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扯西讀／處死聯盟之「滿清十大酷刑」(甄嬛隨筆之四)

▲《後宮甄環傳》裡的「滿清十大酷刑」，讓人大開眼界。（取自網路)

作者／馬賽克

我想，「廢死聯盟」和支持廢死的人，大概都不會喜歡《後宮甄環傳》這齣戲。因爲裡面的殺戮實在太多：天地不仁、皇上不仁、不分左右、不分老幼﹔嚴重違反人道精神。

《後宮甄環傳》是一座「殘酷劇場｣。皇帝后宮的姊姊妹妹們，爲了屈從封建的皇權(男權) 思想、母憑子貴思想、家族利益、爭榮爭寵、幾乎所有女人都卯起來爲難別的女人。

捲入這一連串宮廷鬥爭的，主要分爲華妃、甄嬛與皇后三個「航空母艦戰鬥羣」。加上「裁判官皇帝」，共同組成「處死聯盟」。聯盟中的戰鬥過程十分慘烈，出場過的人物裡，「 陣亡過半」。儘管甄環最後贏了，但殺敵一千，自傷三百，代價也相當慘重。

不過「甄嬛的人馬」的傷亡，只是過程的「必要手段」，是劇作者爲了舖陳與引爆敵對集團垮臺時的快意人心。壞人的悲慘下場，是觀衆最愛的甜美果實。

當然，這一切都得靠「皇上聖明」時的「睿智」裁決。封建專制時代，皇帝獨大，是「一人裁判官」，一切以他說了算。所以，儘管甄嬛不喜歡，但爲了復仇和讓家門重返榮耀，也不得不忍辱負重，重返後宮，接受禁宮這座「殘酷劇場」的戲規則，利用獨裁者的力量，來爲自己的家族／集團平反、報仇。

「一人裁判官」的制度之所以可怕，不單隻在於一人的裁決容易流於武斷、誤判、不公與輕重失度；而且，被告既沒有辯護律師、又沒有獲得公平審判的機會。更慘的是，被告／受刑人會遭遇到讓人聞之色變的「滿清十大酷刑」！

每部影視作品對「十大酷刑」的「選件」不盡相同，在《後宮甄環傳》裡，「十大酷刑」的處刑內容，從最高端的「巡弋武器」血滴子，貴重而婉轉的三尺白綾、粗暴而沒有章法的杖斃、粗暴而有章法的「一丈紅」(杖刑的精簡版)、最省成本的烈日下跪曬(雍正與華妃共同推薦)、最不花成本、因地制宜的「高跟鞋踩手心」(祺貴人私房推薦)、花成本但效果顯著的紅花湯( 華妃私房推薦) 、花力氣但有畫面效果的拔舌頭( 墨甄嬛推薦)、讓人想到就頭皮發麻的「利針插指」(比《驚奇4超人》還驚奇的精 (驚)奇嬤嬤推薦)、到極刑之首的五馬分屍(皇上有吩咐，但戲裡沒有演出來)、無一不是匠心獨運、或是渾然天成的好招。

加上殺人／害人於無形的高級用藥／用香手法，如歡宜香、紅花湯、夾竹桃粉、麝香、鶴頂紅等，精采紛呈、蔚爲大觀，讓《甄環傳》的劇情比《步步驚心》更步步驚心！

當「一人裁判官」以這些招數戕害好人的時候，觀衆是焦慮的。但是當他以這些手法處刑壞人的時候，觀衆卻是很爽的！這時候，大家反而喜歡「一人說了算」、專制獨裁的司法制度了﹔真是前後矛盾。爲什麼會這樣呢?

因爲戲劇有一項重要功能是心理補償。在現實世界裡，壞人往往被保護得過了頭，如果被告有錢請來「金牙大狀」(大律師)，更極有可能逃過司法的制裁(又或者判得太輕)。加上審判的過程冗長，案件判決時「人氣」已過，許多人已經沒有在關注。以上總總，都會讓人民覺得正義難以伸張。甚至說出了「法律是保護壞人的！」這種偏激的話。

想想看，這時候如果有一個公正廉明的獨裁者來審判這些壞人，那該有多好?所以，《包青天》的戲劇在兩岸三地歷久不衰，不是沒有原因的。

1993年，華視連續劇《包青天》在香港TVB電視臺熱播。TVB找來黃霑作詞、林子祥重唱粵語版主題曲。主題曲的名字叫作《願世間有青天》。這也是絕大多數人對今日司法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