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冒牌男人(2)

復勘現場。

天太熱,已經持續了3天40度以上的高溫,路邊的樹和花花草草都蔫蔫地耷拉着腦袋。

因爲想看一下現場的血跡分佈,貂芳和兩人一起趕往李偉鵬家。

她坐在後座上,手裡不停地搖着一把扇子。

那扇子顯然是從街邊發小廣告的人那兒拿到的,其上赫然印着某男科醫院的廣告,什麼“男人不做軟柿子”,再配一張肌肉男的圖片,簡直辣眼睛。

吳端沒忍住,問道:“你從那兒搞的扇子?”

貂芳一開始並未注意到扇子上的內容,吳端一問,她纔看見,只尷尬了一瞬間,便繼續臉不紅心不跳地搖着扇子。

“這不是今兒我車限號嗎,早上擠公交來着,一出門有人在公交車站發扇子,大家都拿,我就也拿了一個……這天兒也太熱了……哎你沒事幹關心男科醫院的廣告幹嘛,想去看病啊?”

貂芳倒打一耙的本事已然爐火純青。

吳端本想逗逗她,看她尷尬的樣子,卻沒想到突遭回馬刺,搞得他措手不及。

“什……什麼鬼!你纔看病!”吳端吼道。

開車的閆思弦噗嗤一聲樂了。

貂芳毫不在意地重新拿起扇子,扇了起來,並道:“我那兒一摞扇子呢,各種整形醫院、婦科醫院的……你們要不要拿幾把放車上啊?”

“多謝英雄,真的不用了。”

說笑間到了李偉鵬住處所在的小區。

從充滿空調冷氣的車裡下來,真需要巨大的勇氣,三人是小跑進樓道躲陰涼的。

李偉鵬在墨城的住處是租的,一間三室兩廳的房子,他租了其中一間中等大小的臥室,其餘兩間臥室裡,較小的一間住了一個考研的男生,天天悶在屋裡看書學習,主臥則住着一對剛參加工作的小情侶。

加上李偉鵬,總共四名租客,畢業於同一所大學,是校友。

因爲屋裡發生了兇案,被警方貼了封條,其餘三人都搬了出去,並向房東提出了退租。

房東叫苦不迭。

吳端等人趕到時,房東剛走,他們刻意選了中午飯點,跟房東錯開,免得聽她叫苦抱怨。

一進屋,閆思弦問吳端道:“你說會不會太巧了點?這些人工作學習都很上進,平時大家都在出租屋裡過夜,很少有晚歸的情況,怎麼就偏偏李偉鵬死的那天,他的三個合租室友都晚歸了?”

吳端道:“李偉鵬故意支開室友們的,這樣他才方便跟何流攤牌啊。

據三名室友反映,李偉鵬一直在一家酒吧打工——做駐唱歌手。

案發當晚,李偉鵬說酒吧有活動,一些酒水打折,強烈推薦室友們去消遣一下。

而且,李偉鵬還特別強調,客人送了他一瓶價值千元的洋酒,在酒吧存着,讓他們去喝。正因爲這樣,他的室友們才動心了。

咱們的人也去酒吧走訪過,酒吧老闆反應,案發當天李偉鵬的室友的確去過酒吧。

因爲李偉鵬和老闆關係不錯,而且他特意拜託老闆照顧他的朋友,所以酒吧老闆還在他們那桌坐了一會兒,還是送了一些酒水。”

閆思弦又道:“你剛說,有個小姑娘送了李偉鵬價值千元的酒。”

“酒吧老闆也提到這個小姑娘了,怎麼說呢……挺迷李偉鵬的,老是去聽他唱歌,有時候李偉鵬表演完,兩人還坐一張桌上聊會兒天。

那瓶酒就是那小姑娘送的。”

“還能坐一塊聊天?”閆思弦砸吧着這句話裡的意思,又問道:“李偉鵬對所有送酒的客人都這樣嗎?”

吳端道:“好像就這麼一個送過他酒水的客人。”

“也就是說,李偉鵬究竟是對這女孩印象不錯,還是逢場作戲,我們無從對比判斷嘍。”

吳端想了想道:“李偉鵬,平時很少跟客人接觸,唱完歌就走,畢竟是剛畢業的學生,用酒吧老闆的話來說,就是有點放不開。

也有酒吧的員工跟李偉鵬八卦,問他對那女孩有沒有意思,李偉鵬只說是朋友,不過他心裡究竟怎麼想的,就沒人知道了。

不過,大家都覺得那女孩對李偉鵬有意思的。

因爲……看起來那女孩不像很有錢的樣子,每次去了只點一杯最便宜的飲料而已,卻肯送李偉鵬上千塊的洋酒,一個不那麼有錢的人,肯爲另一個人花錢……那肯定……是吧?”

吳端沒把話說得很具體,閆思弦便自動腦補道:“你這話說的,那我們有錢人活該當冤大頭,花錢也不真心是吧?”

吳端“嘖”了一聲,“這兒說着案子呢,您把自己代入個什麼勁兒的。”

閆思弦摸摸鼻子,“抱歉,我……自作多情了。”

貂芳問道:“李偉鵬的室友怎麼看待他整容的事兒?還有就是,李偉鵬的取向,他們知道嗎?”

吳端道:“整容的事知道,至於取向,他們表示李偉鵬上大學時有過女朋友。

他本來長得就不差,再加上唱歌又好聽,在學校裡也算是個風雲人物吧,挺多姑娘追的。

怎麼說呢……他的室友聽說他可能——不要說跟男人睡了,就光是聽說他可能跟男人調情曖昧,都非常詫異,覺得絕對不可能。”

閆思弦道:“正常,說不定李偉鵬男女通吃呢,只不過他刻意隱瞞了一部分真相,這種情況還挺普遍的。”

雖然是實話,但他這樣描述死者,讓吳端不舒服地皺了一下眉頭。

但他也顧不上太多,因爲貂芳又追問道:“對李偉鵬整容的事兒,室友們怎麼評價的?”

吳端:“倒是沒覺得奇怪,李偉鵬一直挺講究的,喜歡打扮。

不過,李偉鵬對室友也是報喜不報憂,只說自己整容,從來不說鼻子感染的事兒,室友們都以爲他整得挺成功。

對他後續的幾次假體調整和清創手術,並不知情。”

“這樣啊……”貂芳道:“可能李偉鵬覺得丟人,有意隱瞞吧。”

吳端點點頭,又搖搖頭,“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怎麼?”貂芳問道。

“在年輕人裡,整容應該是個挺新奇的話題,比方說,你們誰要是整容了,我就肯定會忍不住問這問那的,比如有沒有後遺症啊,是否影響生活啊,鼻子會不會歪啊等等……就算李偉鵬不說,他的室友多少也會暗中觀察吧,我不相信他偏偏就碰上了三個一點好奇心都沒有的室友。

看屍體的臉,他鼻子的問題很嚴重,鼻翼兩側已經開始潰膿潰爛,肉眼就能看出有問題,可他的室友硬是說不知道,我總覺得有點……牽強……”

閆思弦接過話頭道:“你的意思是,李偉鵬的室友撒謊了?”

吳端:“感覺是這樣,但沒證據,而且……他們爲什麼撒謊?”

三人已經穿戴上成套的防護服、鞋套、手套、防護帽,進了現場。

屋內悶熱,再加上散發着異味的血跡,三人瞬間就出了汗。

貂芳從口袋裡掏出一袋溼巾紙,給兩人各發了一張,可以時不時擦擦汗,以免汗水低落污染現場。

案發現場在客廳。

客廳與餐廳區域並未隔開,除了茶几、沙發,還有一張餐桌以及配套的餐椅,本就顯得有些擁擠。再加上地面凌亂的血跡,摔碎的陶瓷杯子、玻璃果盤、劣質擺件……就更顯逼仄了。

通常,犯罪現場最顯眼的要數畫了屍體形態的白線,這裡也不例外。

吳端蹲在白線附近,觀察着屍體的形態,若有所思。

屍體在茶几和電視櫃之間的空地上,與茶几平行,呈仰臥平躺姿勢。屍體下方及周圍並無雜物。

頸部位置有大片血泊,貂芳一邊觀察血跡,一邊道:“屍檢發現,死者李偉鵬頸部有刀傷,傷及靜脈,流血不止,最終死於失血性休克。

因爲傷到的是靜脈,而非動脈,因此沒有噴濺狀的血跡,只在傷口附近形成了血泊。

除了頸部的致命傷,李偉鵬身上還有三處刀傷,均分佈在手臂,看起來是格擋抵抗所致。”

吳端道:“又是割頸,最近的兇手都這麼專業嗎?”

吐槽完,他又問貂芳道:“你這次一起來複勘現場,是屍體存在疑點嗎?”

“是。”貂芳十分肯定,正想繼續說明,吳端的手機響了。

一連串的微信消息鈴聲。

吳端猜到了消息來源,一邊掏手機,一邊道:“不好意思,我忘把那傢伙拉黑了。”

“那個勾搭你整容的微信?”閆思弦問道。

“勾搭”這詞讓吳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看了一眼閆思弦,恰好對上對方揶揄的目光。

吳端:你故意的吧?

閆思弦立馬擺出仔細勘察現場的樣子:沒有!絕對沒有!

的確是何流曾用過的微信號碼發來的消息。看來,何流的被捕絲毫沒有影響這家整形醫院的業務。

對方發來的照片,極其露骨,光影的勾勒下,一個男人的鎖骨和腹肌顯得頗具美感。

能看出來,這照片大概是模仿一些健美雜誌拍出來的。

不過,吳端瞥了瞥嘴。

對方這身材擱普通人裡還能看看,但要擱在整個刑偵一支隊,只能排在末尾,再加上,吳端不止一次見過閆思弦光着膀子在家裡溜達,跟閆思弦比就更加上不了檯面……

所以說,人啊,還是要多漲漲見識,免得別人一張照片就把你給騙了……

閆思弦湊過來看了一眼,“嘖”了一聲。

“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看我。”他又露出了“哥要是下海少說一夜八萬”的標誌性表情。

吳端破天荒地沒有反駁,只是以拳捂嘴,咳嗽了一聲,迅速將那微信拉黑,並對貂芳道:“屍體有什麼疑點?”

“兩個疑點,第一,死者頸部的致命傷下方約一公分處,有一條與致命傷基本平行的非常細小的傷口。因爲只是破了最外層的皮膚角質,沒有流血,所以肉眼很難看出來。”

貂芳一邊說着,一邊從隨身攜帶的牛皮紙袋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吳端。

只見照片上是死者頸部創口的特寫,但鏡頭聚焦處並不在致命傷,而在一處非常細小的傷痕,要不是特別留意,很難看到這處細微的傷痕。

吳端問道:“這有什麼說道嗎?”

“有的,涉及到他殺和自殺的區別,”貂芳問道:“唐宏旗的屍體情況你還記得吧?當初屍檢時我支持自殺的結論,就是因爲唐宏旗脖頸上有不止一處傷痕。”

“我記得,”吳端點頭道:“除了割斷頸動脈的傷,唐宏旗脖頸上還有好幾處又短又淺的傷。”

“沒錯,這是自殺的典型特徵。

想想看,一個選擇割頸自殺的人,自殺時會是怎樣的情形。

因爲沒有經驗,所以先比劃一下……嘶好疼……鼓足勇氣再來一下……哎呀還是好疼……最後比劃得差不多了,可能下定決心來一下狠的,自殺成功。

也有可能自殺意志不那麼堅定,在這個過程中越來越害怕,就逐漸放棄了自殺的想法。

這是自殺者的典型心理,所以留下的傷痕也會具有一定特點——就是像唐宏旗那樣,在致命傷附近,還有其它細小創口。

當然,唐宏旗那個屬於特例,在他服用了安眠藥的情況下,他妻子顯然沒有一刀斃命的把握,所以對他下手時,也比劃了幾一下,使得傷口形態疑似自殺。

但李偉鵬的情況不同。

從我們現在掌握的信息來看,李偉鵬似乎是死於跟何流爭吵時——何流的激情殺人。

這種情況下,兇手情緒激動,不可能在下手前再細細比劃一番,所以這道細小的傷痕是疑點。”

吳端點點頭,“的確蹊蹺,還有別的疑點嗎?”

“有,衣服上的血跡也有問題。”

“哦?”

“死者上身穿一件米色半截袖,你還記得吧?”

“記得。”吳端點頭。

貂芳繼續道:“半截袖前襟很乾淨,側面的血跡相對也少,甚至,距離傷口很近的肩膀處都沒有完全被血跡染紅。

只有後背處,因爲浸在血泊中,所以沾了一大片血。

這說明,死者是躺倒在地,然後被兇器刺中了頸靜脈。且被刺中後,他也沒有試圖站起來或者爬起來自救。

因爲根據頸靜脈的出血量,只要死者在受傷後有過站立或者爬、跪的姿勢,那衣服肩膀和前襟一定會佈滿血跡。

看他衣服上的血跡分佈,感覺他好像……怎麼說呢,被兇手按在地上——可能是騎在身上——照脖子刺了一刀,之後他便再也沒掙扎過,就這麼靜靜躺着等死。

這不正常。”

吳端低頭思索片刻,問貂芳道:“你是不是覺得,李偉鵬是自殺的?”

這問題有點難,畢竟有證據明確指向何流。但貂芳還是道:“從法醫的角度,的確不能排除自殺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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