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財週刊／用泡沫救泡沫！　全球金融正在走鋼索

文．鄭兆宇

由於全球金融市場這兩年出現無數的黑天鵝，有傳統黑天鵝，有混血型黑天鵝，更有變種黑天鵝，英國金融時報更將變數中的變數，運用統計學上常態分配的理論，歸納爲「尾端風險」，這是資本主義經濟從工業革命以來第一次遇到這麼多的變數，也是繼三十年代全球經濟大蕭條以來，最大的危機。

我曾經以黑天鵝滿天飛，質疑投資市場是否還有穩健的投資工具？諸多投信與投顧業者的迴應，多半持樂觀看法，主要原因是美國實施四輪量化寬鬆之後，除了活絡資本市場，也好像有將美國經濟帶起來，脫離次貸風暴後的泥淖，而日本與歐銀接踵其後，也都有讓資本市場出現亮麗的表現，尤其日本金融實驗的暫時成功，還被稱頌爲「安倍經濟學」。

但是，今年元旦後的第一場全球股災，卻讓這種對於全球金融市場或全球經濟的樂觀看法幾乎變成泡影。

中國金融市場今年一開年就出現劇烈波動，股匯雙跌引發全球股災與亞洲貨幣競貶，這是從去年八月中以來，中國第二次股匯雙跌引發全球金融市場大震撼。中國股市甚至還首度祭出整體股市急跌超過七％的熔斷機制，卻因十五分鐘後恢復交易又二度熔斷而提前休市，導致上千家陸股跌停，四兆人民幣一夕蒸發。中國證監會更因爲熔斷機制無法讓崩跌股市止穩，這項制度才實施四天就被廢止，也算創下世界金融史上的奇蹟。

中國大麻煩 誰是禍首?

隱藏在背後更嚴重的問題是中國股市、匯市、實體經濟三者的惡性循環，顯示經濟改革措施緩不濟急，已讓中國經濟硬着陸的風險愈來愈高。

中國股、匯市雙雙重挫，表面上好像是全球股災的引信，但是如果深究遠因，美國爲了搶救次貸風暴，從2008年推出的四度量化寬鬆，纔是全球最近幾次發生金融動盪的禍首。雖然，量化寬鬆暫時穩住了美國的經濟，暫緩衰退的危機，但是「以鄰爲壑」的效果卻毋庸置疑。

因爲，美國的量化寬鬆是聯準會透過美國公債的發行，印鈔救市，造成四處流竄的熱錢，瘋狂涌入新興市場，造成新興市場國家的貨幣大幅升值，也製造龐大的資產泡沫，讓新興國家出現假性繁榮，配合新興國家政府引鴆止渴，將股、匯市的表現，當作政績，以掩飾2008年與2010年兩次全球金融風暴所帶來的惡果，新興國家以中國爲代表，企圖作爲經濟軟着陸的籌碼，恐怕也會將隨美國升息循環的啓動而落空。

而日本與歐洲想要複製美國的量化寬鬆救經濟，除了因爲面臨全世界貨幣競貶可能減低效果，是否真的能有效刺激實體經濟成長，也尚待觀察。

全球救經濟 山窮水盡？

四度量化寬鬆，其實是人類經濟史上的一項重大實驗，它真正成敗的關鍵在於能否將金融市場所製造的「剩餘」引導到實體經濟，透過消費、生產循環活絡經濟，但是，全球經過兩次金融風暴之後，無論是消費或投資信心都十分薄弱，反而是金融市場可能面臨崩潰的「恐慌指數」隨時會升高。

現在，全世界政府救經濟已到了黔驢技窮的地步，尤其，低利率或負利率，已嚴重限縮各國政府的貨幣政策，因此新一波救經濟的顯學就成爲財政政策或供給側經濟，是否能讓全球以泡沫止泡沫，讓正在走鋼索的經濟化險爲夷？還待全世界政府與企業凝聚共識，相互拉拔。

除了貨幣政策與財政政策，產業創新，恐怕纔是全球經濟復甦的根本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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