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弟子們雖是嚇得個個變色,聽得李月螢下令,仍是同聲答應,上百把弓箭點着箭頭火囊,跟着射向蛇羣。
數輪激射過去,登時把衝在前頭的毒蛇射殺大半,跟着武當弟子們操着各式兵器衝上,刀砍斧剁,不待那些毒蛇反應過來便把它們殺退。
毒蛇畢竟是畜牲,加之數量太多,好多蛇絞在一起,第一輪下去便被砍殺一陣,又加之火雷威力太大,又損失了上千條毒蛇。
後面毒蛇眼看不妙,俱是停滯不動,想必在猶豫怎麼進攻。淒厲的哨聲再響,突然從後面蛇羣中衝出數百條足有兩米多長的黑底白花巨蛇,瞪着冰冷的眼睛張着血盆大口直奔羣雄而來。
有這些大蛇帶動,後面無數毒蛇頓時來了精神,“嘶嘶”之聲大作,個個引頸狂奔,無數白森森的獠牙看得圈內羣雄膽戰心驚,忍不住再向中央緊縮。
李月螢嚇得臉都白了,看着周邊無邊無際黑壓壓的蛇羣驚聲道:“怎麼會有這麼多蛇?”蕭漢看她害怕,當即沉聲安慰道:“不怕,自古以來一物降一物,蛇是冷血動物,怕火,馬上命人拆棚子點火。”
邢安平得令,當即帶人拆了數十間木棚點起火來。大火一起,蛇頓時被阻在外面,朱雀堂弟子跟着繼續拆房子,不到片刻便把辛辛苦苦搭建起來的屋棚拆個精光,連蕭漢的住處都被拆掉,只留下蘇南杏與李月螢兩人所住屋棚。
無數木頭把衆人團團圍住,大火把蛇羣阻在外面,上百條大蛇在圈外“嘶嘶”狂叫,卻沒蛇敢靠近火堆。武當弟子們一聲大喊,跟着萬箭齊發,當即又射殺無數毒蛇。
死蛇當即被後面衝上來的毒蛇分食,就連那些大蛇也不例外。看到蛇羣被擋住,圈內羣雄鬆了口氣,臉色也變得緩和。
蕭漢知道火終會滅,到時蛇羣再衝進來誰也跑不了,只是看到漫山遍野都是毒蛇,一時倒還真沒辦法衝出去。
李月螢突然衝慕容秋雨道:“好妹妹,你不是有毒煙嗎?快把它們趕走。”慕容秋雨臉色尷尬道:“姐姐,我那毒煙對付不了這麼多蛇。”
二人正在說話,便聽哨聲又響,那數百條大蛇聞令當即騰空而起,穿過火牆衝向圈內衆人。
白九霄、司馬安、楚天舒、邢安平、莊天佑、關項明及十二分舵主各管一面,當即揮舞手中兵器打向空中大蛇。白九霄歷來以雙掌著稱,一掌下去便把一條蛇頭擊碎,跟着雙掌齊發,把撲上來的數條大蛇先後擊斃。
司馬安一柄金叉舞的風雨不透,撲過來的幾條大蛇根本近不得身便被叉死,楚天舒手中一柄鋼扇舞得風火輪一般,把數條大蛇斬爲數段,蛇血濺得到處都是。
邢安平、莊天佑、關項明及十二分舵主也是各有斬獲,先行衝上來的上百條毒蛇當即被斬殺一空,引得武當派弟子與諸派掌門高聲喝彩不止。
跟着又是萬箭齊發,蛇羣抵敵不住,當即停住不動,無數的蛇趴伏在地,更有數條稍大些的已經在準備逃跑。
火勢漸小,蕭漢正在着急,又聽得山口“哞”一聲巨響,跟着山道上“轟隆隆”作響,彷彿地震一般。
蕭漢臉色大變,高聲叫道:“不好,野牛來了,大家快上山。”跟着一個箭步衝到會議室門前高聲道:“諸位快上山,野牛衝來了。”說完再顧不得他們,轉頭對李月螢道:“你跟着妹子,我帶着柴師妹,大家快走。”
野牛陣他曾經見過一次,那玩意兒單打獨鬥還算湊乎,此時聽這動靜肯定不是一條兩條,最少也有數百條一起衝來。
武功這東西是用來防身與打人的,用來對付牲畜可不能保證有效,更別說這種成建制成規模的野牛陣。蕭漢可沒傻到要與這些牲畜試試,當即下令三堂向山上衝殺,把堵路的毒蛇幹掉。
諸派掌門也知道不妙,緊緊跟在武當弟子身後向山上衝殺。百忙之中,蕭漢對胡云昭道:“麻煩胡兄照看四宗,我來護着各派掌門,大家一起衝到山頭。”胡云昭一愣,不及回話便見蕭漢一把扯了柴心月對李月螢道:“跟着妹子,保證沒事。”又對蘇南杏道:“師姐與谷師兄護着諸位師兄弟衝出去。”
蘇南杏看他扯了柴心月,頗感奇怪,只是大敵當前不及細問,當即答應一聲,對谷中鶴道:“我們兩個一起上,公孫師兄與覺遠師兄帶諸位師兄弟跟上,不要戀戰。”
衆人答應一聲,分頭衝上。白九霄、司馬安、楚天舒三人護了武當七子與蘇若彤,跟在三堂人馬身後徑直向山上衝去。
堵住上面道路的也就三五千條蛇,就算這些蛇悍不畏死,奈何人太多,雖然咬死咬傷了數十名武當弟子,卻也被斬殺殆盡,生生被武當派闖出一條路來。後面諸派掌門也是刀劍齊下,把剩餘蛇羣斬殺一空,衆人發一聲喊,一起向山頂衝去。
胡云昭被蕭漢安排護衛四宗,他手中並無人馬,只帶了北斗七宮還有四名護衛加天魔教三老,衆人面面相覷,心內暗罵蕭漢不地道。
事情緊急,胡云昭看到四宗仍沒有出門的意思,心下大急,當即奔到門口道:“牛羣來了,大家快上山。”話音剛落,便聽屋內一個聲音慢悠悠道:“沈二哥,你出去看看。”
胡云昭一愣,跟着鎮定下來,返回場中道:“讓他們逃去,這裡有沈老前輩與左左使,這些畜牲奈何不了我們。”衆人一起點頭,天樞宮主岑子真道:“江老前輩與教主老人家都在這裡,有什麼怕的?”衆人相視而笑,天旋宮主婁和光道:“看蕭漢嚇得臉都綠了,堂堂宗首不過如此。”衆人大笑,神態頗爲輕鬆,顯然對沈子都與左龍星的實力極有信心。
蕭漢拉了柴心月的手,李月螢緊跟了慕容秋雨,衆人在武當弟子們衝殺下付出了數十條人命衝了出去,剛要鬆一口氣,便聽得“吱吱吱”數百聲響,無數猿猴手持匕首從各處涌了出來,登時把山道封住。
爲首數十隻巨大的古猿個個足有小牛般大小,手中居然握着長達半尺的寶劍,這些古猿個個目露兇光,張着血盆大口,有的嘴裡還流着涎水,牙尖爪利,惡狠狠盯着剛衝出蛇羣的衆人。
沈子都緩步從會議室走出來,胡云昭諸人急忙躬身施禮。沈子都微一點頭,看蛇羣又在逼近,當即雙臂一振,無數細木如牛毛細針一般射向蛇羣,當即有數百條蛇被釘在堅硬的石頭路面上,蛇身劇烈晃動,卻是掙扎不脫,跟着便被蛇羣分食。
沈子都連發三次,蛇羣大駭,頓時停住攻勢,個個趴伏在地面不動,顯然在觀察形勢。正在此時,數百頭野牛在一頭小象般的頭領率領下狂奔而至,蛇羣紛紛閃避,仍是被踩死了數百條。
胡云昭急忙帶領衆人躲到一塊巨石邊,牛羣跟着衝來,頓時把火堆衝散,爲首的野牛瞪着血紅的牛眼直撲沈子都而來。
沈子都冷哼一聲,身子騰空而起,頓時輕飄飄落到野牛身上。那牛微微一愣,跟着狂吼一聲,前蹄突然高高仰起,妄圖把沈子都甩下去。
沈子都輕哼一聲,足底如長了膠一般死死踏在牛背之上,跟着身子前傾,雙掌雙錯,口中厲喝一聲,“啪”一聲巨響,那牛狂叫一聲,口鼻之中鮮血狂噴而出,跟着如山一般轟隆一聲倒上。
沈子都早已跳下,看都不看倒地的野牛,一聲輕哼便衝向後面的牛羣。後面牛羣沒想到一個回合頭領便被幹掉,頓時有些發愣。
沈子都哪會給它們時間,一掌一個,當即又拍死七八頭牛,死屍把山口牢牢堵住,後面的見勢不妙,哪還敢再不自量力,轉身便逃,又把重新集結起來的蛇羣踩死了數百條。
北斗七宮高聲叫好,俱誇沈子都天下無敵,正拍得起興,便見江素衣緩步而出,看一眼翻滾成一團的蛇羣,哼一聲道:“沒得讓這些東西亂了興致。”跟着從身上掏出一個粉紅瓷瓶,把一些紅色粉末拍到手上,突然厲喝一聲:“退。”
無數粉末飛向四面八方,蛇羣馬上騷動起來,不及反應過來便有上千條蛇如同被抽了筋一般趴在地上不動,跟着身子便開始慢慢融化,不到一盞茶時間便化得只剩下骨頭。
剩下羣蛇這一嚇非同小可,就算是冷血動物,也是個個嚇得魂飛魄散,轉頭便逃,不到一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北斗七宮贊聲大起,又誇江素衣毒功天下第一。江素衣哪會理他們,看一眼胡云昭道:“蕭漢與丫頭呢?”胡云昭苦笑道:“他們衝到山頂去了。”江素衣哼道:“廢物。”轉身退回棚內覆命。
如果蕭漢看到沈子都手伏牛羣,江素衣毒殺羣蛇,估計會驚得掉了下巴。也是他一時氣急,沒想到利用俞韻溪身邊高手。左龍星還沒出手,蛇與牛便全部退走,只剩下山頂之上與武當派對峙的古猿。
四宗在俞韻溪率領下緩步走出木棚,看着遍地鮮血及無數弓箭,行空長老念一聲“阿彌陀佛”道:“俞掌門手下人才濟濟,我等自愧不如,實是佩服。”
白眉孫仁昭與刁北斗也跟着感慨道:“前輩手下高人輩出,實力強悍,實非我三宗可比。”
俞韻溪雙目含笑道:“三位不必客氣。”江素衣扶着她道:“蕭漢已經衝上山頂,要不要過去看看?”俞韻溪輕哼一聲道:“可恨。”江素衣默然不語,只是輕輕扶着她胳臂。
俞韻溪不再說話,轉頭對刁北斗道:“你的好門婿,大難臨頭獨自飛,好像並不太關心你們幾個的生死。”
刁北斗還未回話,便聽一個聲音道:“你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