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14

若是當時只捱了楊天一巴掌,我還不會如此糾結。

我被佳佳的媽媽在老師的辦公室裡羞辱了一番。原以爲我很有戰鬥能力,但是在佳佳媽面前根本就是蝦兵蟹將。

我就是這樣,當痛苦至極所能做的只有哭,在辦公室裡我哭得淅漓嘩啦的。爲楊天的巴掌而哭,爲白白付出的友誼而哭。沒想到老師們明白事情之後也幫着我,都和我說交朋友不能太實在了,要防着點,可是我就是不長記性,總覺得做朋友就應該不隱瞞,不欺騙。既然我做不到懷揣着防範去交朋友,那麼我索性就不交了,和很多人都認識,但是和他們都不熟。我只有敏敏一個朋友,可我卻不感到悲哀。現在想想當時對她的報復真是幼稚,把她諷刺得人緣臭了,也不見得我會有多好。

敏敏告訴了我他們的後續,楊天在旱冰場看見佳佳與一羣不良男生搶酒喝,一直以來佳佳在楊天心目中純純的形象一下子土崩瓦解。

不管他們相愛與否,現在我過得很幸福。

一路跟着周樂航進了他的辦公室,什麼話都沒說。

“想不到你還挺癡情的。”周樂航拍着我的臉嘲笑我。

最討厭他在我傷心難過的時候講笑話,尤其是嘲笑我的笑話。

“我覺得,關於這件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過去的事情能夠總是記着有什麼意思呢,恐怕也就是你一直生活在過去裡吧,她既然把你們之間的友情不當回事,也就不會把欺騙你的事當回事,爲什麼要用她的過錯懲罰自己呢?難道你未來的路也要這樣走下去?眼睛是朝前看的。”

“道理誰不會講,要是人人都做的跟說的一樣,還不都成偉人了?”收拾了東西走到門口,他說:“那就接受一段新的戀情。”他又胡說八道了。

“戀你呀?”我瞪他,如果瞪人能殺死人的話,周樂航不知道都死多少回了。

他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他抱得我好緊,根本推不開他,我聽得見他的心跳,感覺到他的呼吸。我說:“周樂航你瘋了!”

“我只是想幫你脫離苦海,本少爺此生碰過的女人你是排得上名次的。”

“流氓!”我低聲罵道。

“就流你了。”他開始打無賴,“喂,你到是配合一下啊。”

慢慢環住他的腰,我的身高不及他的肩膀,正好可以把頭埋進他懷裡。幾秒鐘後他說了一句想讓我把他殺死的話。

“怎麼感覺不到你的胸呢?”

沒什麼心情工作,我根本沒工作。擁抱了就能愛上他?胡鬧,可是我的心爲什麼還是平靜不下來?他現在在幹什麼,曾經說過怎麼也不會看上我卻有那樣的舉動,莫非他也有想忘記的人?

中午將近,周樂航不請自來。

見了他我有些緊張,假裝很忙的樣子胡亂敲擊着鍵盤,電腦是周樂航特意爲我新配的,網速很好。

他說:“不是請我吃包子嗎,想賴賬到什麼時候。”

我說:“我沒帶那麼多錢。”

“先記帳上。”

開車到學校附近的餐廳,包子上來後我先獻殷勤似的給他夾了個包子,他看看我,說:“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吐吐舌頭。底下頭,他回夾給我一個,說:“你怎麼不想參加應聘什麼的?”

“沒有合適的,總覺得學的不夠多,到用的時候所學的就幫不上忙。”

“那就去留學吧,到那邊把日語學好。”

留學,真是想都沒想過,異國他鄉的生活對我來說可能會有些困難,我笑:“要是我真去了,有別人追求我,你會怎麼辦?”

他放下筷子:“你要是真去留學了,也得等到我們離婚之後吧?”

“那麼希望離婚嗎?我覺得你是個願意聽我說話的人。”我手託着下巴。

“不用這麼悲哀吧?”他拍拍我的臉,“吃完東西就回家好嗎?不用回公司了,還是你要找朋友散散心?”他給我一張洗衣店的收據,“別忘取衣服,結帳吧。”說完就丟到桌子上一百塊錢起身便走。

哇,吃兩籠灌湯包付一百塊,剩下的做小費?真正見識了周樂航的少爺作風。他走之後我把找的錢收好,他不要我要。

追上他,不免要教育一下。

“以後別這麼大方給小費,知不知道剩下的錢夠我們倆再吃兩回的了。”

“我沒說給小費啊,”他一臉無辜,“是在給人零花錢,我知道你這個守財奴會收着的。”

“其實我跟你不熟。”

“我知道。”

“知道就別裝作多瞭解我似的,還總差遣我。”

“因,爲,我,是,戶,主。”他擺着誇張的口形一字一字地看着我說完。

我是不會去留學的。

走完漫長的環山路,終於看到屋頂了,當整個房子都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同時出現的還有個人,邱子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