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日本媒體自甘墮落（徐宗懋）

《日本經濟新聞》臺北辦公室。（資料照片）

稍早《日本經濟新聞》報導，臺灣有9成軍官退役後到中國大陸出售情報、國軍內部「共諜太多」、蔡總統至今無法掌握軍隊、國軍的「中國成分」會不會無法與日本共同抗中等。看來《日經》大概會更欣賞「臺灣民政府」的「黑熊部隊」；或許，《日經》更需要一羣道具演員。

《日經》的報導不值一談，值得說的是日本媒體過去十年的墮落，越來越沒有任何嚴肅性可言。日本國力大幅衰退，知識界和媒體界也跟着心智衰弱。1991年，我在日本待了半年，那時日本仍然處於經濟的巔峰期，市井繁榮，幾乎每家餐廳都有外國人打工。日語學校每家都賺錢，外國學生晚上都在非法打工，他們白天在課堂上打瞌睡老師也不管，生意比課堂素質重要得多。大批外國人以各種名目涌入日本，尋找賺錢的機會。

日本媒體和出版界就展現強大的自信心，有豐沛的預算可以製作很好的專題節目，很強的出版品。我最早做的歷史和新聞類出版物，內容和編排呈現方式都是跟日本同行學得。他們對外國事務的報導也相當謹慎客觀。事實上，電視媒體甚至會刻意找一些專門批評日本的外國人出來講話，以顯現日本的雍容大度。1993年，我到東京採訪G7高峰會，會議地點是東京帝國大飯店，將近有1千多位國際媒體記者採訪。索尼公司出手闊綽，每一個記者送一臺小型的錄音機和幾個錄音帶，自助餐一律免費，隨便享用。日本媒體同業抱着學習的態度，給我的印象很好。

然而，1993年也代表着日本經濟走下坡的轉折，一開始還不是那麼明顯，媒體仍然有相當預算製作好題材，大型出版計劃仍然推出，然而2000年後變化就很明顯，日本的經濟快速走下坡，外國人開始回國發展，大陸人尤其明顯。不僅中國大陸的崛起對照日本衰退，連韓國的競爭力也咄咄逼人，製作精美劇情吸引人的韓劇在日本也獲得廣大的影迷。而且韓國人不刻意討好日本人，抗日電影和電視劇照拍不誤，甚至推銷到日本。用最簡單一句話形容，在我的專業領域中，我覺得日本已經沒有什麼好學的，我甚至做得比他們更出色。

這種局面是過去百年日本未曾面對過的，日本不但不是亞洲第一，在科技發展和大衆流行文化上甚至快速退步。日本人的口袋縮水，媒體不斷地砍各種預算，出版界做了很多酸言酸語嫌棄韓國人和中國人的專書，而且都賣得很好，因爲很多日本人要靠嘲弄競爭者來填補自己的失落感，這與過去他們刻意邀請外國人來批評他們以展現雍容大度的情況，剛好相反。

日本媒體和出版界蕭條的另一面，就是精神狀態的墮落。到了最近10年越來越嚴重，日本媒體經常在講「臺灣有事就是日本有事」，其實只是做姿態，目的不過是拉攏不少崇拜日本的臺灣人當墊底，替他們擋住中國。一些日本旅臺文人成天幫閒，幫臺獨打氣，其實內心很虛，左顧右盼，一有不對隨時一走了之。他們在幫臺獨打氣的另一面，其實內心深深瞧不起臺灣人。

這也是《日經》報導中反映的日本媒體墮落的大背景，他們不敢對實力強大的中國大陸和韓國的內政進行挑撥，但他們知道不少臺灣人崇拜日本，在乎日本人說的每一句話。只要像餵養寵物小狗一樣，提供一點酸甜苦辣的食物，就會得到很強烈的反應。日本媒體這種窮極無聊，吃飽太閒，不過反映其墮落達到最新的境界而已。

（作者爲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