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笑道:“還是大師姐與大師兄能力超羣,哪是駱師兄他們幾個能比的,不過他們也應該在下個月回來,到時大家重聚一起,想想都讓人開心。”
蘇南杏冷冷道:“他們幾個回來會讓人開心嗎?”說完再不理他,對李月螢道:“引我回屋。”李月螢“哦”一聲,轉頭爲難地看向慕容秋雨,輕輕張口問道:“把哪個屋子給師姐?”慕容秋雨指着自己所住那個,李月螢點點頭,恭恭敬敬對蘇南杏道:“師姐請。”
那邊楚天舒也走出來請谷中鶴回去休息,衆人自然散去。蕭漢命邢安平好生監押那老者,邢安平安排了二十多人監管,一切生活起居自有專人服侍。
眼看到了巳時,忽然一名武當弟子匆匆從山下跑來報告,說是四宗已經到達山口,請蕭漢率人下去迎接。蕭漢不敢怠慢,急忙召集齊諸派掌門與武當派諸人一起下山迎接,連谷中鶴與蘇南杏聽到消息也跟着一起前往迎接四宗。
到得山口,便看到當先一個長身玉立的公子走在前面,身邊跟着兩男兩女四個侍從,正是焚天神教大公子胡云昭。後面跟着的自然就是神教教主俞韻溪,再之後是北斗七宮宮主與天魔教三老,最後卻是黑煞左龍星與青煞沈子都二老。
奇怪的是沒有看到石初陽與他手下人馬,連同其他六煞也沒了蹤影,不知道怎麼回事。蕭漢馬上想到石初陽公開叛逃,估計投奔了白蓮教。俞韻溪被白蓮教趕回中原,自是得罪他們不起,估計也是無可奈何。
蕭漢大庾嶺崖底一戰把石初陽三個教派首領殲滅,還殺了他的親信狄寧,這事估計也瞞不了人,一會還得想着怎麼應付俞韻溪拷問。如果她問起還好,表明石初陽叛逃之事自己猜得不準。如果她不聞不問,那便說明自己猜測有理。
只是俞韻溪老是戴着個面罩,跟中東人一樣,根本看不清臉部表情,看到山上浩浩蕩蕩下來一班人馬,俞韻溪恍若未見,只是對身邊緊跟着一箇中年貴婦道:“這傢伙現在得意得緊,你倒是找了個好女婿。”
那貴婦正是慕容秋雨的師父鬼面蠱婆江素衣,蕭漢老是糾結於她的真實面目,爲此還曾詳細與慕容秋雨探討過,慕容秋雨也說不清,可見“鬼面”一說實是“神出鬼沒”之意,而不是長得像鬼一樣。
胡云昭看到蕭漢滿面微笑而來,當即拱手笑道:“蕭兄有勞,數日不見,蕭兄倒比以前更加精神。”
蕭漢哈哈大笑道:“數日不見,胡兄的口才倒是上漲許多,今日前來捧場,實是令在下感激。”跟着閃身躬腰道:“快快請俞教主上山休息。”
俞韻溪已經走到他面前,聞言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鼻孔裡輕哼一聲,徑自從他身旁繞了過去。江素衣看他一眼,欲言又止,跟着哼了一聲跟在俞韻溪身後而去。
蕭漢有些尷尬,直起身子對胡云昭道:“人常說漂亮的女人都很驕傲,此言果然不虛。”跟着輕聲對身後跟着的李月螢與慕容秋雨道:“曾經漂亮過的老女人更是如此。”李月螢剛要大笑,馬上意識到場合不對,急忙拿手掩住了嘴。
慕容秋雨仍是面無表情,只是嘴角微微撇了一下,跟着輕聲道:“行空大師來了。”蕭漢急忙回頭,看到少林四僧帶着覺遠七人緩步而來,每人俱是面色凝重,彷彿蕭漢欠他們每人一千兩銀子似的。
蕭漢最煩他們這幾張死人臉,按捺住心頭厭惡,綻出滿面笑容上前躬身道:“五宗宗首武當派掌門蕭漢見過行空大師與諸位大師、師兄師弟。”
行空淡淡掃他一眼,輕宣佛號道:“聽聞普陀武當山罹難,我等實爲難過,還望蕭掌門節哀順便,以江湖大業爲重。”
蕭漢心中暗罵,臉上卻顯出感激模樣道:“多謝行空大師關心,今日請諸位前來正是商量對付白蓮教之事,那些賊子不敢正面與我武林正派對陣,卻去擾我海外分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們殺我弟子,我必定滅他門派,前日之因必結後日之果,小子倒想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行空長老面色微微一緊,身後行癡、行顛、行正三人也是一樣,四人互望一眼,輕輕點了下頭。
行空長老雙手合什道:“一切從長計議,如果蕭掌門有需要本派之處盡請直言。”蕭漢躬身道:“多謝大師,請上去歇息,明日再議事不遲。”
行空長老帶着衆人離去,一路與前來迎接的各派掌門寒暄不停,顯得很是親民。後面跟着的便是峨眉派,白眉孫仁昭帶隊,後面跟着馬仁飛與金仁澤,再之後便是峨眉派三大弟子公孫君正、王君廓、林君慎,唯獨缺了沈君明,也沒有看到紫陽真人。
蕭漢對他們談不上厭惡,也談不上好感,一番客氣後自有楚天舒帶他們上山。最後便是天山派,刁北斗帶着厲天都、賀天笑、葉天寒、藍傲霜滿面笑容而來。
蕭漢帶着李月螢、慕容秋雨、蘇南杏、柴心月、谷中鶴五人躬身問好,武當七子、蘇若彤也有樣學樣,表現得極爲恭敬。所有武當弟子一起抱拳躬身向五老問安,刁北斗等人自然不會失了禮數,抱拳向四周團團做揖回禮。
如此一比,諸派便與天山派差開了檔次,不過蕭漢是天山派門婿,人家對老丈人恭敬也是自然之意,誰也說不得閒話。不過落至其他三派眼裡,卻是蕭漢有意在展示親疏關係,變相的在向他們三派示威。
看到蘇南杏與谷中鶴安然回來,刁北斗等人很是高興,二人上前挽了各自師父上山,一路上歡聲笑語,看得蕭漢都有些眼熱。
李月螢又有些不高興起來,被慕容秋雨拉了輕聲勸慰。柴心月在二人身後滿面微笑,眼神裡再看不到曾經的那絲嫉妒羨慕,反而有一絲絲的得意與自豪。
蕭漢並沒有看到三宗三老,估計這些江湖老怪自重身份,不願意跟着徒弟們前來參會,又或者三人正聚在一起談經論禪,總之現在蕭漢做了宗首,三個老怪勢均力敵,誰也沒有佔了上風,估計關係要比從前隨和一些。
蕭漢率領衆人回到半山腰,看到萬事成已安排諸派住下,又安排了飯菜。北面正中一面緩坡上早蓋好一個碩大的木棚,足夠容納六七十人開會。三百餘名武當弟子全副武裝戒備,把整個太室山山腰上下五里守得鐵桶一般。
午時三刻,衆人酒足飯飽,各派掌門在武當弟子們相請下相繼來到會議室,四宗諸老也相繼來到。會議室雖然簡陋,卻搞得有模有樣,武當派定製了大批桌椅,每把坐椅上俱用紅紙金字寫了名字對號入座。
蕭漢自然坐在北面正中,開會採用的仍是武當派常用的圓桌會議模式,他左邊便是行空大師,右邊便是俞韻溪,行空大師左邊依次是三位師弟,俞韻溪右邊卻是江素衣與峨眉派三老。
天山派三老坐在行空四兄弟左邊,其他人依次入座。武當弟子魚貫而入給每人奉上清茶一杯,然後依次退出,屋門跟着關閉,數十支粗大的蠟燭把屋內照得白晝一般。
因爲是掌門人大會,李月螢、慕容秋雨、柴心月、蘇南杏、谷中鶴諸人自然不得進去,全部呆在外面與公孫君正、覺遠等人圍坐在一起談笑。
公孫君正在一羣人中年齡最大,爲人又一向幽默詼諧,衆人都很喜歡他。王君廓也是個妙人,插科打諢無所不能,二人對谷中鶴一陣調侃,先是說谷中鶴比從前瘦了,一定是沿路受蘇師姐壓迫太重太深又不敢反抗,積鬱於心,連帶臉色都變得蒼灰起來。
衆人哈哈大笑,王君廓又開玩笑說蘇南杏長期帶着面罩,塞北苦寒之地風沙又大,看她眼睛周邊皮膚已經變得灰黑,估計下面也一樣。
所有人都看向蘇南杏,蘇南杏一路風塵僕僕,根本沒時間照鏡子,聽王君廓說得有鼻子有眼,再加之女人愛美天性使然,終於忍不住輕聲問柴心月道:“師妹,王師兄說得是真的嗎?”
柴心月明知是玩笑,卻也不敢亂說,只是微笑道:“姐姐不論怎樣,永遠是天下第一大美女。”蘇南杏哼一聲,轉頭看了李月螢一眼,跟着定睛看着林君慎道:“林師弟你年紀最小最爲老實,不像你兩個師兄那般油嘴滑舌。”
林君慎臉騰的紅了,眼看王君廓向他打眼色,更加顯得窘迫,正在心裡琢磨怎麼說話,便聽李月螢道撇嘴道:“是不是真的師姐照照鏡子不就知道了?”
蘇南杏一愣,回頭掃她一眼,鼻子裡輕哼一聲,轉而對谷中鶴道:“看到沒有,我說什麼來着?小師妹就是讓你們慣壞的,沒大沒小,你可聽她說得是什麼?”
谷中鶴看她一眼,急忙笑道:“師姐別惱,其實小師妹脾氣一向如此,又加之身份本就尊貴,再有就是蕭漢嬌寵纔會這樣。其實她與我們一樣很尊敬師姐的,你說是也不是?”最後一句卻是面向李月螢而問。
李月螢突然想起每次得罪她,最後受罪的還是蕭漢,心下一軟,慢慢低頭道:“大師兄說得對,師姐大人有量,師妹以後再不敢對師姐無禮。”
公孫君正忙打圓場道:“我開玩笑的,蘇師妹不必當真,還是柴師妹說得好,不論怎樣蘇師姐都是天下第一大美女。”
不待他說完,便聽得“嘶”一聲輕響,跟着衆人“啊”一聲輕叫,一齊呆呆看向蘇南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