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報社論／賴清德進不了國會，得怪大法官橫柴入竈

民進黨在釋憲戰拿下勝利後，立委火速安排邀請周萬來報告。 記者曾學仁／攝影

這出「總統進國會報告」的連續劇，演成今天不上不下的窘境，只能怪奉承心切的大法官太過入戲，釋憲案強行橫柴入竈，結果卻弄巧成拙。在野黨提案修改《立法院職權行使法》，希望每年邀請總統至立院報告，目的只是在對「有權無責」的總統增加形式上的監督。大法官卻裁決，立法院的邀請對總統「無拘束力」。不僅如此，大法官還認定，立法院邀請總統就國家大政及重要議題作國情報告，屬於「違憲」。憲政法庭做得這麼絕，顯是一心一意「護主」所致，卻也因此把後路堵死。

諷刺的是，賴清德在競選總統時曾主動表態，願意到立法院報告；但面對在野黨來勢洶洶的國會改革法案，他卻授意大法官全力封殺。在憲政法庭宣告相關法案「違憲」後，他又假意宣稱願赴立法院報告，想借此表現他身爲總統的「謙卑」。然而，莊嚴的憲政法庭，難道只是專爲「清德宗」上朝、退朝而鋪設的臺階？如果他想去國會、大法官就幫他搭臺，他不想去就幫他拆臺；如此，臺灣還有什麼民主體制可言？

更可笑的是，綠委鍾佳濱等人爲了幫賴清德開路，在國會扮演「打手」赤膊上陣。綠委強邀周萬來前往報告，無非是看中他洞悉法理、嫺熟議事運作，想借此「逼供」，讓他鬆口安排賴清德進入國會報告。未料周萬來穩如泰山，他一字一句清晰引述憲政法庭的釋憲文：「總統無至立法院爲國情報告之憲法義務，立法院亦無聽取總統國情報告之憲法義務」，雙方互相沒有憲法義務。這點，正是在野黨佔多數的立法院，可拒絕聽取賴總統報告的標準憲政立場。

綠營應未料到周萬來的答覆如此堅決、又無懈可擊，鍾佳濱隨即又搬出七月十六日立院決議邀請總統作國情報告案，繼續對他施壓。周萬來絲毫不爲所動，不疾不徐答稱，「但現在已經違憲了，沒有案子了。」也就是，原本立法院有邀請賴總統前來報告的善意，但經大法官一番折騰，善意被解讀成違憲的惡意，如今已成灰燼。可鄙的是，鍾佳濱眼見威迫無效，立刻請出他安排的兩名親綠律師來解釋何謂「強制性」，敦促立院仍可邀賴總統前來報告，簡直是跳樑小醜。

試想，如果不是大法官曲意釋憲，封死總統和立法院雙方的憲政義務，事態何致演變至此？賴清德如果真的尊重國會，希望成爲第一個到立院報告的總統，他應該知道自己作爲「少數總統」應該保持謙卑溝通。然而，他卻強硬採取「覆議」的絕招，驅使立刻就要下臺的大法官充當其馬前卒，作出如此偏頗狹隘的釋憲，終使民主憲政退縮到比威權時代還不如的地步。再說，作爲一個曾歷經國代、立委、市長、閣揆等角色洗禮的總統，賴清德根本無需害怕在國會接受立委即席詢答；但那些「保皇」心切的大法官，卻禁止國會改革踏出這一步。這不是在扼殺臺灣民主發展嗎？

從周萬來這天在國會的表現，人們可以看到，一個正直的官員對國家多麼重要。周萬來對比司法院長許宗力，印證了「人品比官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