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Saber啊……你這傢伙偏偏……要否定自己創造的歷史麼?”征服王鮮紅色的眼眸注視這翡翠色雙瞳的騎士王,帶着責備。
而毓離只是譏諷地看着Saber,嘴角掛着說不清意味的笑,至於Archer更加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是的,爲什麼要質疑,爲什麼要笑?”Saber微闔上雙眼,回想到過去仍舊心痛無比:“奉上寶劍賭上生命的祖國已經毀滅了,爲此感到痛心有什麼好笑的麼?!”
帶着嘲諷的笑,英雄王第一次主動開口喚征服王的名字:“喂喂,聽到了麼,Rider,這個自稱爲騎士的小姑娘偏偏……把生命獻給了祖國啊……”
雖然對於Saber的願望感到可笑,不過他卻仍舊沒有主動和毓離他們說過一句話。
“到底有什麼好笑的?!”Saber激動的站了起來:“身爲王的話就該肩負起國家社稷挺身而出治理國家!”
聽到Saber的話,含光低下頭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他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Saber讓他想到了曾經的採王,那個眼神中帶着遠大抱負卻在最後不得不以退位禪讓才拯救回麒麟的王者。
“真是可悲啊……”看着自己面前義憤填膺的少女王者,毓離垂下眼簾,帶着不知是什麼樣的語氣輕輕嘆了一聲,想來他和含光想到了的是同一個人。
“不……你錯了。”帶着淡淡的惋惜,征服王開口:“不是由王來獻身,國家、臣民纔是需要獻身給王的,你說的,完全相反了。”
“你說什麼?那不是暴君的治世之道麼!”Saber不可置信地反問道。“正是如此,正因爲我們是暴君,所以纔是英雄。但是吶,Saber啊,對自己的統治結果感到後悔的王,那只是昏君,比起暴君,更加不堪!”
Rider此刻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般玩世不恭,臉上也沒有了任何的笑意,他沉着一張臉面對Saber,帶上了不少的憤怒。
“伊斯坎達爾,繼承者因你而亡,你創下的帝國也以分裂爲三而告終,多於這個結果,你沒有任何的悔恨麼?”聽到伊斯坎達爾的話,Saber也出離地憤怒了,沒有人知道她對於自己祖國的毀滅究竟是何等的痛心,也沒有人知道她親手否定自己創下的歷史有多麼痛苦。
“沒有。”征服王斬釘截鐵地回答她:“吾之決斷,跟隨吾之臣民,若是靠自己的生命鑄成的結局的話,毀滅也是必然的,我會痛心,也會流淚,但是,絕對不會後悔!更不會想着去顛覆!!這種愚蠢的行爲,簡直是對於與吾一起闖下那個時代的所有人的侮辱!”Rider呵斥着Saber,在他看來,對方此刻的想法不過就是一個因爲在作業本上寫錯了字而急於用塗改液改掉的那樣天真。
“會讚頌毀滅之美的只有一介武夫!不保護無力之人怎麼可以?正確的統治,正確的治理,這纔是王的意義吧。”Saber對着在座的所有人說出了自己的治國理念。
“呵呵呵呵……真是越來越像了……”聽到Saber的話,毓離忍不住捂住臉,帶着再也忍耐不住的笑意。
“Assassin,你又在笑什麼?你也覺得我這樣做不對麼?”聽到毓離的笑聲,Saber轉過頭看着對方好整以暇的笑臉,遷怒道。
“不,本王只是在想,原來除了十二國之中那個奇葩的採王之外,原來這裡也有這樣理想化的一位王者啊……”毓離呵呵笑着,不動聲色的把手從含光的肩膀上放了下來,用諷刺的言語道。
“你在說什麼?”
“……Saber,我曾經也見到過如同你一般的王者,他在他的國家一片貧瘠的時候接下王位,給賦予他王權的麒麟許下了這樣一個誓言:他會給他的麒麟一個華胥花朵映照着的王國。然而,二十年過去了,你知道結果是什麼麼?”毓離回想起那個一身狼狽的採王,眼中閃過了嘲諷,“最後他的國民餓死,他的國家依舊貧瘠,他的麒麟恨他,他得到的下場不過就是衆叛親離。”
聽到毓離說出了那位王者的下場,Saber不由得踉蹌了一下,因爲她竟然悲哀地發現,那位王的下場,與曾經自己的下場一般無二。
“不過是愛做夢的人罷了,沒有能力卻偏偏要去承擔超出能力範圍之內的責任,也只能說是命運的可笑罷了。”毓離不帶感情的聲音在Saber的耳邊響起,卻聽得她心底發寒。
“不是的,並不是這樣的,我……”少女急於反駁什麼,只是她反反覆覆地張口,到最後卻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沉默。
“好了,你也別說那麼多了,沒看見聽衆都有些不耐煩了麼?”含光倒是真的挺喜歡Saber的,見到毓離不遺餘力地在打擊這個姑娘出手幫了一把,指了指周圍不知何時潛伏在庭院中的藤條。
“這等污穢的氣息……是Caster?”感受到了熟悉的污穢氣息,Saber的注意力也被引到了別的地方,她警惕地查看四周,很是不明白爲什麼艾因茲貝倫這棟別墅的結界竟然會在不經意間被破壞了。
“喂喂,Rider,這怎麼辦啊?”看到那一條條因爲被發現而越發肆無忌憚猙獰着揮舞着的藤條,Rider 的master,韋伯少年跑到了紅髮巨漢的身邊拉扯着對方的披風問道。
“嘛,遠道而來即是客,不要這麼沒出息啊,小子,既然Caster也想來摻上一腳的話,那麼作爲王自然要歡迎。”說着,他用木勺舀出一勺酒,高舉起來:“既然來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嘛,這樣多沒意思,出來喝一杯豈不是痛痛快快?”
回答他的是一道揮得極快的鞭影,那些粗壯而又噁心的藤條們好像得到了指示一般將Rider手上的木勺擊得粉碎。
“……”毓離看着Rider勺子中的酒灑落一地,忍不住噗了一聲,然後又繼續悠哉悠哉靠在含光的肩膀上。
“嘛,既然無心把酒言歡,那也只能夠刀劍相向了。”Rider收斂起笑容,低頭看着被打翻在地的酒,嘆了一口氣。
然後,他把斷裂的木勺向後一扔,站起身來:“Saber,Archer還有Assassin喲,這是宴會最後的問題:王,到底是不是該孤傲?”吉爾伽美什聞言淡笑,毓離對此的回答是緊緊攬着身邊含光的肩膀,而Saber不假思索:“王的話,只能孤傲!”
“又錯了!”Rider舉起手,發動了自己的寶具。
毓離看着周身驟變的景色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居然是固有結界麼?出乎我的意料,Rider還是很財大氣粗的嘛。”
含光搖了搖頭,看着不費吹灰之力將闖入艾因茲貝倫結界的藤蔓們一網打盡的Rider,終究什麼也沒說。
“說起來果然還是一點都不好玩啊……”從王之軍勢中退出來以後,毓離興趣缺缺地打了個呵欠,然後微微闔上眼睛:“認爲王只能是孤傲高潔的……這姑娘說不定倒是比較適合做麒麟呢。”
“是啊,對自己的國家有責任感,善良憐憫,孤高淡然,除了最後一條她做不到之外,比起作爲一位王者來說,她果然還是當一隻麒麟比較合適呢。”出乎意料的,含光竟然接了話茬,他點點頭,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那個因爲自己的王道被衆人否決而顯得失魂落魄的少女,語帶深意。
“不過那個Caster到底是什麼想法?爲什麼他除了Saber也想把我作爲下手的多想?”爲了給失魂落魄的少女一些臉面,含光很快就轉移了話題,他這一轉話題,立刻引得毓離緊張起來。
“什麼?你說Caster那傢伙竟然也對你下手了?”一聽到含光這麼說,毓離立即緊張兮兮地看着他,然後眯起眼睛,語氣中殺意滿滿。
“原來還想把這東西作爲推銷品呢,現在可沒辦法了,還是自個兒上吧。”說着,他喚出自己的戰馬,跨了上去,打算前去追蹤某個不長眼睛對自家麒麟下手的英靈。“讓虛儀護在你身邊吧,它的能力還是有目共睹的。”說着,毓離的身影已經遙遙遠去了。
“含光大人,請允許我失禮了。”就在毓離離開之後不久,虛儀從含光的影子中探出頭來,一雙豎着的蛇瞳注視着含光,恭敬至極。
“今晚可能是很不太平的一個晚上,我就不回去了,還是跟着毓離去看看Caster吧。”含光說着也沒在意因爲虛儀的出現而一下子臉色難看的吉爾伽美什,向着對方伸出手。
自從他從東葵那裡知道他們這種上古的妖魔都有自帶結界的時候就將自己身邊的大多數東西都交給了這兩隻妖怪,如今他索要的,正是在上一個世界失而復得的彎刀。
“恕我多嘴,那羣人都是靈魂的狀態,您也沒什麼辦法將他們消滅,何不如等待徇王的好消息傳回來了?”看到含光從影子裡抽出自己的那把彎刀,虛儀頓了頓,趕緊阻攔。
含光沒看可不代表他沒看,日本境內是禁止大型刀具的攜帶的,因此含光要是拔出這一把刀還搖搖晃晃在大街上走的話說不定還沒等他找到Caster就先被請到局子裡面喝茶了。
“虛儀,你越距了。”含光聽到耳邊蛇妖的勸解有些不悅,畢竟虛儀的這句話有小瞧了他的嫌疑。
“就算是英靈,也不過是一羣人類罷了。”
小含光你是準備學習金閃閃開啓羣嘲模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