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美中AI對話的契機（周天瑋）

隨着美、中地緣政治的5年惡化，不見緩解，而AI技術在同一時間的突破性發展，一個話題終於浮上臺面：美中戰略議題要不要慎重考慮到AI？（示意圖/達志影像/shutterstock）

看《奧本海默》這部電影，可以回想起人類文明過去80年的僥倖，並且思考着未來的國際政治，因爲AI（人工智能）粉墨登場了，而AI是下一個毀滅性武器。

背景是兩顆原子彈結束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有人接着問奧本海默的朋友愛因斯坦，第三次世界大戰會用什麼武器？愛因斯坦說：「我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戰會用什麼武器，但我知道第四次世界大戰用的是棍子和石頭。」這一句話警醒了世人，當戰爭的手段步步升高，無限極端，文明瀕臨滅絕，勝負會完全失去意義。

於是國際政治上覺悟到，「相互確保毀滅」和「相互嚇阻」互爲表裡；長夜漫漫，人類將近80年，不敢再動用核子武器。各個核子大國，即使明天要吃下傳統武力國的敗仗，今天都躊躇再三，不訴諸核武。最近，各國也紛紛警告俄羅斯不得在烏克蘭戰場使用核武。不僅於此，隨着美、中地緣政治的5年惡化，不見緩解，而AI技術在同一時間的突破性發展，一個話題終於浮上臺面：美中戰略議題要不要慎重考慮到AI？

AI軍備競賽在啓動中。美國國會衆院軍事委員會，在7月18日舉行網絡、創新科技和資訊系統小組聽證會（2021年才成立）。Scale AI 公司的青年華裔王執行長（Alexandr Wang）指出，AI會根本改變國際政治，顛覆戰爭的性質。美國必須迅速有效地將AI新技術融入戰爭手段，否則就有可能將全球影響力、國家安全和民主的地位，一一拱手讓出。

AI是中國的阿波羅計劃！中國完全認識到AI對戰爭型態具有顛覆性，正投下比美國高出多倍的資金，開發AI工具。2020年，中國國防預算總額1780億美元，其中花在AI上面的開支可能有27億美元，佔比1.5%；而美國的國防預算總額6930億美元，其中AI的開支最多才到達13億美元，佔比僅0.2%。至於本年度，中國政府預計爲AI支出躍升到148億美元，而美國不過打算撥付55億美元。

他做了對比：中國的態度是，AI給中國的國安科技帶來了一個歷史機遇，而美國反倒是陷入創新者兩難之局，安於既成，遲疑不前。他作證指出，中國在開發臉部識別和電腦視覺等AI技術方面進展迅速，解放軍還大力投資AI自主無人機羣、自適應雷達系統、自動駕駛汽車；2020年以來，中國已推出逾79種大型語言模型。不過，他也表示，美國仍然擁有人才和數據優勢。全球最有才華的AI科學家集中在美國；美國擁有世界最大的艦隊，每天產生22TB數據，可用於訓練AI，爲軍事用途提供無可超越的數據優勢。

美國前國務卿季辛吉最近造訪北京，重點談AI課題，已經得到證實。他近5年來的觀點，始終是擔心中美如果發生戰爭，而AI失控，會形成慘劇。AI以及網絡武器，和核子武器不同：遍地皆是，無所不在，相對廉價，可能自主選擇目標，自主啓動，發動狀態容易低估後果，而出現不可預期以及難以掌握的情勢升高，最後導致核子戰爭的爆發。

對於AI的潛在危機，如果不及早加以控制，人類過去一切的努力將遭到毀滅。因此AI是中美對話的契機，是國際政治的首要關鍵課題。此刻必須把握。

（作者爲美國法學博士、加州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