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非:美國一些政治家希望華爲死 求生欲使華爲振奮

(原標題:任正非美國的一些政治家希望我們死,求生的慾望使我們振奮起來)

2020年7月29-31日,華爲公司CEO任正非帶隊訪問上海交通大學復旦大學東南大學南京大學,將繼續促進產學研結合,推進科研創新和人才培養。

以下爲任正非在上海交通大學、復旦大學、東南大學、南京大學座談時的發言紀要。

我們公司爲什麼要搞基礎研究?因爲信息技術發展速度太快了,傳統的產學研模式,趕不上市場需求的發展速度。因此我們自己也進行了一些基礎理論的研究,大多數是在應用理論的範疇,只有少量的走在世界前面去了。

大學老師的研究是爲理想而奮鬥,目標長遠,他們研究是純理論,要素研究。有如土耳其Arikan教授一篇數學論文,十年後變成5G的熊熊大火;也如上世紀六十年代初蘇聯科學家彼得·烏菲姆採夫發表的一篇鑽石切面可以散射無線電波的論文,20年後美國造出了隱身的F22;上世紀五十年代中國科學院吳仲華教授的三元流動理論對噴氣式發動機的等熵切面計算法,奠基了今天的航空發動機產業;又例如現代化學的分子科學進步,人類合成材料可能由計算機進行分子編輯來完成,這也是一個天翻地覆的技術變化高校明燈照耀着產業,大學老師的純研究,看得遠、鑽得深;我們的研究實用度強,我們之間的合作,你們給我們帶來方向,照亮了我們。我們的基礎研究是圍繞商業目的的,比較貼近近期的實用化,我們給你們帶來客戶需求,以及行業所面臨的世界級難題,知道這個方程的價值與應用。相互都是有益的。合作使我們早一些知曉世界的發展動向,就縮短了商品化的時間,我們能超前世界,就會獲得更好的機會

我們與大學的合作是無私的,我們在全世界遵循美國的拜杜法案的精神,基礎研究的合作成果學校

你們的成果可以像燈塔,既照亮我們,也可以照亮別人,是有利於我們,有益於學校,有益於社會的。

企業與高校的合作要鬆耦合,不能強耦合。

高校的目的是爲理想而奮鬥,爲好奇而奮鬥;企業是現實主義的,有商業“銅臭”的,強耦合是不會成功的。強耦合互相制約,影響各自的進步。強耦合你拖着我,我拽着你,你走不到那一步,我也走不到另一步。因此,必須解耦,以鬆散的合作方式。

燈塔的作用是明顯的,人類社會在自然科學上任何一點發現和技術發明都會逐步傳播到世界,引起那兒的變化的。希臘文明、中國的春秋時代,都曾出現過燦爛的思想文明,點燃了人類哲學、文化、創造之火,推動了思想解放。但中間又熄滅了一段時間。一千年前,歐洲還是中世紀的黑暗,最近幾百年文藝復興重新燃起歐洲文明之火,也不僅僅是火車輪船、蒸汽機……也不僅僅是歐拉公式、拉格朗日方程、傅里葉變換……也不僅僅是莎士比亞、黑格爾、馬克思……它們像燈塔一樣照亮了整個世界。葉卡捷琳娜引進了歐洲的音樂、繪畫、哲學……鬆軟俄羅斯農奴社會的土壤,彼得大帝又引進了工程、建造……俄羅斯崛起了,也不僅僅是無線電、門捷列夫元素週期表、托爾斯泰、普希金……文明之火傳到美國,美國兩百年前還是蠻荒之地,燈塔照亮了他們的創新,特斯拉的交流電飛機汽車……創新之火在美國大地上熊熊燃燒,“硅谷八叛徒”在餐廳的一張紙巾上創立了仙童公司,仙童公司的分裂,點燃整個世界半導體產業的烈火……在燈塔的照耀下,整個世界都加快了腳步,今天技術與經濟的繁榮與英歐美日俄當年的技術燈塔作用是分不開的。我們要尊重這些國家,尊重作出貢獻先輩。孔子都過去兩千多年了,我們還不是在尊孔嗎?不管這些專利保護是否已經過期,先賢是值得尊重的。

我們公司也曾想在突進無人區後作些貢獻,以回報社會對我們的引導,也想點燃5G這個燈塔,但剛剛擦燃火柴,美國就一個大棒打下來,把我們打昏了,開始還以爲我們合規系統出了什麼問題,在反思;結果第二棒、第三棒、第四棒……打下來,我們才明白美國的一些政治家希望我們死。求生的慾望使我們振奮起來,尋找自救的道路

無論怎樣,我們永遠不會忌恨美國,那只是一部分政治家的衝動,不代表美國企業、美國的學校、美國社會。我們仍然要堅持自強、開放的道路不變。你要真正強大起來,就要向一切人學習,包括自己的敵人。

人類社會的下一個文明是什麼?還會不會產生一個類似汽車、信息產業這樣的產業?我說的“汽車”是泛指,包括飛機、輪船、火車、拖拉機、自行車……“信息產業”也不僅僅指電子工業、電信互聯網、人工智能……未來技術世界的不可知,就如一片黑暗中,需要燈塔。點燃未來燈塔的責任無疑是要落在高校上,教育要引領社會前進。對未來的不確定性,認識它的艱難,應對這種不確定性,除了給科研更多一些自由、對失敗更多一些寬容外,應對不確定性的確定可以從孩子們的教育抓起,中國的未來與振興要靠孩子,靠孩子唯有靠教育。多辦一些學校,實行差別教育,啓發他們的創新精神,就會一年比一年有信心,一年一年地逼近未來世界的大門。二、三十年後,他們正好爲崛起而衝鋒陷陣,他們不是拿着機關槍,而是拿着博士的筆。我今天看見你們在這個泡沫社會中,這麼多人坐着冷板凳,研究出這麼多理論與技術成果,出了這麼多優秀的人才,我很興奮,相信我們國家在二、三十年以後或者五、六十年之後,一定會大有作爲的,爲人類作出更大的貢獻,希望寄託在你們身上。

我們需要創新,找到一個一個的機會點。若果我們把英國工業革命的指數定爲100的話,美國今天是150,我國是70,中國缺的30%是原創,原創需要更嚴格的知識產權保護。沒有原創就會陷入中等收入陷阱,房屋、汽車……都會飽和的,飽和以後如何發展?不發展,一切社會問題都會產生。

我們公司過去是依託全球化平臺,集中精力十幾年攻擊同一個“城牆口”,取得了一點成功。我們過去的理論基地選在美國,十幾年前加大了對英國和歐洲的投入,後來又增加了日本、俄羅斯的投入。美國將我們納入實體清單後,我們把對美國的投資轉移到俄羅斯,加大了俄羅斯的投入,擴大了俄羅斯的科學家隊伍,提升了俄羅斯科學家的工資。我們希望十年、二十年後,我國的大學擔負起追趕世界理論中心的擔子來。我們國家有幾千年儒家文化的耕讀精神,現在年輕媽媽最大的期望是教育孩子,想學習,想刻苦學習,這都是我們這個民族的優良基礎,我們是有希望的。中國是可以有更大作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