有意的安排，卻清晰的反映出俄烏戰爭正在進入一個關鍵性的冬季決戰時刻，雙方都需要盟友的支援和理解。從烏克蘭的角度看，它正在面臨俄羅斯對烏克蘭全境基礎設施的毀滅性空襲，澤倫斯基需要從美國得到更大的支持。選擇這個時間對拜登也很有利，美國國會正在審覈拜登的1.7兆可活用的聯邦預算（discretionary budget），而這個預算必須在23日獲得兩院的通過，否則聯邦政府面臨沒有經費而必須局部關門的囧境。拜登所提出的聯邦總預算是5.7兆美元，所造成的赤字肯定會超過1兆美元，因此，這也面臨許多共和黨議員的反對。在這個時候拜登希望澤倫斯基的訪問能夠有助於2023年聯邦預算的通過。

澤倫斯基在對參衆兩院議員的演講中，他強調了烏克蘭不僅需要美國援助更多的火炮和彈藥，更需要進一步的財政支援。他也清晰的指出美國捐助的金錢不是慈善，而是對全球安全和民主的投資。

迄今，美國納稅人已經援助烏克蘭670億美元，但是，現在烏克蘭處境非常困難，需要美國更大的支持。澤倫斯基也深刻的瞭解，美國似乎是這一場戰爭的最大贏家：它削弱了俄羅斯，也削弱了歐盟，強化了美國主導的北約，達到了美國所希望的它的盟國們加大國防費用的支出，促成國際資金迴流美國，也促成了製造業，包括新能源領域及晶圓和人工智慧產業的迴流美國。相對於美國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打了20年，超過萬人的軍隊傷亡，卻什麼成果都沒有，對烏克蘭的投資是太值得了。

所以他也立即得到了拜登的善意回應，在訪問的當天，拜登就宣佈增加18.5億美元的軍事援助，用以在烏克蘭部署愛國者防空系統。然而，這也必定激發俄羅斯的強烈反彈。 跡象顯示，俄烏戰爭在這個冬天，也就是今後三個月，必將更爲激烈。俄羅斯能夠容忍美國的介入到什麼程度？如果觸發俄羅斯的底線而導致全方位的俄美衝突，很可能觸發核子大戰，那美國就是大輸家。

澤倫斯基國會演講的效果

從演講的角度看，澤倫斯基講的很好，對美國表達了感謝、提出了要求、展現了信心，而且講臺上風度穩健，很有溝通和煽動力。從美國媒體的反應看，也是很成功的。舉個例子，在演講接近尾聲的時候，他拿出防守頓巴斯地區，烏軍的僅存少數據點之一，巴赫姆特市（Bakhmut）的守軍的一面戰旗，上面有守軍戰士的簽名，做爲禮物給衆院議長裴洛西，並出乎她的意料，親了她的臉頰，充分的展示了他做爲演員的才能，而裴洛西也回報以同樣激動的演技。

然而，從美國人民的實質反應而言，這些戲劇性效果的影響力並不是一致的。舉幾個例子：1.美國參院共和黨重要議員，格拉漢姆（Graham）強調烏克蘭沒有要求美軍在烏克蘭參戰流血，而是隻要武器和經濟支援。烏克蘭的勝利就是我們的勝利，表達支持。2.永遠的政客希拉蕊（Hillary Clinton）更是在興奮之餘將澤倫斯基的演講和二戰時英國首相邱吉爾的演講相比擬，而二者的分量和所處環境是完全不同的，這顯示了希拉蕊的無知。3.密西西比州共和黨的參議員Josh Hawley認爲美國援助的使用情形沒有受到適當的監督和審計。4.美國前衆議院，來自夏威夷州曾經在2020年角逐民主黨總統候選人的Tulsi Gabbard，認爲在拜登的策劃下，把澤倫斯基塑造成「民主鬥士」，以及烏克蘭是「興旺的民主」根本就是虛僞的。在澤倫斯基治理下，烏克蘭既沒有言論自由也沒有宗教自由，因爲他禁止了反對他立場的言論，也關閉了東正教最大的教堂。

在某種程度上，澤倫斯基的演講與1943年蔣夫人在國會的演講倒有相同之處，因爲都是弱國，都受到同文同種強鄰的入侵，而美國爲了它的大戰略需要支援弱國。無可否認，蔣夫人的演講是巨大的成功，也激發起美國人民的普遍同情，然而，不要忘記，僅僅兩年後，勝利在望時，美國卻爲了自身的利益在雅爾達會議與蘇聯和英國出賣了中國的國家利益。

在珍珠港事件之前的美國，可能更與今天的中國相似，國民普遍希望專注於自身發展，並不想成爲國際領導者，而美國那時是綜合國力和實體經濟生產力世界第一，但是軍備方面遠不如歐洲列強。現在的美國正好相反，除了軍力全球第一以外，產業嚴重空洞化，面臨巨大的國債和赤字危機，內部矛盾異常嚴重，隨時都可能爆發史無前例的金融危機。雖然烏克蘭戰爭的爆發短期美國獲利，但是，如果戰爭持續，必將嚴重威脅到歐洲的安定，危及世界的穩定，所以美國是否能如澤倫斯基所希望的持續支援，美國經濟上能否承受得起長期的負面影響是值得懐疑的。

俄烏戰爭的未來和中國的作用和角色

根據新華社的報導，習近平在與梅德韋傑夫會談中表示，希望烏克蘭衝突各方「保持理性剋制，開展全面對話，通過政治方式解決安全領域共同關切」。中國對於俄烏戰爭，或者說對於普丁，有多少影響力？

肯定有影響力，隨着戰爭的持續，俄羅斯改變了過去兩百年來上層階級癡癡的融入西歐的幻想，今天已經不再相信西方，全面向東看，因爲今天的中俄是脣亡齒寒的關係。所謂「保持理性剋制，開展全面對話，通過政治方式解決安全領域共同關切」是外交語言，因爲中方須要維持和平的環境，至少4～5年，來發展自己。

俄烏戰爭必定是要通過談判才能結束，因爲，俄羅斯無法打敗西方聯盟，而西方也無法拖垮俄羅斯，因爲中國不能讓它發生。然而，和談的時間還沒有到來，最快也將是明年春天。今後3個月的冬季我們將看到決定戰場態勢的大決戰，而戰場的結果纔可能提供談判的時機，歷史告訴我們，戰場上得不到的，也不可能在談判桌上得到，只有在雙方都認清態勢而無力改變後纔有締約和平的可能。中國的影響力在那個時候才能充分發揮。

（作者爲中美論譠社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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