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羽攻下南京後,名聲更是大振,同時隨着各種演義、戲劇的流傳,使得田羽及手下將領名聲斐然,來往於南京與京師之間原山東鎮將士深深的感受到了百姓對山東鎮的尊敬。
南直隸來安縣作爲南北往來的要衝,經常能夠看到田羽手下的偵騎、傳令兵絡繹於途,由於經常有山東鎮騎兵經過,來安縣酒坊、茶樓到處傳唱着田羽的事蹟,不少百姓爲了一睹山東鎮騎兵的風采,經常駐留在官道旁,等待着騎兵的經過,甚至有一些孩童樂此不疲。
白雲客棧作爲來安縣有名的百年老號,經常接待北上的田羽系明軍,白雲客棧掌櫃也是一個很有頭腦的人,凡是北上的田羽系明軍入住白雲客棧全部免費,因爲田羽系明軍入住之後,許多人會聞訊而來,一瞻百戰百勝之師。這樣一來,白雲客棧的生意更是火紅,掌櫃又及時僱傭了幾個能說明英烈後傳等評書的說書人,免費爲進餐住宿的客人說書,一時間,白雲客棧人滿爲患。
白雲客棧的店小二正忙得滿頭大汗,侍候着客人,突然白雲客棧門外響起了幾聲馬嘶聲,店小二聽到這個聲音,原本累得有些萎靡的精神一振,從馬嘶聲中,店小二明白恐怕又有路過的騎兵來白雲客棧打尖,因此小跑着就迎了出去。
果真沒有出乎店小二所料,三名穿着甲冑的騎兵造訪白雲客棧,店小二麻利的迎了上去,陪着笑說:“將爺,來了您呢。我們白雲客棧可是來安縣最好的客棧,住過我們的店,包你下次路過來安縣的時候還會來我們店。”
三個將士中爲首的是一名.把總模樣的中年人,對店小二笑罵着說:“你這個小猴子,你他孃的會說話,好了,這次軍爺我就住在了這裡。好好照顧我們的軍馬,我們一會吃完還要趕路呢。”
店小二點頭哈腰的說:“將爺,你就.放心吧。”店小二將三匹戰馬交給伺候馬匹的馬伕,小跑着在三個將士前面帶路:“三位將爺不知道在哪裡高就。”
把總看了店小二一眼,然後笑.着說:“聽說你們這裡凡是楚國公部下都不要錢。”
店小二馬上換成一副正色說:“是的,我們掌櫃說楚.國公中興大明,是他最尊敬的人,楚國公部下將士各個都是英雄,英雄在前方拋頭顱、灑熱血,爲我們換取一個太平世界,如果我們在收英雄的錢也有些過意不去,因此我們全部免費招待楚國公手下的將士,略盡微薄之力吧。”說完店小二接着說:“我看三位將爺英姿那個……那個……”店小二學了一句文辭來讚揚三人,卻一時又想不起來,那三個人一臉笑着店小二,店小二着急之下,反而一下子想了起來:“三位將爺英姿颯爽,馬匹雄峻,一定是楚國公手下的將士?”
三個人聞言只是微笑,不肯定也不否認,店小二看.到這樣的情況,還以爲三個將士默認自己就是田羽手下的將士,因此剛進了店門,就高聲喝道:“山東鎮三位將爺到。”
店小二這一嗓子壓過了所有的喧鬧,所有的人.都停下來,朝着店門口看去,三個將士各個都是虎背熊腰,穿着的又是明亮的甲冑,使得店內的食客不由暗讚了幾句。店內原本早就沒有了桌子,但是早就有食客自動的爲三個將士讓出了桌位。
三個將士大咧.咧的坐了下來,掌櫃的聽說來了山東鎮將士,親自來到三個將士身邊伺候,把總看了掌櫃的一眼:“聽說你這裡凡是國公爺部下都免費?”
掌櫃點頭說:“不錯,略盡微薄之力,見笑了。”
把總很高興的說:“下次見到國公爺,一定將掌櫃的心意告訴國公爺,也許國公爺一高興能給你寫副字什麼的。”
掌櫃一聽這個將領這麼說,興奮的直搓手:“那感情好,不過我也沒有做什麼事情,這如何使得。”
把總也不再順着掌故的話頭說,只是朝着掌櫃說:“我們哥三個跑了大半天的路,挑好菜多來幾個。”
掌櫃忙點頭說:“這個容易,這個容易。我馬上去安排。馬上去安排。”掌櫃屁顛屁顛的下去準備。掌櫃剛下去之後,周圍的食客紛紛活躍起來,雖然白雲客棧早就將免費的消息傳出去,但實際上來白雲客棧的田羽部下很少,即使有也多數購買一些乾糧,裝一些清水就再次上路,很少像這三個人留下來大吃。因此田羽的部下對於他們來說多數都是驚鴻一瞥,還沒有這樣近距離的同店吃飯,看到三個人剛纔和掌櫃說話很和氣,有些膽大的紛紛和三個人搭上話來。這三個人也非常健談,不大一會,衆人就熟悉了起來,有一個膽子比較大的食客朝着把總模樣的人說:“將爺,我每天都在聽明英烈後傳,但還是覺得不過癮,你們一直追隨楚國公,給我們講講,楚國公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講講和韃子打仗的事情。”那個食客的話立刻引起了其他食客的共鳴,紛紛要求這三個人講講田羽的事蹟。
把總看到飯菜還沒有上來,閒的也是無事,就開始吹噓了起來,將田羽說的神乎其神,多數都和明英烈後傳等評書差不多,只是插了一些打韃子的段子,但與事實往往相差很遠,那時候通訊不發達,這些人很多連南直隸都沒有出去過,因此他們哪裡能夠分辨出田羽的事蹟是真是假,那個把總倒有點說書人的功底,將一些虛構的故事說的活靈活現,引得衆人紛紛讚歎。
白雲客棧東南角的一桌客人中,一個年輕俊朗的書生看到把總三個人進來後的做派就皺起了眉頭,聽到那個把總越說越玄,臉上現出了不悅之色,如果不是旁邊一個老者朝着他一直示意,恐怕這個年輕人早就站起來反駁這三個軍士了。與年輕俊朗同桌的老者看到年輕人越來越耐不住性子,朝着不遠處一個桌子示意了一下,年輕人順着老者的目光看去。一個年輕人獨踞一桌,正在狼吞虎嚥,那吃相就如同上輩子是餓死鬼一般。現在白雲客棧的食客幾乎都被那個把總吸引過去,忘情的聽着那個把總胡吹,這個年輕人的行爲不由引起了老者的注意。
年輕人看了老者一眼,低聲說:“龍叔,他怎麼了?”
老者低聲說:“你看看他的臉?”
年輕人聞言又朝着那個吃相極其難看的年輕人看去,這才發現那個年輕人左臉上有一大條疤痕,從眼下延伸到耳邊,就如同一條猩紅的蜈蚣爬在了臉上一般。剛纔那個年輕人低頭吃麪,俊朗年輕人沒有看見這條大疤,現在一看,感覺牙都一酸,朝着老者吐了吐舌頭。
老者低聲說:“這個人是個練家子,再加上臉上的疤痕,我猜他一定是個將軍。而且從他現在的行動上來看,絕對是田羽的部下,因此我纔不讓你出來反駁他們,這回這三個人可有好看的了。”
俊朗年輕人聞言笑着對老者說:“龍叔,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老者說:“你龍叔走江湖這麼久,如果沒有這麼點眼力,恐怕骨頭現在都得爛透了。”
俊朗年輕人嘆氣說:“咱們總是慢一步,到了開封,他率軍去了信陽,等咱們趕到信陽他又去了密縣,等咱們千辛萬苦趕到密縣,他又順流到了南直隸,難道我真的就和他無緣?”
老者聽到俊朗年輕人的話,微笑着說:“功夫不負有心人,郡……你千萬別泄氣。”
就在老者和年輕人說話間,掌櫃的整治了一桌子好菜端了上來,把總也結束了把頭,和兩個手下大吃起來,酒足飯飽之後,把總和兩個手下站了起來,朝着周圍的食客和掌櫃的抱了抱拳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各位父老鄉親,再會。”掌櫃和衆食客紛紛起身相送。
把總滿意的撫了撫肚子,大步就朝外走去,剛走了兩步,一個年輕人堵住了三人的去路,把總看了一眼那個年輕人,壓着火氣說:“閣下,讓一讓。”
年輕人冷哼着說:“你們忘了一件事情。”
把總奇怪的問:“忘了什麼事情?”
“付錢。”
掌櫃的一聽那個年輕人的話,連忙走上來勸說道:“這位哥子,凡是楚國公的部下,我們都免……”
年輕人不等掌櫃的說完,眼睛凌厲的看着那個把總,大聲喝道:“記得山東鎮軍紀第七款第十八條嗎?”
把總聽到年輕人的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神色一變,他是冒充山東鎮將士白吃白喝,如何知道山東鎮的軍紀,再說第七款第十八條,我就不信山東鎮的兵士能夠記得那麼清楚。
年輕人看到那個把總沒有回答自己,大聲說:“山東鎮軍紀第七款第十八條,公買公賣,不得拿百姓一針一線,違者殺無赦。”當那個把總聽到殺無赦的時候,不由嚇得一哆嗦。
年輕人逼視着那個把總,嚴厲的問道:“你是那一營的?”
把總哪裡能夠回答的出,兩個手下看到自己的將領吃癟,忙上來訓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竟敢管爺們的閒事。”
年輕人一字一頓的說:“楚國公座下鐵衛營千總林天曉。”
年輕人的話剛落,整個白雲客棧轟動了,因爲林天曉的名聲現在太響亮了,明英烈後傳中赫赫有名的將領,昨天白雲客棧說書人說的就是林天曉的事蹟,那個評書段子名字叫英雄單騎救主流芳百世,林天曉在密縣一戰中爲保護田羽率領一百名騎兵死戰拖住了袁宗第,使得田羽逃脫了被流寇擊殺的厄運,戰爭結束後,田羽沒有找到林天曉的屍身,由於當時無頭屍體實在是太多了,根本無法分辨身份,因此田羽還以爲林天曉陣亡了。鑑於林天曉的勇敢,田羽追贈林天曉爲遊擊將軍,賜金質勳章,如果能夠找到林天曉屍體的話,恐怕蓋國旗下葬的人數將會上升到五十一人。以密縣大戰爲藍本的明英烈後傳中將林天曉的事蹟也收錄了進去,本來林天曉率領的是一百名騎兵,但是在明英烈後傳中卻成了單騎救主。明英烈後傳極力的渲染了林天曉的事蹟,因此林天曉雖然陣亡時不過一名千總,但是名聲直逼田羽系各營主將,甚至在一些人心目中,這個林天曉更是英雄,單騎救主,簡直就是長阪坡趙子龍嗎。
那個把總之所以能夠吹噓出田羽那麼多的事蹟來,完全是因爲他聽過明英烈後傳等很多關於田羽的評書,再加上胡編亂造,也真的將白雲客棧的食客哄騙住了,聽到林天曉報了自己的字號,把總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冷笑着說:“你是林天曉?”
林天曉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把總指着林天曉,對周圍的食客笑着說:“想必大家都聽過英雄單騎救主流芳百世吧。”周圍的食客紛紛稱是,把總一臉的戲謔:“林將軍早就爲國盡忠,你怎麼不換個人冒充呢?”
林天曉冷哼了一聲:“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林天曉當然不假。”不等把總說話,周圍的食客有不少人開始起鬨,由於明英烈後傳的傳播,使得這些人認爲林天曉早就陣亡,現在林天曉本人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卻大出諷刺之言,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掌櫃連忙打圓場說:“這位哥子,林將軍爲了救護楚國公而爲國盡忠,天下盡知,我也非常佩服林將軍,但……但……”很明顯掌櫃的也認爲林天曉是冒充。
林天曉冷哼了一聲,將身上的衣服解了開來,裸露了上身,林天曉將衣服脫下來之後,本來起鬨的食客全部安靜下來,一個個睜大眼睛看着林天曉裸露的上身,眼中盡是震撼之色。
林天曉上身沒有一處好地方,全部是槍疤和刀疤,有很多還沒有完全好,結着厚厚的血痂。林天曉面無表情的說:“我本來打算爲國盡忠,可是我的命太硬,連閻王都不敢收我。留我一命爲國公爺繼續上刀山,下火海。”
林天曉的話如同一柄巨錘,砸擊着衆人的胸膛,掌櫃盯着林天曉身上的傷痕,哽咽的說:“你真的是林天曉?”
林天曉緩緩的將上衣穿好,從懷中取出一面銀牌,扔在了附近的桌子上。一個手快的食客一把將銀牌拿了起來,大聲讀道:“千總林天曉。”又將銀牌翻了一下,另一面是一行大字山東鎮鐵衛營。那個食客手一哆嗦,雙目留下清淚,大聲說:“你真的是林……林將軍?”
林天曉點了點頭,然後朝着那個把總說:“這回你相信了吧?”把總看到這樣的場景,羞得真想找一個小洞鑽進去。
林天曉看了一眼那個把總,冷冷的說:“你的甲冑並不是山東鎮制式甲冑,你到底是不是山東鎮的人?”
那個把總低着頭,慌忙中從懷中掏出了一大錠銀子拋在桌子上,在衆食客的鄙視下匆匆而去。林天曉看到那個把總的樣子,再加上原先把總將田羽的事蹟說的驢脣不對馬嘴,已經猜出他是冒充山東鎮混飯的人,看到他留下銀子而去,也就沒有再爲難於他。
那個把總剛走,所有的食客將林天曉圍在了中心,剛纔面對大家的嘲笑,林天曉根本就絲毫不在意,反倒現在看到食客眼中崇拜的眼神,林天曉有些心虛了起來,朝着周圍的食客說:“其實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像我這樣爲國捐軀的兵士層出不窮,大家……”
不知道誰稱讚了一聲英雄,大家紛紛附和,掌櫃的朝林天曉深深的施了一禮說:“你是英雄,請受小老兒一拜。”周圍的食客這時候也見模學樣,紛紛朝着林天曉施禮,弄得林天曉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大家……大家快……快不要這個樣子,我……我……”
掌櫃將林天曉推到座位上,然後朝着店小二吩咐說:“還愣着幹什麼。快,快弄些好酒好菜。”
林天曉連忙擺手說:“這可使不得,我可沒有多少銀子,付不起酒錢。”
掌櫃搖頭笑着說:“像你這樣的英雄,我請都請不來,哪裡還敢要你的酒錢。這次你能在我們白雲客棧吃飯,就是我祖上三代積德贏來的善報。”掌櫃興奮的臉紅得發亮,甚至將林天曉能夠到他們客棧吃飯歸結到祖宗積德上來。
林天曉站起來說:“這可不行,我們有軍紀,不能拿百姓的一針一線,也不能白吃百姓一頓飯。掌櫃的,你這是逼我違反軍令呢。使不得,使不得。”
掌櫃的不由分手將林天曉按在了座位上,激動的說:“英雄可以爲國獻出自己的性命,我雖然是個俗人,但難道還在乎這點酒錢,大家說,這頓飯我該不該請。”
“應得。”
“應該。”
衆人紛紛附和,剛纔那個俊朗年輕人站了起來,走到林天曉的身邊,朝着掌櫃的說:“掌櫃的,你不可能讓英雄爲難,我看這樣吧,你還是弄幾個便宜的拿手菜,好好的犒勞一下就可以了。”
掌櫃一臉爲難的說:“英雄來到我們客棧,如果我不能好好招待,我還不被街坊鄰居罵死啊,不行,不行。”
俊朗年輕人微微一笑:“你說你是想讓英雄爲難呢,還是寧可挨街坊鄰居罵而成全英雄呢?”
掌櫃的一愣,但是他一下子明白過來,跺了一下腳,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得了,我寧可捱罵了,不過這一次我要親自下廚,英雄能夠吃我炒的菜,捱罵也值了。”說完轉身而去。
林天曉看到俊朗年輕人爲自己解圍,感激的朝年輕人點了點頭,衆人這時候圍上了林天曉,紛紛要求林天曉給他們說一說密縣大戰。年輕人似乎對密縣大戰也非常感興趣,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林天曉被逼不過,只好將密縣大戰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雖然林天曉所說的不如明英烈後傳那樣誇大,那般精彩,但是林天曉將密縣大戰波瀾壯闊的過程說的非常詳細,同時林天曉是設身處地,說的更具體,人物更豐滿,使得衆人聽得不由癡了。
良久,林天曉纔將密縣大戰說了一小半,林天曉在袁宗第突襲之後就失去了知覺,後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衆人意猶未盡,又紛紛讓林天曉說說他自己,怎麼會死而復生。原來林天曉受到重擊之後,便失去了知覺,林天曉昏迷了大半天時間,他醒來的時候恰好田羽的大軍正在追擊李自成,離開了高地,林天曉沒有發現大軍的蹤跡,便爬下了高地,黑夜中他也不知道方向,只是想着儘快找到部隊,由於失血過多,林天曉爬出去兩裡多地後就再次失去了知覺,最後被附近的獵戶救了起來,林天曉直昏迷了四天才醒來,等到他醒來的時候,田羽的大軍已經離開了密縣,林天曉只好在獵戶家中將傷養的差不多,聽到田羽攻打南京,再也忍耐不住,和獵戶辭別之後,追到了南直隸,來到了來安縣,直到在白雲客棧遇到了幾個混吃混喝的兵士。
林天曉將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掌櫃的早就將菜做好了,四個色香味俱全的小菜,還有一小壺老酒,端了上來,林天曉沒有喝酒,只是撿着小菜吃了一些,吃完後從懷中掏出一百來枚銅錢遞給掌櫃:“我只有這麼多了,估摸着能夠菜錢。”
掌櫃這時候也知道了山東鎮的軍紀是多麼嚴明,忙說:“多了,多了,這幾個菜不值這麼多。”說着只拿了五十文,將剩下的銅錢又退還給林天曉,林天曉知道如果自己再堅持的話,就有些顯得做作了,因此將銅錢收好。
衆人看到林天曉吃完,又一個個圍上來,哀求林天曉說說山東鎮打韃子的事蹟,林天曉推脫不過,只好撿着比較重要的大戰說了起來,說了足足有兩個時辰,說的口乾舌燥,俊朗年輕人站起身,朝着周圍的食客說:“林將軍重傷初愈,不宜勞累,今天就到這裡吧。”衆人雖然不情願,但是擔心林天曉的身體,便不再哀求林天曉繼續說下去,一箇中年人對林天曉說:“林將軍,莫不如你在來安多住幾天,也好讓我們多聽聽楚國公的事蹟,你說的可比那些評書強多了,雖然沒有評書誇張,但是我能感受出來,這纔是真正的軍隊,真正的大明脊樑。”
林天曉有些歉意的說:“這位先生,我急着回到大營,恐怕明早就會啓程。”衆人聽到林天曉這麼一說,不由有些失望。林天曉對衆人說:“大家如果喜歡聽國公爺事情的話,我覺得大家不如買幾本山東鎮軍史。”
“軍史?”中年人睜大了眼睛問道。
林天曉點頭說:“國公爺一直修着山東鎮的軍史,包含了山東鎮各營成長的歷程和經歷過的所有戰鬥。比我說的可強多了。”
中年人說:“不瞞林將軍,我是個開印刷作坊的,一直想印刷一些關於楚國公的書籍,但苦於沒有稿子,不知道這個軍史從哪裡能夠得到?”
林天曉說:“密縣烈士陵園就有。”
中年人興奮的說:“明日我就去密縣,將軍史抄錄回來,刻版印刷。”中年人果真去了密縣,將軍史盡數抄錄回來,刻版印刷,山東鎮軍史一經上市,就極爲火爆,一時整個大明都形成了洛陽紙貴的情形。
俊朗年輕人朝着林天曉說:“我一直仰慕楚國公,不知道能不能隨同林將軍一起去南京。”林天曉感激俊朗年輕人兩次爲自己解圍,這點要求當然想也不想的答應下來。