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改變網路平臺 左右新興地緣政治
中國也支持網路平臺的發展,這些平臺已具備全國規模,但同時也準備要再擴張。圖爲4月舉行的青島數字文化應用發展大會。(新華社)
AI世代與我們的未來:人工智慧如何改變生活,甚至是世界?(聯經出版)
網路平臺的新興地緣政治,出現國際策略中一個全新的關鍵:國際政治的場域裡,下場的不再只有政府了。政府或許愈來愈想要限制這些系統的用途或行爲,也可能會試圖要避免這些網路平臺在重要區域裡,把自家土生土長的類似產品給逼死了,免得一個社經新對手對於該國的產業、經濟或政治、文化發展有強大的影響力,而政治力又更難定義了。不過,因爲政府通常不會去創造或營運這些網路平臺,投資人、企業和個人用戶的行動會和政府的限制與誘因一起塑造這片領域,創造一個策略競技場,而這個競技場因爲變化萬千而難以預測。此外,一種新型態的文化與政治焦慮感也加入了這個很複雜的等式。北京、華府和許多歐洲國家首都皆表示了他們的顧慮,(其他國家則表示得比較委婉),他們擔心國民的經濟與社交生活都在網路平臺上展開,而這些平臺的人工智慧則是由其他國家所設計的,這些國家還可能是潛在假想敵。從科技和政策開始發酵,新的地緣政治架構已經逐漸成形。
美國催生出許多涵蓋全球、技術領先的私人營運網路平臺,而這些平臺愈來愈依賴人工智慧。這項成就的根源來自美國大學的學術表現優異,可以吸引全球最頂尖的人才,還有新創生態系讓參與者可以快速創新、擴大規模,並且從開發過程中獲利,政府也(透過國家科學基金會、美國國防部高等研究計劃署和其他機構)支持先進研發。英文是全球共通的語言之外,許多美國製定的技術標準都成爲全球通用的標準,國內就有大量的個人用戶與企業用戶,上述因素都讓美國爲網路平臺營運商提供有利的環境。其中有些營運商迴避政府介入,認爲他們的利益和國家無關;另外有些營運商則擁抱了政府的合約和專案。在海外,這些平臺逐漸被視爲美國的作品和美國的代表(幾乎已成全球共識),儘管在很多情況下,美國政府的角色就是不干涉平臺。
美國開始把網路平臺視爲國際策略的一部分,限制外國平臺在美國境內的活動,也限制軟體和技術輸出,避免外國競爭對手偷學。同時,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的監管人員也已經把幾個國內大型的網路平臺當成反托拉斯的目標。至少在近期內,這些作法同步施行,既讓平臺在策略上茁壯獨霸,在國內又要避免壟斷傾軋,會讓美國的發展方向很衝突。
中國也支持網路平臺的發展,這些平臺已具備全國規模,但同時也準備要再擴張。北京的監管手段刺激國內科技要角間激烈競爭(以全球市場爲終極目標),也在中國境內(利用爲國內科技公司特製的優惠)排除了外國企業。這幾年,北京採取許多行動,來建立國際科技標準,避免中國開發出來的敏感科技外流。中國的網路平臺在中國和附近區域制霸,有些已經在全球市場中領先了。某些中國網路平臺利用華人離散的優勢(例如在美國和歐洲的華語族羣會繼續大量使用微信的傳訊與支付功能),但他們的吸引力不限於中國消費者。打贏中國國內市場的混戰之後,勝出的網路平臺和人工智慧科技就有資格在全球市場內競爭。
在某些市場裡,如美國和印度,政府愈來愈有話直說,把中國的網路平臺(與中國的數位科技)當成中國政府潛在或既成事實的政策目標。雖然在很多案例中,這都是事實,中國網路平臺營運商的困境也透露出這些企業和中國共產黨之間的關係很複雜,實際上很多變。中國網路平臺營運商可能沒有自動反映出黨國利益,這個相互關係好不好,可能要看網路平臺的功能以及這個營運商懂不懂政府沒明示的紅線在哪裡。
許多生產關鍵科技且產品遍及全球的科技公司,如半導體、伺服器、消費電器等產業都來自東南亞,這裡也有很多在地自創的網路平臺。在這個區域裡,總部設在中國或美國的平臺對不同族羣的影響力不一樣。他們和網路平臺的關係,和經濟與地緣政治裡,這些國家和美國爲首的科技生態體系比較親近。可是中國網路平臺的用量也很大,而且這個區域和中國企業、中國科技的互動程度很廣泛,東南亞可能認爲和中國的往來是當地很自然的發展,也是當地經濟繁榮的主因之一。(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