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聽明白了嗎?”秀姑怕月兒忘記了。又問了一句。
月兒臉上浮起紅雲,點點頭,說:“是,太太。”
秀姑見她臉紅,猛然想起來:“這丫頭十五歲了。我這麼大的時候……”
她轉過臉對澤元說:“小弟,你先下去歇息吧。明天我就去會校長夫人,保證辦好。”
第二天,月兒帶着澤元上街買了洋布、鞋襪。並且請李裁縫連夜趕工做好學生裝。
就在這天,秀姑去麻將桌上和校長夫人談了澤元入學的事情。
求精中學的校長堅持讓澤元去面試和筆試,成績合格了才肯收。秀姑則通知澤元去面試和筆試。到了那一天澤元則去參加了面試和筆試。
到了八月底,秀姑回來通知澤元:校長說澤元的語文數學都很好,答應讓他九月一日去上學。
於是九月一日,澤元就到求精中學讀書了。求精中學有很多外市縣學生,所以學校有寄宿的學生宿舍。澤元也就搬到學生宿舍去住了。
九月的一天,剛剛掌燈時分,三癩子帶着七、八個專門在秀姑這裡當保鏢的壯漢風風火火進了大門,然後立即關了大門。
三癩子則徑直來到花廳,氣喘吁吁說道:“太太,大事不好了,新都督派人來抓你來啦。”
“抓我?爲啥子要抓我?”秀姑大吃一驚,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三癩子說:“下午我剛聽都督府的副官說,晏司令現在佔的地盤太大,招多人馬,自稱川東治安軍。新都督想抓你,逼晏司令交出江南一帶的地盤,交出一部分人馬。”
說話間,大門口傳來砸門聲,還有槍聲。
“糟糕,他們的人來了。太太,快從後門跑吧。”三癩子喊道,說完他轉身來到大門口,“頂住,頂住!”
外面槍聲噼噼啪啪象炒豆子似的響開了。秀姑匆匆收拾好細軟,不知咋的,兩腿發軟,邁不開步了。
月兒嚇壞了,喊道:“賴三爺,快來幫幫忙,太太……”
三癩子叫人頂着大門,跑回來右胳膊夾着秀姑、左手拉着月兒跑出公館後門,出了後面的背巷子就鑽到買牛羊肉的后街的一個小巷子。公館裡槍聲越來越激烈,有人喊道:“她們從後門跑了,追呀,……”
“太太,你們躲在這兒,我往那面跑,把他們引開。”三癩子熟悉這裡的巷子道路。
說完他跑到后街,沖天開了兩槍,往相反方向跑了。
“快!快!他們往那邊跑了,追呀,追呀!”後面的追兵順着三癩子跑的方向追下去了。
秀姑和月兒躲在巷子深處的黑影裡,雖然心驚膽戰,卻慢慢喘勻了氣,腳手都能活動了。她倆沿着山城的石階梯,東拐西拐,轉了個大彎子,終於到了牛角沱江邊。在江邊高價僱了艘小木船,匆匆順江而下。
第二天中午,秀姑和月兒的船到涪陵。她們倆個一步一捱到了公館。
在花廳裡秀姑和月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講述了昨晚驚心動魄的落荒而逃的經過。澤懷聽了,一拍桌子,大罵起來 :“這個狗日的雜種,竟敢跟老子鬥起來法來。狗日的雜種,本司令一定叫你這個袁大頭的狗腿子、還有吃屎的重慶崽兒全都不得好死!格老子,本司令要派第三旅去攻打重慶,把你們這些狗日的雜種,統統砍死!”
你說澤懷能不火冒三丈嗎?公館遭人洗劫一空,當年老爺子搜刮的民脂民膏,自己這幾年東劃拉西淘騰的珠寶銀元,肯定喪失殆盡。
“別哭啦!別哭啦!嚎喪呀!”澤懷聽見哭聲更加煩躁,叫道。
秀姑一下子停住了哭聲,輕輕抽泣着,月兒一下子閉上了嘴,低着頭不吭聲。
“格老子,本司令此仇不報,誓不爲人!”澤懷指天畫地發着大誓。
翠雲站在旁邊,一直沒開口,這時候纔開口:“相公,息息氣。秀姐和月兒平安逃出來了,正應了俗話說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有人在,啥子都找得回來的。相公,別生氣了。”
她走上前去,用手在澤懷胸口平撫着,另一隻手則在他背心處輕輕捶着。
澤懷發夠了火,罵完了人,氣也出了,漸漸平息下來。他不經意地一眼掃見正站在秀姑身後的月兒,月兒正用手帕拭去眼邊的淚痕。咦,這小丫頭多時不見,人長高了,臉蛋也有些顏色了,膚色水嫩光滑,嬌滴滴的樣子挺招人喜歡的。喲,胸部鼓鼓的,像個才發起來的小饅頭;圓圓的屁股惹人眼球。自打和秀姑、翠雲在一起之後,他對男女之事着了迷,整日都在想如何才玩得開心有趣、刺激新奇。可惜這兩個女人,都是“二手貨”,雖然姿色絕佳,可是那東西並非“原裝”,若是有“原裝貨”,嚐嚐該多好。就像一個整天吃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吃膩了,想換換口味,吃一兩頓鹹蘿蔔泡酸菜,感到清爽新鮮一樣。這樣一想,他的目光馬上被磁鐵吸住了似的,緊盯着月兒。
翠雲看出了門道,拍拍他臉蛋:“相公,咋的了,看傻了……”
澤懷用手扒開翠雲,依舊看個不停。翠雲見狀,走到秀姑面前,捅捅她:“秀姐,秀姐,你看相公……”翠雲指指月兒,又指指澤懷。
秀姑這是還在抽泣,看了看澤懷、月兒,忍不住微微一笑,“哦……”沒再言語。
過了一會兒,秀姑用手帕拭乾臉上淚水,站起來走道澤懷面前:“司令,看啥子花嘛,這麼好看。”
“咹,咹,我……我沒看啥呀。”澤懷一驚,急忙否認。
“別瞞姑奶奶啦,剛纔你是不是在看她。”秀姑用手指着月兒,在澤懷耳邊說道。
“沒……沒有呀,沒了銀子,咱怎麼辦呀。”澤懷越想遮掩,越露餡兒。月兒不過是個丫環,容貌自然比秀姑、翠雲差,就是想也說不出口。
秀姑面有得色,拉起澤懷:“司令如今你的官當大了,兵多槍多,地盤也大,可是孫悟空本事再大,也跳不出如來佛的手心。來,姑奶奶給你看一樣東西。”
秀姑把澤懷拉進臥室,這是最後一進院子的正房,翠雲叫人專門給她收拾好的,裡面有雙人帶蚊帳架的雕花牀,梳妝檯,玉石面虎爪圓桌。秀姑坐在牀上,拉着澤懷的手讓他往自己身上去掏。
“摸着沒有?”
“啥呀!”澤懷邊說邊用手亂摸。
“啪”地一下秀姑打他的手腕,“瞎摸,這兒!”
澤懷的手一下子摸到一卷東西,裝在秀姑內褲裡。他一下子拿了出來,是用油紙包好的東西。
“打開看看。”秀姑得意地說道。
澤懷打開紙包,細細一看竟全是銀票!
“銀票!”澤懷又喜又驚,“秀姑,這是……”
秀姑笑了,“司令,我聽求精中學校長夫人介紹過,急着要跑路的時候,搬也搬不走,全得扔。人家洋行,只要這麼張紙片片就可以在北京、上海、南京、重慶、武漢……拿到洋行裡兌換,我就把家中的全換成這洋行的銀票了。我才把它兌好了,就出了這件事。”
澤懷再仔細一看,這全是當時英國的匯豐的存款單,但是叫洋銀票。數了數,竟有三百萬大洋之多。
“怎麼這麼多?”澤懷不相信她會有這麼多。
“司令,這裡有二百多萬是你家老爺子留下的,你呢,只給我了八、九十萬。咱們有這麼多家當,你可不要四處宣揚哦。”秀姑叮囑道。
“我的好太太,你真行!”澤懷抱着秀姑不住的親吻。
等澤懷親夠了,秀姑叫澤元坐正了,說道:“相公,咱們現在說正經事。別老是涎皮滑臉的。聽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