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話》司長只「配騎」腳踏車──中國謀略（十二）
2000年，成都市市長（前左）與市民一起騎自行車出行。（新華社）
飯後這位局長在送我回賓館的路上，還盛情邀約到他家坐坐，當時年少輕狂、不諳世事的我竟然婉拒了，真應該到他家看看一箇中央級別的高官住的是什麼樣的房子？且不管後續的發展能否有所幫助？至少「多個朋友多條路」。
後來這位局長官運甚爲亨通，期間也見過幾面，直到覺得他官太大，「相見不如懷念」爲止。
這件事之所以記憶如此深刻，一方面他是我所認識、有來往的官員中位階最高的，更重要的是他辦公室的鐵牀及「座駕」，給我留下永生難忘的印象，一個堂堂中央級別高官之配車竟然如此破爛，其他等而下之的官員在那個時候大概只能騎騎腳踏車了。
絕不是開玩笑，當時建設部有一位司長私下相約在我下榻的酒店大堂，見面第一句話是：我騎腳踏車過來……；表情極其自然，「司長」之職雖不至位高權重，但好歹也應該是個四、五品官員吧……；上述林林總總對初來乍到大陸的我來說，都是甚爲有趣的新鮮體驗，也足以顯現當年的大陸貧窮程度，連高官都如此「親民」。
到了1999年時，「畫風」就變了，完全不再是那麼回事了。畢竟改革開放已風風火火的進行了20年（始於1978年12月18日），「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大陸發展，由最初跌跌撞撞、反反覆覆、進二退三的「瞎折騰」，逐步進入到「摸着石頭過河」、「提槍快跑前進」之騰飛狀態。
那些我們認爲「土得掉渣」或深感不可思議的各種狀態與不文明行爲，已經越來越少見，如：隨地吐痰；涼鞋穿襪子；穿睡衣、拖鞋逛百貨公司；廁所沒門；在重慶吃火鍋，上一家吃完，下一家接着吃，油都不用換，「幸運」的還可以撈到上家「遺留」下來的火腿腸……等。
當然，也可能跟99年考察團只鎖定上海有一定的關係。92年時的行程是以沿海「經濟特區」及直轄市爲主，往往今天剛到廈門，明天就要飛往天津，安排得相當緊湊，上海在當時則相對進步些。
即使如此，其實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夏天晚上屋內悶熱難擋（絕大多數家裡沒有裝空調），因此滿大街上睡人，有的席地而臥，有的躺在涼椅上；一大早一大堆人提着夜壺傾倒穢物；洗澡得去公共澡堂；燒菜要左鄰右舍輪流使用竈臺（稱不上：廚房）……等「72家房客」的生活模式，在上海也是稀鬆平常，這對已經進入現代化狀態的臺灣人來說，莫不嘖嘖稱奇、感到不可思議。（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