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梓翔/我真的很同情你

▲「英全配」即將上任,團隊大致成形。(圖/記者李毓康攝)

文/遊梓

前些日子有人找出2005年,時任立委的蔡英文質詢財政部長林全畫面蔡對林說:「我真的很同情你,以前我也是受同情的對象」。

十多年後,物換星移,「英全配」即將上任,團隊大致成形,爭議也開始浮現。看到準執政團隊最近的表現,突然有種「我真的很同情你」的感覺。

新團隊最讓人同情的,就是看他們自己被自己過去的言論卡住,於是有的閃躲、有的硬拗、有的支吾其詞,有點自作自受、自業自得的味道

用研究政治修辭的人比較有學問的說法,他們過去的修辭造成了現在修辭的限制(constraints),簡單地說,現在說得愈大聲,就會被過去說得更大聲的自己打臉,只有臉皮超級厚的人才能面不改色。

我來把五個最典型的例子整理一下。

第一個例子,電價。馬政府相信考慮長遠發展,必要時應合理調高電價,「現在不做,明天就後悔」。民進黨說那是「在辛苦的人民身上,再剝一層皮」,痛罵政府是「土匪政府」,發動遊行高喊「日子歹過、總統踹共」,陳菊蘇嘉全帶領的那一隊以「要生存」爲名。蔡其昌則說漲電價是「慘電人民」,讓人民「掉入第19層地獄」。現在自己要當家了,張景森冒着越權嫌疑也要阻止電價調降,林全說「只有緩漲問題」,那就是明白說未來不會降、只會漲了。

第二個例子,美豬。馬政府主張臺灣要走向國際,面對競爭,決定在一定把關標準下擴大開放美牛。民進黨則堅持瘦肉精「零檢出」,強調美豬絕不可讓。他們痛批開放像是被「殖民」,說政府「無能」、「混蛋」。現在自己要當家了,一個電臺訪問就大剌剌地說出美豬「哪有能耐不開放」,至於什麼「無能混蛋」絕不適用在自己身上。

▲美豬即將進口?曹啓鴻:哪有能耐完全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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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例子,兩岸協議。馬政府認爲簽訂ECFA,以及後續的服貿貨貿協議有利於臺灣。民進黨反對,認爲會「帶來更多失業」,「中國的每一步都是政治算計」,並說會「加深臺灣對中國經濟依賴」。蔡英文批評服貿讓臺灣「大開門戶」、「國安形同虛設」。現在自己要當家了,起用的國發主委主張「簽訂ECFA是臺灣走向世界的第一步」,監督條例也從非說「中國」不可換成了「兩岸」,本來還想加入「自動生效條款呢。

第四個例子,陸客。馬政府促成陸客來臺,民進黨許多人批評並醜化陸客。尤美女這句最具代表性:「你知道人民反應是什麼?中國客來到我們臺灣整個都變醜了、變髒了,然後所有外國旅客不來了!」,也有人誇大觀光收入多半被中資「一條龍」賺走。現在自己要當家了,蔡英文先保證「陸客總量不會減少」,陳其邁聽到夏立言抵制陸客的假設建議,竟委屈求全說「一定要走到最後一步大家撕破臉嗎」,張景森還大聲宣示「觀光是兩岸發展的基石不容倒退」。

第五個例子,兩岸穩定。簡單有效,並無改變現狀疑慮的「九二共識」讓馬政府和大陸有了八年的和平穩定,被民進黨嫌到不行。先是否認到底,後來勉強說了個承認九二事實,但九二共識不認就是不認,卡住自己。現在要當家了,明知兩岸與外交空間連動,放下正綠專家不用,非用摻了藍色的「一大一小」(李大維張小月)來妝點門面。還要藉和宋主席「閒話家常」,藉他的口講講「兩岸是所有事情的根源」,捨本逐末,累是不累?

現在看來,無論是合理電價、開放競爭、兩岸協議、陸客來臺和穩定兩岸,原本都可以是「不分藍綠」的「臺灣共識」,卻爲了操弄民粹、製造對立,把對手說得一文不值。現在人家倒過來請昨天的你對付今天的你,其實也怪不得別人。

真要同情的恐怕是臺灣,感謝沒人要說,公道沒人會還,改口就改口了唄,我不臉紅你奈我何?罵錯的就算你活該倒楣!沒有是非的政治就是以臺灣的和諧與進步爲代價了。

●作者遊梓翔,現任世新大學口語傳播學系專任教授,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公司立場。88論壇歡迎多元的聲音與觀點,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