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二十多年鍾睒睒再談純淨水：不值錢，不建議長期喝

本報記者 孫吉正 北京報道

11月19日，農夫山泉創始人鍾睒睒在江西贛州參觀考察當地臍橙產業園，同時鍾睒睒還邀請了數家媒體會談。會議上，鍾睒睒針對今年圍繞農夫山泉的熱點話題進行了一一回應，其中包括此前網絡上對農夫山泉的網暴，以及再次進軍純淨水的想法。

會上，鍾睒睒對農夫山泉重進純淨水行業進行了迴應。“我們生產綠瓶水（純淨水），說句老實話，那個時候是一氣之下。但我仍然不希望大家去喝綠瓶水（純淨水）。”他強調，“我把紅瓶水（天然水）拉開了差距，我要告訴人家紅瓶水（天然水）就是值這個錢，綠瓶水（純淨水）就是不值錢。”

據悉，在今年4月，農夫山泉宣佈重啓停止了二十餘年的純淨水業務，在接受媒體採訪時，鍾睒睒表示重拾純淨水是因爲“我剝奪了消費者的選擇權，我現在把選擇權還給大家”。

《中國經營報》記者注意到，隨着農夫山泉9.9元12瓶的純淨水產品投入市場，包裝水市場上很快掀起了一輪價格戰。此前有媒體報道稱，二季度，鍾睒睒在公司內部要求整個包裝水部門立下“軍令狀”，如果不能通過紅瓶天然水和新上市的綠瓶純淨水搶回市場份額，整個包裝水部門都要下課。對此，鍾睒睒做出了迴應，否認下發“軍令狀”一事，稱謠言太多了，“我怎麼會下發軍令狀呢”。

北京市工商聯副主席、振興國際智庫理事長李志起表示，鍾睒睒的委屈，從一定程度上看，也是傳統企業羣體的委屈。在數字化、互聯網化的浪潮下，傳統企業面臨着前所未有的挑戰。一方面，它們需要適應新的市場環境，進行轉型升級；另一方面，它們又要應對來自新興企業和平臺的競爭壓力。

“純淨水不值錢”

雖然曾因純淨水和同行對簿公堂、自己也二次進入純淨水市場，但鍾睒睒對於純淨水的“偏見”始終存在。

2000年4月，鍾睒睒在爲新生產基地召開的新聞發佈會上“炮轟”純淨水，宣佈農夫山泉將停止生產純淨水，並通過電視廣告向當時的純淨水發起攻勢。當年6月，以娃哈哈爲首的來自19個省市的69家純淨水企業聯合，指責農夫山泉不正當競爭。

今年4月，農夫山泉再次進軍純淨水行業，並以綠色包裝與原有的紅色包裝天然水進行區分。期間，鍾睒睒在悼念娃哈哈創始人宗慶後的文中，再次強調“時至今日，我仍然堅持認爲，水中的礦物元素對人體健康是至關重要的，這也是我堅持生產天然水的原因。”

在“炮轟”純淨水的同時，再次進軍純淨水，這使得外界對鍾睒睒的做法頗爲不解。今年8月，鍾睒睒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重拾純淨水業務是“不應該剝奪消費者的選擇權，給消費者更多的選擇權”。

11月19日，鍾睒睒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做純淨水是“一氣之下”，“純淨水就是不值錢，不希望大家喝純淨水。”

著名頂層設計專家、清華大學爆點戰略營銷顧問孫巍認爲，鍾睒睒對於重進純淨水的問題上，並不是簡單的“一氣之下”，從目前來看，自農夫山泉純淨水產品上市之後，農夫山泉立刻開啓了包裝水行業的價格戰，從某種意義上來看，鍾睒睒面對今年不利的輿論態度，想要通過價格戰穩固農夫山泉在消費者和渠道中的地位，但是農夫山泉並不想破壞天然水在市場上的價格體系，因此選擇重新開啓純淨水產品線，和競品進行貼身價格戰，同時保護天然水、礦泉水產品線不受影響。

會議上，鍾睒睒指出農夫山泉純淨水“12瓶賣9塊9”，就是爲了體現自己的天然水比自己的純淨水更“值錢”，並強調此舉是“爲了恢復我的名譽，我沒有騙人家”。

對此，中國食品產業分析師朱丹蓬說:“用自己的純淨水和天然水的價格做對比，讓消費者潛移默化地接受天然水比純淨水好的觀點。”

再次迴應輿論 希望頭條系道歉

今年2月至3月期間，今日頭條和抖音平臺上涌現出大量針對農夫山泉及鍾睒睒本人的質疑之聲。農夫山泉方面告訴記者，這些言論在算法的推動下，模糊了真相與謊言的界限，甚至逐漸演變成了一場針對農夫山泉的無端指責和“獵巫”行動。

農夫山泉方面表示，期間，有人指責農夫山泉的包裝和廣告傳播日本文化，連“農夫山泉”中的“農夫”都被認爲是日本叫法。部分自媒體博主發佈傾倒農夫山泉產品的視頻，配以煽動性文字，甚至直播倒水，故意引導負面情緒對抗該品牌。而鍾睒睒在交流會現場也提到，有人在抖音、今日頭條上將自己的形象貼上小鬍子扮成日本人“這種行爲非常傷害人”。

此外，今年3月，鍾睒睒之子鍾墅子爲外籍的傳言在網絡上迅速傳播，並由此引申出對農夫山泉國籍屬性的質疑。

對於外界針對自己兒子身份的猜測，鍾睒睒表示：“我的兒子現在36歲了，他應該有自己的選擇權利。”他強調，“他（鍾睒睒之子鍾墅子）手上一分錢股權都沒有。我在上次接受中央電視臺採訪時提到，農夫山泉永遠是一箇中國企業，我已經把話說到頭了。中國企業說明什麼？中國企業有特徵性，它的所有權人必須是中國人。”

根據公開資料，1988年在杭州出生的鐘墅子，自2017年起便擔任農夫山泉的非執行董事，並在三年後晉升爲農夫山泉大股東養生堂的品牌中心總經理，同時還是農夫山泉審計委員會的重要成員。2023年11月，鍾墅子成爲新設立的杭州大區負責人。

面對媒體，鍾睒睒公開喊話張一鳴：“互聯網的強者，在約束他人的過程中，必須約束自己。若破壞這種準則，隨意使用平臺權利，斷章取義地報道，謠言的傳播，這會給社會帶來更大傷害。”此外，鍾睒睒還對互聯網企業奉爲增長密鑰的算法提出了擔憂。在他看來，算法不應該變成一種玩弄民衆智商的遊戲，應該明白無誤地公佈於衆。鍾睒睒呼籲今日頭條和抖音，不要以所謂的避風港原則，對上述行爲進行搪塞。而是要立即刪除相關言論、圖片，停止對一箇中國公民的侵害。

“我個人希望張一鳴先生、抖音、今日頭條對我個人的謠言傷害和其他有過傷害的媒體和自媒體，我在等待你們誠懇的道歉。”鍾睒睒說，“我會一直等待”。

對此，李志起認爲，鍾睒睒的委屈應該得到更多共鳴與支持。這不僅是因爲他個人的遭遇值得同情和理解，更是因爲他所代表的傳統企業羣體在轉型升級過程中所面臨的困境和挑戰值得關注和思考。

“炮轟”電商平臺比價體系

由於鍾睒睒本人在大衆傳媒中極具話題性和號召力，因此，會議上有媒體詢問未來鍾睒睒本人是否會出現在直播間。

對此，鍾睒睒迴應稱：“我永遠不會做這件事情。”鍾睒睒認爲，“我認爲那些企業是平原型的。我的企業是垂直的，我有根。我看不起直播帶貨的企業家，你可以做更有價值的東西。”

藉此，鍾睒睒說：“電商平臺持續的、無下限的價格戰會導致種種惡果。價格體系的下降與互聯網平臺有關，對中國的品牌、對中國的產業是一種巨大傷害”。

鍾睒睒認爲，電商平臺比價之前的競爭，在不斷蠶食傳統企業的生存空間，使得製造業企業在市場上的話語權愈發變小。

李志起指出，新興企業和平臺也應該承擔起更多的社會責任。它們應該尊重傳統企業的合法權益和勞動成果，避免利用算法和技術手段進行不正當競爭和惡意攻擊。同時，它們也應該積極與傳統企業進行合作和共贏，共同推動行業的健康發展。

（編輯：於海霞 審覈：厲林 校對：陳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