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臺灣人看大陸》當兩岸青年唱着一樣的歌（上）

今年寒假，我參加我們學校與姊妹校的交流營隊，前往中國大陸學習、研究，在大巴車上，我們沿途坐了好幾個小時，大家都各自或休息或聊天，突然間，車後座幾位喜愛唱歌的女孩子好像是玩遊戲輸了，抽中籤必須唱指定歌曲，於是乎這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還珠格格》主題曲便瞬間嘹亮的傳遍了整個車廂。

■沉悶氣氛瞬間打破

不到幾秒鐘的時間，無論是大陸學生或是臺灣學生，盡皆先後跟着大合唱起來，我也在有點靦腆之間混在大家的歌聲當中，一起歡騰的唱了起來。

《還珠格格》是1998年的戲劇，當年可說是紅遍大江南北，前兩部《還珠格格》除了在兩岸三地走紅之外，更風靡馬來西亞、新加坡、南韓、越南，甚至泰國等東亞國家和歐美的華人社區。可以說是有華人的地方，基本上很少沒有看過這部電視劇的。

當年我還小，但由於《還珠格格》實在太紅了，此後的二十年來，在電視臺重播了無數次。全車大合唱完之後，就聽得每個座位上的同學們都各自興奮的交頭接耳聊了起來，一時之間沉悶而讓人昏昏欲睡的氣氛被打破，每個人都迫不及待的跟周圍的人分享起自己的《還珠記憶》。

《還珠格格》在臺灣播出時非常受歡迎，反應極爲熱烈，雖然那時已經有許多的第四臺頻道可以選擇，但是整體平均收視率達超過12%，這放在二十年後的臺灣來看，根本是殊難想像的數字。

而據坐在我旁邊的那位研究生學姐說，當時《還珠格格》在中國大陸各地播出的時候，幾乎毫無例外的，一律創下了難以企及的高收視率，有些甚至還達到各地方電視臺的收視率最高記錄。

她說的興起，馬上拿出手機「百度」給我看，讓我沒想到的是，她的手機竟然還可以翻牆看《維基百科》，網頁上寫着：「……首播平均收視率45%，單集最高平均收視率58%，均打破歷史最高紀錄。第二部緊接在1999年首播，在中國的收視率已經打破第一部創下的歷史最高紀錄，在臺灣收視率平均13.68%。其中尤以中國大陸最高……」

■還珠格格掀起狂潮

這麼驚人的收視率，實在讓我難以想像。聽着大夥在大巴上一陣狂聊，明明大家年紀與系級並不相同，但卻因爲《還珠格格》難以抵擋的魅力旋風而全數串在一起，有許多同學聊起了當年最紅最可愛的小燕子趙薇，現在已經是知名導演、坐擁資產實力驚人。

而當年劇中的金鎖，則是現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範爺」范冰冰，她近年屢拍走紅大片、《武媚娘傳奇》更是把她的風頭和氣場推至顛峰，簡直是一時無兩。

「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讓我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讓我們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讓我們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歌雖然已經唱完了，但幾個小夥伴似乎意猶未盡的一直在那邊「喔喔」、「喔喔」的自起一段，然後隨着旋律在大巴上喔來喔去。

我和一旁的北京大學學姐邊聊着，她說：「我從小就是受到臺灣偶像劇啓蒙的，整個童年和青春期基本上都是臺灣偶像劇的天下，那時真的很驚訝，原來劇本可以這樣寫、故事可以這樣拍，人物運景臺詞說話等等，臺灣偶像劇根本是我們的天堂，讓我逃離學校、逃離那些無聊重複的官樣套話，或者是樣板劇。」

我想了想說：「但我記得的是，臺灣早期其實是受香港的電視、電影影響，然後在《還珠格格》之前，其實是有很大一段時間都是『傳統』瓊瑤風格，就是那種愛到卡慘死、愛到天昏地暗、男女主角一定要癡情悲情苦情到無以復加，然後經歷過背叛、懷疑、誤會，最後重建信任，大團圓結局……這種對我們這世代有點過於老派的情節。然而當年《還珠格格》卻一改過去的風格，不再那麼『飄在雲端』的戀愛，而是接地氣、口語化、可愛模樣的故事情節，這才造成了不分世代的追捧。然後2000年前後，受到日本跟韓國的流行文化大量傳入，所以纔開始拍偶像劇的，這也是在我們這個世代掀起了一陣狂潮……」

■新的世代電影記憶

學姐接着說：「沒錯啊，所以我們這一代的人對於臺灣最早的想像，跟上一代人的國家情懷不太一樣。如果說上一代的成長背景是在兩岸完全隔絕、沒有網路、沒有交流的年代，只知道阿里山、日月潭、余光中的《鄉愁四韻》……那麼我們這一代對臺灣的體悟，最早就應該是來自於偶像劇、新電影，比如說九把刀的《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或者是《我的少女時代》，那些畫面鮮明、色彩亮麗、故事打動人心的電影……還有那些歌，像是《那些年》，對了你一定知道這首歌，但你知道這首歌的演唱者是我們這邊的歌手，一個叫作胡夏的人嗎？」

也許是聽到我和學姐的對話，聽到「九把刀」、「那些年」、「胡夏」……所以前後左右的同車夥伴便湊頭過來聽我們討論，也接進來我們的對話。一個身形瘦削、長相酷酷的學弟原本都不怎麼說話，聽着我們的對話熱烈，討論劇情，忽然間自顧自地開唱了起來：「好想再回到那些年的時光／回到教室座位前後／故意討妳溫柔的罵／黑板上排列組合／妳捨得解開嗎／誰與誰坐他又愛着她……」

我們一下全驚呆了，沒想到這位幾天來?匣子不怎麼開的男生，首先，竟然聲音如此好聽！粗獷中帶着溫柔的磁性。再來是，看面貌絕對想不到他會對這些娛樂戲劇有興趣，但是沒想到在我們這麼一路吵吵鬧鬧當中，默默的被我們給「釣」了起來！（接右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