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報社評》借鏡日本的外交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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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2月1日起正式實施《海警法》,授權海警使用武力,引起日本極度關切,日本媒體認爲,隸屬中央軍委的海警將具體化爲「第二海軍」,北京可能升高巡護釣魚臺周邊海域的強度,對日本在該海域的公務船及漁船構成威脅,進而引發衝突

日本政府動作也很大,迅速與美國拜登新政府展開協商並取得承諾,拜登在與菅義偉首相電話會談時,明確表示《美日安保條約》第5條適用於尖閣諸島

不以自衛隊取代保安廳巡視

日本去年7月發表的新年度國防報告,認定中國在有爭議海域強化立場,利用新冠疫情擴大影響力,對日本及區域構成更大的威脅。時任日本防衛大臣河野太郎直言,北京利用軍事手段試圖改變東海及南海地區的現狀。大陸海警取得使用武力的法律授權,更具體化日本國防報告的判斷,陸、日釣島爭端重回日本對陸外交主要問題,使因新冠疫情而停滯的中日關係陰影更深。

日本執政的自民黨國防小組要求完善法律,以應對「不測事態」,但菅內閣態度審慎,決定暫不考慮修法,也不以海上自衛隊取代海上保安廳巡視釣島,避免升高陸、日對立。日本防衛相岸信夫表示,將結合現行法律體系及實際情況應對。陸、日3日以視訊召開「中日海洋事務高級別磋商」,日本急於向大陸確認「管轄海域」的範圍,防範海警在日本主張的領海及臨接區「執法」。

此外,日本水產廳亦以「不認同這是純粹的漁業活動」爲由,駁回自民黨籍衆議員長尾敬藉口訓練石垣漁民的釣島海域作業申請,此意味菅內閣不願因大陸《海警法》實施,放任日本右派政治人物貿然行事,授以大陸在釣島執法的口實,使日本在爭端中陷入相對不利的地位。

菅內閣的務實態度透露,日本在釣島爭端中難以自行其是,不僅須憑藉美國的安保承諾,更須顧全美國對中戰略的大局。日本自民黨舉黨雖多爲新保守主義者,承繼實現「自立外交」及「正常國家」的悲願,但應非寧願與中國硬碰硬的莽夫

拜登政府雖重申支持日本對釣島的「施政權」,但菅內閣深知基於美日同盟的安全承諾絕非華府空白支票授權。大陸海警取得強制執法及武器使用的權限不意味將改變目前釣島海域的巡護模式,海警無須對日本漁船或海上保安廳公務船以武器相向,武力行使應是針對日本改變釣島現狀的排除。

帶向日中衝突難獲民意支持

因此,若日本以在釣島設置「海洋觀測所」等方式,凸顯對該島的「實效管轄」,無疑爲主動破壞現狀的不智之舉,恐招致大陸海警以武力反制,日、陸將陷入難以收拾的武裝衝突,進而使美國捲入。

但類似的現狀破壞,美國並不支持,此可從美國「印太事務協調官」坎貝爾在2012年任亞太助卿時,即對「釣魚臺國有化」持保留態度可見一斑。此外,日本國民對和平主義的堅持更是自民黨執政者不可逆的民意,何況美國的協防對日本釣島防衛雖無可或缺,但戰事主要犧牲者仍爲日本人民,將日本再次帶向日、中衝突難獲民意支持。

在釣島爭端中,日相菅義偉審慎應對,不受右派團體及民粹操弄,避免自亂陣腳。在「中日海洋事務高級別磋商」中,雙方確認全面落實陸、日領導人達成的共識及4項原則,強調維護東海和平穩定的重要性,加速建置海空聯絡機制下的熱線,推動大陸海警局與日本海上保安廳在打擊海上犯罪及執法人員交流等方面進一步合作。

菅首相對中外交的慎重值得蔡總統借鏡。拜登政府對臺灣的支持「堅若磐石」,但亦非空白授權,「臺灣獨立」應是美國設下的「紅線」,若民進黨貿然推動臺獨,將坐實現狀的破壞,因之而來的大陸對臺動武,美國恐難挺身而出,此如同華府對東京在釣島爭端上的安全承諾。

美國前副國家安全顧問博明的「若大陸對臺動武,臺灣人應有犧牲準備」之說,道出臺灣人終須自行承受兩岸戰火的事實,但臺海和平應是國人的共同願望,民進黨莫錯估形勢挑戰「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