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4章

夜涼如水,涼風從窗而入,我也不知自己站在窗前究竟站了多久,耳邊聽着從窗外傳來的雨滴飄逸在樹葉之上姍姍的聲音。

雨如絲,紛紛擾擾,風捲雷鳴閃電破空,扯出一道道刺眼的光線,微微可以看見庭院落紅己無數。

電閃雷鳴,聲聲恐嚇,我卻無一絲害怕,反而緊閉着雙目感受着那輕輕的細雨拍打在我手上的感覺。

長姐的話也如荊棘一般在我血液裡滋長,很多時候,我告訴自己,這世間己經沒有人可以讓我全然信任了。

父親,小姨,戰天麟,寧玄朗,長姐,還有戰天齊,我將這些人一一擺在眼前,着個細想,可終究還是得不到結果,甚至最後保留的一個念頭仍是,一個也不能相信。

回頭看着桌上擺得整整齊齊的一盤煎餅,二孃那纖細削弱的身影再一次撞入了我的眸中,想起她那鬢髮之間若隱若現的根根白髮,想起她淚水噙在眸中的心酸與無奈,想起她溫暖的手心,我心裡似乎一時之間什麼都己明瞭,也清楚下一刻,自己該如何做。

一陣涼風將衣袂捲起向右側飄逸着,潮溼飄揚的塵土味帶着落花的點點餘香撲在我的鼻間。

我轉回了頭,不再對着那盤煎餅思緒黯然,微微向窗外伸出雙手感受雨露的真實感與存在感,望着雨滴一點一點的將我的衣袖一寸又一寸的浸透,這樣微妙的感覺似乎在那一刻甚好。

“王妃這是做什麼?*了身子該如何是好?”突然從身後一絲急切的聲音而來,接着是一雙暖手拉住了我,令我與她相視。

我恍然淺淺一笑,“原來是雪兒姑娘?”

她微微皺着眉,伸手將開着的窗子牢牢的關着,嘆息着將我身上的外衫輕輕的脫下,找來乾淨的爲我換上。

這一舉動,竟我讓我有些恍惚,我還記得初次見雪兒之時,恭謙的模樣之下卻是別有用心,她衷心侍主,雖不多話,可心明眼快。

戰天齊身邊除了雪兒常伴左右,其他的侍女一個都不能近身,她也算得上是個厲害角色,而我一直與她保持着距離,也一直小心的防範着她。

而今日見她這般伺候擔憂我,我恍然間似乎看到了她對我的改變。

我自銅鏡中看着她一面替我擦拭着讓雨水打溼的髮絲,一面諜諜嘆息道:“春雨最易傷身,爺現時又不在府中,王妃身子本就不大好,這若是*了身子,府裡就真的連個主事的也沒有了,到時只怕這全府上下亂成一團糟。”

“不礙事的,姑娘不用擔心。”我衝她依舊笑笑,取回她的錦帕自己拿在手中擦拭着,邊問道:“姑娘來此可是有事?”

她從我身後一步走了過來至我身邊,從袖中掏出一清單奉至我面前,“爺不在府中,奴婢己將上個月全府上下發放的響銀數目列了一份清單給王妃審視。”

我手上微微一頓,瞬間即逝,心裡清楚,響銀髮放是每月底,可現在己是四月初了,盤算着發放響銀的日子也己過了快十來天了,今日她卻前往我的殿中,意送清單來審視,讓我覺着她今夜意並不在清單。

我一眼也未看,微微取下額前的流蘇,還有髮髻之間的金叉及頭飾,淺笑着迴應她,“爺在府中之時就信得過姑娘,這些事一直都是姑娘在做,現在爺不在府中,本宮也自然信得過姑娘,這些姑娘做主便是,本宮就不看了。”

“多謝王妃信得過奴婢。”銅鏡中的她微微抿了抿脣,伸手從我的面前收回了清單。

我微微拿起手邊的玉梳輕輕的理着撫在胸前的髮絲,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可實際我卻在默默的觀察着身後人的變化。

她突然又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函至我面前,聲音似帶着着猶豫,“這裡還有一封是爺讓人快馬加鞭送回府中的信函,也不知是何急事,還請王妃過目。”

原來她是來送信的,從她的口中得知是邊疆的戰天齊快馬加鞭送回的信,我心上一緊,莫不是……

我不敢想太多,連忙放下手中的玉梳,接過她手中的信函,還未待我打開,她便有些心急的向我行了告退禮,“奴婢就不打攪王妃了,告退。”

今日雪兒的神情有些異常,讓我微微察覺與我手中這封信有關,一時之間還讓我聯想到了長姐今日的話。

我微微起了身握着手裡的信,一步一步走至窗前,窗子緊閉着讓我心緒更加雜亂,甚至不敢打開手中信函,不敢看到信中到底是何內容?

我再一次推開了窗,一絲細雨飄逸在我的臉上,手上,身上,襲着這絲清涼,我微微顫了顫身子,最終還是打開了手中的信函,可信中的內容讓我大跌所望,心猛的一痛,幾個偌大的字眼生生的撞疼了我的心。

我收緊手中的信涵,腳下有些不穩,令我靠在窗邊,細雨的真實感離我更近了,我內心自嘲一笑,笑得悲催。

“小姐,方纔可是雪兒姑娘來了殿中?”雲雀的推門而入讓我身子一緊,爲了不讓她擔心,我連忙收起面上痛心的情緒。

可一時心急,手中的信被窗外襲來的一絲狂風吹離了我的手中,我一慌,欲要抓住之時,手上一空,抓了把空氣,再尋被風吹走的信之時,只見那封信搖搖欲墜的落在了雲雀的裙襬之處。

我想上前拾起時,己然來不及,信函己落在了雲雀的手中。

她輕輕展開一看,面容一下之間就變得陰沉,她擡起雙眸不解帶怒的看着我問道:“這是什麼?這就是爺寄回來以安小姐心的家書麼?”

面對雲雀那平靜無波的面容突然之間因手中的信涵變得暗潮洶涌,我怔住了,只能低眸,因爲此時我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話。

她持着手裡的信一步一步的靠近我,直到我眸中撞入她的淚花之時,我抿脣笑了笑,伸手從她手中奪過信涵,“瞧我,都讓雨淋溼了。”

她僵硬着手,顫抖着雙脣,“雖然讓雨淋溼了,可這一字一句早己烙在了小姐的心裡,這珞兒姑娘被賜婚九爺一事是皇后娘娘作主,爺怎能怪罪小姐,還有這裡面寫的毒蠍之婦,想必也是爺因爲此事誤會了小姐,小姐應當趕快回信一封解釋事情的來由?”

我不再看她,轉了身,將手中的信涵捏得緊緊,“這些都己不重要了。”

她搶我一步,腥紅的眼眸落至我的眸中,“我看得出小姐心裡分明在意爺的想法,可爲何就是不肯表露出自己的心境,小姐難道就要一輩子委屈求全下去麼?爺的話分明傷了小姐的心,雲雀不懂,在小姐的心裡到底什麼才重要?”

重要,什麼才重要?這個問題我是真的從一開始就是亂的,從一開始就不懂什麼纔是重要。

突然眼前一閃,我似乎明白了眼前重要的是什麼?眼前重要的是我得前往邊疆,不論長姐的話是否信得過,我都別無選擇。

我微微閉上眼,千般思慮,想着雲雀並不知這其間的內幕,我也沒有打算讓她知道,今日收到戰天齊滿含責備之意的信純屬意料之外的事。

現如今何不借此機會來撫平雲雀帶痛的心,這樣也能尋個藉口,掩人耳目離府前往邊疆,若是真是遭人算計,利用,無法安然再回到這個府中,那也不會讓人盤根究底使其他人爲難。

我緊緊的捏着手裡的信涵,指關節己經泛白,指尖開始生疼,“雲雀,我能信你麼?”

雲雀呼吸一滯,奇怪不明的望着我,“小姐這話是何意?雲雀不明白。”

我淺淺一笑,“我要去邊疆。”

她一怔,心下轉念後,眸中淚水微微褪去,直直的絞着我的視線,面上有了一絲悅意,“小姐要去尋爺?”

看她釋怒開懷,我心下一嘆,可依舊不得不欺瞞她,我怕她從我眸中看到異樣,使得她懷疑,我微微轉了眸,帶着笑意的迴應她,“你方纔不是讓我回信向他解釋麼?我想清楚了,不需要回信了,我要親自前往邊疆向他解釋清楚。”

“那雲雀陪小姐一同前去。”她帶笑的聲音尾隨我身後。

我腳下一頓,轉身,面上落了笑,“不行,你我倆人同行,動作太大,況且前往邊疆一事,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些時日,你必須留在府中,假稱我身子抱恙,不得讓任何人進入殿中,哪怕是我父親也不行。”

聽我這麼一說,她拼命搖頭,一面拉住我的手,一面滿心思慮的說道:“不行,雲雀不放心小姐一人前往邊疆。”

我心底泛起一絲漣漪,有些無奈,有些感動,更有不捨與擔憂,她從未離開過我的身邊,我的身邊也從未少過她。

兒時,她與我一同經歷魏家的悲劇與翻天覆地的變化,是她陪我一同成長,陪我學會勇敢的一步一步走出深淵,可如今真要離開她,除了不捨就是擔憂。

我擔憂這件事可大可小,她是否能在不知情,被隱瞞的情況下相助於我?

如若不能,她必定也會受到牽連,我與她主僕一場,她衷心真誠待我,我不忍她就此顛覆自己的命運,只盼她能不負我所望,爲自己求得一條生路。

我安撫的緊了緊她的手,柔聲相勸,“雲雀你先聽我說,我離府前往邊疆一事非同小可,萬萬不能讓人知道,若是讓有心之人知道我離府前往邊疆,半路擄了我,拿我的安危來利用威脅爺,那樣我便成了罪人,而你是我身邊最信任的人,除了你,我不敢再去冒險,你定要記住,我走後,無論如何你都要代替我在這個府中扮好這個角色,等着我回來。”

縱然萬般不願意,可她心明,自知我話中有理,她不得不摒棄內心對我的不捨,沉思片刻,擡眼看我,小鹿一樣的眼中明明已經隱隱含淚,終是含憂的抿脣點了頭,“雲雀聽小姐的便是,可……小姐一定要平安歸來。”

我心疼不捨的看着她,酸楚連連的自脣邊艱難的溢出三個字,“我會的。”

她低眸抹了一把眼淚,什麼也沒說,撥腿就跑了出去,看着她泣聲離殿,我握緊雙手,腳下踉蹌坐至桌前,心裡早己辯不出是什麼感覺了。

次日,順理成章的對外聲稱,我昨夜淋雨傷了身子,這些日子需要在殿中好好安養,交代任何人都不見。

一日時光似流水,過得特別的快,待黑幕一點一點的落下,殿中的雲雀己然感覺到了與我離別的氣息在逼近,她的話少了,動作也呆滯了,總是望着我,又或是某一處地方發呆好一會兒,待我安撫,她又是一言不發的調頭就離殿。

夜晚時分,待到三更天的鐘聲響起,她幫我整理好了一切,想跟她道聲別,卻不見她的人影,我知道她肯定躲在某一處地方偷偷的哭,又或是偷偷躲在一處不讓我發現的地方,默默的看着我離開。

我拎起包袱,己不能再顧霞諸多,朝着雲雀早就安排好的後門邁出了殿。

回頭的那一瞬間,我發現一雙淚眼,可依舊未停下腳下的步子。

月簾掛勾,月光一瀉千里,天空中乾淨清澈,連點點星光也不見。

我一路策馬奔馳,也不敢稍作歇息,生怕一停下來就會耽誤離京的時辰,錯過出城的最佳時間。

都知道,城門警惕最鬆之時便是兩班交接之時,我不能利用齊王府的令牌出城,只能揣測人的心理,利用些銀子看是否能行個方便。

遙看着遠處便是城門,我稍稍放慢了速度,細想着出城之時如何應付。

正在我思慮之時,一陣清風撩起耳畔髮絲,眸中撞入了一名淡淡紫衣的女子,獨自立於風中,嫋弱身影在這錦繡叢中分外寥落。

我心中微動,深深凝眸看向那娉婷身影,放慢了馬蹄的速度,移步向她而來,她那纖弱消瘦的模樣倒是像極了二孃,緊蹙着眉心,眉宇間掛着沉沉的思慮。

我拉住馬栓,駐足在她的面前,我心裡微微產生了一絲疑慮,她此時的出現令我有些詫意起來。

我下了馬,她也迎了上來,我低喚了一聲,“姐姐。”

她衝我笑笑,現如今四下無人,只怕早就在她到來之前,這裡早己被清場。

“妹妹向來行事謹慎,我深夜攔截在此,也是知道妹妹定會選擇今夜離開京城,這是去邊疆的圖紙,我知道妹妹從未去過邊疆,爲了節約時間,我讓人畫出一條路線,妹妹可照着此條路線前行,便可在一月之內到達邊疆。”

她的疑慮我自然清楚,我微微展開她爲我畫好的圖紙,內心一絲笑意而過,她害怕我看不懂,在腳程之上浪費時間,所以爲我詳細分析了此次路線,確實想得周到,想得天衣無縫。

還未待我說話,她從袖中取出了一塊熟悉的令牌,這塊令牌並不是出自太子府,而我也亦不能用齊王府的令牌出城,若是讓人懷疑,只怕會平添困擾。

她將我未想到的,全都己想到,眼前這個長姐的心思我今日算是看出了幾分清楚,這般溫柔的面容之下,我從未發現還藏着一顆慧質蘭心。

父親能從三個女兒之中將她挑出來成爲手上最重要的一顆棋子,自然有她過人之處,父親的眼光從未錯過,這一點我很是清楚。

“這是出城的令牌,有了它可以爲你避免些麻煩,節省不少時間。”她的聲音伴着夜間的涼風悠悠而來。

我伸手接過她早己準備好的圖紙與令牌,凝重的點頭,“妹妹在此謝過姐姐。”

我的目光一直細心地在她的臉上游蕩,就怕錯過她一絲的情緒變化。

“妹妹無須謝我,我也在幫自己。”她的樣子顯得沉重,絲毫看不出她面上異樣,也許是我的多心讓我對她如此小心,可最終她都未在我面前顯露半點異樣神情。

她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手上一絲溫暖而過,“路途遙遠,你自小身子不好,一路上定要好好照顧自己,這是我養的一對信鴿,妹妹這一去便是要好些日子,妹妹可用這信鴿隨時與我保持聯繫,也好讓我在京城安心。”

我從她的手中接過信鴿,看着她,眸對眸,深望其中,在她的眸中我看到了自己面無表情的面容,而我的眸中依舊是她那張如許年華。

我終是揚脣一笑,“還是姐姐想得周全,我走後,還望姐姐多多協助府中的雲雀。”

不管長姐值不值得我信任,可我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府中的雲雀,長姐是此事的知情人,我除了拜託她,己然找不到合適之人,這件事我承認我是比較茫然的。

她的臉上顯現出了一絲淡笑,“放心吧,雲雀那姐姐會替你照看着,妹妹一路小心。”

“那就好,有姐姐在,我就放心了,時間緊迫,妹妹在此與姐姐別過。”我笑着點頭,轉身騎上了馬背。

在我揚起手裡馬鞭之時,她朝我揚起了聲音,“好好照顧自己,定要萬事小心。”

我聞聲,夜眸輕轉,潺潺暖意浮上,百感交集於心中,望着她的目光漸漸黯淡,這樣看着她的眸子,清澈透明如水,還如從前一般,心下念轉,笑着點頭,揚起手裡的馬鞭揚長而去。

揚鞭在手,眼前卻顯現出姐姐的圖紙。

按照圖紙之上規劃出來的路線,從京城到達邊疆要經過九大州,六道峽,二十一個山谷。

其中的沙龍峽,戰天齊的軍隊按照路程分析,他應該到了此處,我從此追過去,快馬加鞭也得三十餘天。

沙龍峽乃關中之地,左有龍州作爲天塹,右有高山爲屏障,四境全是要塞,活野千里,從地理上來看那是一個蘊藏瑰寶之地。

傳聞,那瑰寶之地土地肥沃,佔盡天時地利的便宜,還伴有金礦出現,最多的是那寶藏之說。

而這些年戰國的周邊小國都對龍沙峽虎視眈眈,而這次北漠入浸,只怕也是衝了那龍沙峽而來。

果真如此,在長姐的相助之下,出城門相當的順。

策馬飛奔了一夜,我與馬兒早已經累得疲憊不堪,無力直逼我全身,實在受不了這般勞苦奔波,再加上此時己快到正午,陽光有些毒辣,酷熱感也襲上了身心。

擡手抹汗之時,眼見前方有一處草棚涼茶處,心下想着停下休息解疲再上路也不遲。

剛入草棚,便見草棚之處懸掛着一塊價格牌子,茶涼三文錢一碗。

回想起長姐畫好的圖紙之上正有此處,盤算着路程,己經離京城有些路程了。

“老闆,來一碗涼茶。”我臨桌坐下。

“好耶。”

還未聞其人,便先聞其聲,不一會兒,一碗涼茶便送至了我的面前,口乾舌燥之下便將面前的涼茶匆匆下肚。

方覺涼茶還不夠,欲叫老闆再給我添一碗之時,我心上一緊,眼前所看到的情況讓我心中生疑,甚至一種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

這處涼棚的位置正值四方交界處,想來是個不錯的位置,生意也當是紅火。

可令我不解之處便是,生意好的同時,爲何老闆草棚之中只留有二張桌子,若是生意紅火之時,只怕連喝茶的桌子也不夠,而此時正值響午,應當停頓休息的路人不少,我能想到的問題,這茶棚老闆又怎會沒有想到呢?

我再四處張眼望去,草棚之內除了我與那名話不多有些詭異的老闆,並不見他人,糟糕,我竟大意了。

想到這時,我欲起身離開,眼前一陣模糊感襲來,接着便是頭暈目炫,再接着便是眼皮越來越重,直至陷入一團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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