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歲了還在找親人 常旺爺爺一直問女兒:機票訂了沒?

記者黃巧雯臺北報導

劉華民國16年11月12日出生,今年已經高齡90。從小住在四川省自貢市艾葉韭菜嘴貢草路,此處當年是採鹽、運鹽交匯處,因此他在20歲加入國軍之前,曾做過井鹽工人。

自民國36年被家鄉的保長(類似於現今的里長)帶去當兵的那一天起,他這一生都在當兵。民國38年隨着國民政府來到臺灣,從劉少和改名爲劉華;民國66年退休,民國71年結婚,隔年女兒出生。他的青春年華全都奉獻給了國家,人生走到55歲才完成終身大事,56歲當了父親,並在桃園中壢定居下來。

▼劉華20歲就當了兵,22歲來到臺灣。(圖/劉淑霞提供)

劉華的女兒劉淑霞說,她長大後曾問過爸爸一些家鄉的事,但父親以前不識字,所以沒辦法記得確切的人名地名,加上年事已高,對於過往也有很多不記得,「就連小名常旺』,也是2009年第二次回去探親,鄰居主動喚起,他才找回記憶。」

▼20歲離開四川老家上海從軍,22歲來到臺灣,等到79歲才又「回家」。照片中的劉華,此時年約7、80歲。(圖/劉淑霞提供)

「他就是很想念家鄉,還要我找找艾葉的街上有沒有旅館,他很想住幾天,回憶小時候。」據劉華回憶,自己是被外婆帶大的,小時候調皮,曾經把外婆家馬房燒掉;年幼時也跟姐姐劉玉華的關係很好,姐姐大他約莫10歲,結婚很早,「印象中,姐姐手的大拇指有點異常,但忘記是左手還是右手。」

淑霞透露,「父親在上海當兵時,有一些軍餉,他多次匯家用姐夫楊青臺,但姐夫有吸食鴉片的習慣,所以這些錢都沒有到姐姐手上。」後來民國38年跟着國軍來到臺灣,兩岸禁止通信通訊,從此便沒有再匯錢,也和家人徹底失聯

▲▼2006年,79歲的劉華終於回到家鄉,但老家已不是記憶中的模樣,弟弟已經過世,屋主也已經換人。(圖/劉淑霞提供)

「我們家以前不算小康,民國77年開放回鄉探親,我弟弟剛好出生,爸爸又錯失回家的機會了。」民國95年(2006年),淑霞第一次帶着爸爸回鄉,雖是熟悉的街道與地理位置,但房舍外觀已跟爸爸記憶中的不一樣了,變得比較漂亮,屋主也已換人,「爸爸一看到老家就哭了,拿着手帕一直擦眼淚,岸邊拍照的這張就是哭過之後拍的,他很激動,因爲他以爲這輩子都沒辦法回家了。」

▼一見到老家,劉華哭到無法停止,紅着雙眼和家鄉景色合照。(圖/劉淑霞提供)

除了姐姐,劉華還有一個弟弟,名爲劉子田,弟弟也小他約莫十歲,但不確定是爸爸和第二任妻子親生的,還是由後媽直接帶着住進他們家。劉華對弟弟的印象只有一個,就是「癩痢頭」,其他的已經完全記不清楚。據現在還住在艾葉鎮韭菜嘴的鄰居透露,劉子田已經去世,但不清楚是否有後代。

劉家父女第二次回鄉尋親是在民國98年(2009年),他們這次透過國臺辦,國臺辦人員也陪着他們到派出所查閱舊的手記,無奈仍是一無所獲,上頭並未記載任何爸爸記憶中的姓名。不過,這回卻找到了一位爸爸小時候的玩伴,更從街訪口中得知姐姐和姐夫已經離婚幾十年,姐夫一直留在家鄉直到過世,但姐姐不知去向。

▼劉華的前半生全都奉獻給了國家,民國66年退伍,71年才完成自己的終身大事。(圖/劉淑霞提供)

淑霞表示,今年9月初計劃再帶父親回去一趟,希望在此之前幫爸爸找到在大陸可能的親人,以及父母墳墓。目前劉華身體機能有些退化,也有些慢性疾病,包括肝硬化心臟病,還需要洗腎,「但爸爸很樂觀,說要回老家都很開心,一直問我人民幣換了沒,機票買了沒。」

▼劉華今年已經高齡90歲,他現在心願就是找到其他的親人,還有父母的墳墓。(圖/劉淑霞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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